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和張家事情鬧騰過火後,錢珍珠居然想給婆婆上眼藥,用她家小果去出頭,妄想張家的注意力從姜彩兒身上轉移過來。
呸。
髒心爛肺。
想和拿捏三嫂一樣拿捏她?
周紫雲可不會給錢珍珠和婆婆這個機會。
雖然只是提了那麼一嘴,但足以讓周紫雲如同刺蝟似的警惕起來。
她得盡快給大女兒找個好人家定親了……
雖然一家齊聚一堂,但是心思各異-
姜老太太口里念念叨叨。
一會兒是可憐的小兒子啊……
一會兒是到底是誰要害她,是不是有人眼紅她有個能考大官的兒子,做那些個髒心爛肺的事情來絕了他的路。
一會兒又是罵罵咧咧,她就說了,姜老三連死都在克她,早死晚死,非要這個時候死!!!
接著,村尾茅草屋睡得正香的三人在莫名其妙的情況下,就被詛咒了半宿。
從姜老三罵到沈氏,從沈氏罵到鄭家……你說她為什麼罵鄭家?當然是因為湖西村打獵為生的人家只有一個鄭家。
也就是白胖的鄭嬸子的夫家。
「捕獸夾肯定是他們鄭家放的!自己家里一個個都是不長腦子的莽漢,肚子里鑽不出一個讀書人,就想著禍害我兒子!」姜老太太吐沫星子滿天飛,耷拉著的眼皮被掀起來,混濁的眼中彌漫著惡毒光芒,「五次三番的幫著沈氏那個狐媚子欺負我這個老太太,現在又干出這種事……」
說著,挽袖子就要向著鄭家出發。
還好姜老爺子還帶著點腦子,猛地一拍桌子,沉悶的發聲,「行了!山上又不止是湖西村的人能上去,周圍村里有獵戶的人家多了!大半夜的,喊什麼喊!讓不讓錦旭修養了?」
他不發脾氣的時候,姜老太太怎麼鬧騰都行,但凡他發脾氣,姜老太太就不敢說什麼了。
一家之主到底是一家之主。
「老頭子,這是有人眼紅,要害我們兒子啊!他們嫉妒我兒有才華,聰明,讀書好,考過了縣試,他們背地里下毒手啊……」姜老太太還在碎碎念,不過聲音小了不少。
這一晚,最後一嗓子是來自姜老爺子的。
終于,世界清淨了。
而屋內,姜錦旭睜著眼楮,根本睡不著。
即便堂屋聲音平息,耳邊只剩下不時傳來的蟲鳴聲,他也無法和平日里一樣安然入夢。
殘廢者,終生不仕。
不久,跟著郎中去拿藥的姜大富回來了。
很快,院內彌漫著濃郁的中草藥味道。
「郎中說了,明天白天讓咱們再去請他一趟,今天晚上太黑了,油燈全部燒起來也不如天明了亮堂,看也看不清楚,明天再好好的給五弟瞧一瞧。」姜大富說。
「這藥都是最貴的、最好的嗎?」姜老太太歪坐在藤椅上,斜著一雙眼楮看向這個弓著腰彎著背、跟她講話無比尊重的大兒子。
如果是老二姜大貴,肯定點頭,然後義正辭嚴的說——弟弟肯定要用最好的藥,即便是家里所有人縮衣緊食,砸鍋賣鐵,也要把他的腿傷治好吧啦吧啦……
但是姜大富不是姜大貴,不懂那些個彎彎繞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