王紅玉請白玉梅跟小俏兒幫忙看了看孩子,就帶著周小雲前往隔壁王家了。
經由上次那回事,王紅玉同隔壁王富貴夫婦也算有些交情,說明來意之後,王富貴想了想,最後,給她們出了個主意。
「你們娘讓你們來找我,其實說不對的。」王富貴先是板著臉道。
「王老爺,這……這……還請指教。」王紅玉不解問道。
「這二媳婦懷的是凌家的孩子吧,那就該去找孩子的爺爺啊!」王富貴說道,他很想見識見識那大將軍府的人啊!
王紅玉跟周小雲面面相覷,有些不明所以。
「這京城的人,可最是看菜下碟的,你們看著沒有家世,也不像富貴人家,這下人也會耍滑頭的。」王富貴說道,「你們妯娌二人不便出面,可以讓你們男人去找親爹啊!一個會將你們孩子當成自家少爺小姐的,不就是孩子的爺爺那邊的人嗎?」
王富貴這麼一說,周小雲跟王紅玉就明白了,也頓時說到了心坎上了。
對啊,外頭的人,怎麼會善待孩子呢?那只有孩子的爺爺派來的人才會盡力。
「王老爺,你真厲害,多謝指教。」王紅玉由衷感謝道。
王富貴擺擺手,謙虛回道︰「謬贊了,我也就比你們多吃了幾十年的飯罷了。」
王紅玉跟周小雲再次道謝之後,就告辭了。
她們的確是不好開口,所以在凌家兄弟回家之後,周小雲就迫不及待說了這事。
「你要我去見爹,不去,要是被爹抓著,又蹲馬步怎麼辦?」凌大鵬連連搖頭,有些陰影了。
「大鵬,這是最好的辦法,外頭請的人又費錢,又不一定盡心,要是以後,傷害我們智兒怎麼辦?」周小雲拽著凌大鵬的手臂,「你們那麼忙,也顧不上家里啊!」
「可是……可是要是爹不讓我們做跑堂怎麼辦,我才結交了好幾個跑堂弟兄,他們干活利索的很。」凌大鵬還有些猶豫。
「不是還有娘嗎!」周小雲覺得公爹根本就奈何不了婆婆,只要婆婆給他們活干,公公也說不了什麼。
「那……那你陪我去!」凌大鵬最後也心動了,是啊,只有爹才會真心對待孩子們,說不定,還不用花錢!
兩口子湊在一塊再商量了下,最後,在陶宛娘沒安排活的一天,兩人一道抱著孩子去了大將軍府。
「喲,二少爺回來了!」迎面踫到錢鋒,錢鋒忍不住調侃道。
「錢大人好,我爹在嗎?」凌大鵬乖巧問好,人進了大將軍府,就莫名安靜下來。
「在啊,走,我帶你們過去,大將軍可勤勉了,在練武場練武。」錢鋒把人往練武場帶。
凌大鵬的腿肚子打顫起來,那幾天蹲馬步的陰影又來了。
練武場的凌雲洲,只穿著單薄的衣裳,手持銀槍,揮灑著汗水。
等練武完畢,他才走向站在外頭的凌大鵬夫婦。
「找我,何事?」凌雲洲神色嚴肅問道。
「爹!」
「爹!」
凌大鵬跟周小雲感受到凌雲洲的壓迫感,立馬開口喚道。
「爹,能換個地方說事嗎,這里,我腿軟!」凌大鵬有些後怕開口。
「嗤!」其他親衛听到凌大鵬的話,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凌雲洲橫掃了一眼過去,一干人立馬霍霍練起武來。
「錢鋒,帶他們去客廳,我去換身衣裳。」凌雲洲吩咐道。
「走吧,二少爺,二少女乃女乃。」錢鋒憋著笑,大將軍多麼威武雄壯,這兒子卻怎麼看都是個繡花枕頭,真是莫名喜感啊!
過了沒多久,換好衣裳的凌雲洲來見凌大虎二人,他直接坐上主位,開口問道︰「說吧,何事!」
凌大鵬就哆哆嗦嗦得把自己的來意說了,說到陶宛娘開口的找個照顧孩子的人,凌雲洲眉一挑。
「是你們娘讓你們來找我的嗎?」凌雲洲立馬問道。
「不是,是我們自己。」周小雲弱弱道,「爹,你是孩子的爺爺,只有你安排的人,我們才能放心。」周小雲套用了王富貴的話。
他的人進陶家!凌雲洲心里也琢磨開了,陶宛娘還想再嫁,那總會有往來的男人,若是有個自己的人盯著,不就知己知彼了嗎?
「可以,我會安排這麼一個人的。」當下,凌雲洲就應下了。
「小雲……是吧,你好好養身子,為我們凌家開枝散葉,你很不錯!」
周小雲被凌雲洲夸獎,心里莫名開心,臉都紅了。
「謝謝爹!」周小雲不好意思般說道。
事情一說完,氣氛就開始尷尬了,凌大鵬也沒有話跟凌雲洲說道!
還是凌雲洲想了想,開口問道︰「你們兩兄弟日後都要在酒樓做事?」
「是的,娘的摘心樓,說差不多一月後就開了,到時候我們都要忙起來了。」凌大鵬很驕傲般說道,「到時候,爹你要不要來捧場?」
「嗯!」凌雲洲應道,到時候,自己的前妻是廚子,兩個兒子是跑堂,想想,心里莫名光火。
「你……就那麼想做跑堂?」凌雲洲還是忍不住問道。
「可是我也做不了其他啊!」凌大鵬如實道,「這里不是凌家村,也沒有地讓我種,娘能安排一份差事給我們,我已經很開心了。」
傻缺!凌雲洲心里忍不住吐槽,但隨即,也有些自責,如果不是自己缺席的那麼多年,兩個兒子怎麼會如此胸無大志?
他若早些想起,早些將他們母子帶到京城……凌雲洲心里有些後悔,但又泛起苦澀無奈來,他的十七年,除了征戰沙場,也是渾渾噩噩啊!
「既然你們自己願意,我也不勉強,但是我還是希望有空的時候,多讀書,不要做一個目不識丁的人。」
「不會的,娘請夫子教了我們千字文,我們還要看菜單呢。」凌大鵬立馬說道,「我認得字的,而且還不少。」
千字文,呵,那不是啟蒙孩童學的嗎?
「爹,你不是也不認字嗎,這是啥時候學會的啊!」凌大鵬還突然問了一句,繼而好奇看著凌雲洲。
凌雲洲心里堵著一口老血,不孝子,就知道戳他短處!
「對,我在凌家村的時候,也不識字,後來去了軍中,被人取笑了很久,但是時日久了,我就發誓,一定要飽讀群書,我還要看公務,看軍情,不識字我能當大將軍嗎?」凌雲洲板著臉回憶往昔。
「爹,你真厲害!」凌大鵬傻笑夸道,「娘其實最厲害了,不但認識的字多,還能出口成詩,連夫子都贊不絕口。」
「嗯?」凌雲洲一愣,繼而想起,是啊,當初陶宛娘嫁給她,還是被人說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
「你們娘,很好!」最後,凌雲洲重重嘆了口氣,可惜,不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