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一頓飯。
一大鍋煮的軟糯的米飯連湯帶水的下肚,三人才都活過來。
別說什麼只喝大米粥多難以下咽——于這個家而言,這簡直叫奢侈的一頓飯,軟爛的大米飯熬出了米油,適合她們這種餓極了的、飽受摧殘的胃。
木桌子瘸了腿,用磚頭墊著,饒是如此,也有些晃悠。
等鹿驚枝刮了鍋底,放下碗筷,大家的神情都正經起來。
驚心動魄的一場鬧劇。
淡漠的看著長輩教育孫輩的圍觀群眾。
讓她們意識到了這里的可怕。
「姜沈氏……」鹿驚枝率先開口,得到了一個眼波流轉的深深笑意,「我有名字的,而且,你好像應該喊我一聲娘。」
鹿驚枝優點很多,適應能力強算一個,「娘,姐姐,可別擺爛了,咱們規劃一下未來唄。」
沈南薇不太明白擺爛是什麼意思,但是這不妨礙她理解這句話。
家里現在是什麼情況,大家都心知肚明。
只是這兩天都看破不說破。
不過進行未來規劃之前,沈南薇上下打量了幾眼鹿驚枝,唇角勾起個笑意,「你身手很不錯。」
這個娘是個美人兒,不僅是皮相,還有刻在骨子里的一種氣質。
說話也很有特色,每句話都像是帶著小鉤子似的。
鹿驚枝以為這是個疑問句。
她自信的說︰「對,身手很好,一個打十個沒問題——以後估計更能打。」
身體養好、異能也養好後,是這樣的沒錯。
兩人被她的發言驚住了。
這孩子,挺不謙虛。
姜檀月問︰「去深山了?」
鹿驚枝心虛一瞬,她這算不算是陽奉陰違?但是還要硬著頭皮說︰「嗯,成年人嘛,考慮過方方面面了。」
姜檀月自覺沒有說她的立場。
光是想到晚上能有雞湯喝這一點,姜檀月就能做出讓步。
沈南薇和姜檀月都是工于心計之人,做事情之前總想著掌握更多,最好是把一切都掌控在手中,兩人誰也不看誰,誰也不肯先開口。
相比她們,鹿驚枝就直率多了︰「我今天打人了——如你們所見,村民的憐憫已經在五次三番的鬧劇中消耗殆盡,咱們的弱小已經成了原罪。」
和末日一樣。
她默默的補充了一句。
「我不是什麼能忍辱負重之人,也不是什麼受欺負不還手的人。」鹿驚枝說,「你們別不說話,我也不會讀心術,不知道你們在想什麼,現在咱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首要任務是能吃飽飯,接下來還要賺錢買衣服,再然後……」
這種潦草的計劃雖然還不如姜檀月名下隨便牽出來一個小公司定下的策劃清晰明了,但勝在質樸實在。
「在古……在現在這個地方,孝道壓死人,」姜檀月在計劃中加入了重要的建議,「暴力不是長久之計,我們一定要想辦法分家——真正意義上的分家,有姜老爺子、村長簽字畫押且村中有威望的老人見證。等賺夠錢,搬家走人。到時候合作愉快的話可以繼續,反之,合作結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