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春涵拉著姜大富,搖頭,目光殷切且帶著祈求,「我沒瘋,真的,孩子他爹,你听到了沒,張大寶提了咱們朵朵的名字,他見過朵朵,你去問一問,問問朵朵去了哪里……」
啪。
姜大富給了她一個嘴巴子。
用盡了力氣。
登時,趙春涵的側臉便腫了起來,連帶著眼楮都開始泛紅。
不過是眨眼的時間,眼楮一邊大一邊小。
面容很是滑稽。
但是,沒人笑得出來。
姜大富眼中充斥著失望和厭惡,看垃圾似的看著趙春涵,聲音很大,帶著濃郁的不喜情緒︰「你怎麼這個樣子!你大半夜出去,說是去找女兒,結果跟個瘋子似的去打人?你讓娘受了什麼樣的欺負,你看到了沒有?!你滿意了?!」
接著,不顧她說什麼,扯著她手腕兒強行拉到他娘面前,讓趙春涵跪著跟姜老太太道了歉……
鹿驚枝看著趙春涵,心里忽然不是滋味。
所以說,文斗不是她的強項——算天算地,也算不到撕逼時候會把無辜的大伯母牽扯出來背鍋。
要不然別拉拉扯扯這般沒用的了。
以暴制暴,結束大亂斗?
「大娘,張大寶說了是男人打了他,為什麼我大伯非要說是我大伯母做的這種事情呢?我大伯母明明是女人呀?」姜檀月乖乖巧巧的抬眸,問旁邊的婦人。
婦人嗑著瓜子,噗嗤笑出聲,「哪有那麼多為什麼,他想打,就打了唄……不對……」
婦人眼楮亮了。
周圍一圈人眼楮都亮了。
對啊。
為什麼呢?
「還沒為什麼,肯定是姜大富干的,他把自己媳婦推了出來。」
一道聲音惹的姜大富眼楮都紅了。
「誰!誰亂說!」
找不到人。
但是這個想法已經在人心里扎根了。
沒辦法。
村里人總有閑的蛋疼的,就愛看人家的熱鬧,加上張家的放縱,姜家連門都關不上,只能任由人去看。
趙春涵渾渾噩噩的眼神有一瞬間的清明,她緊盯著自己的枕邊人。
想听他一個解釋。
沒有解釋。
但是趙春涵心里劃過驚雷——姜大富是能做出這種事情的人。
人們都說他老實。
但是作為枕邊人,趙春涵更清楚這是個什麼樣的人。
如果是婆婆的指使,他會這麼干的。
趙春涵想撲上去問,為什麼,做了就是做了,為什麼把屎盆子扣在她頭上?
但是眼中亮光逐漸消失。
算了。
會被打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鹿驚枝手心被捏了捏。
她抿唇,許久唇邊都沒有笑意。
姐姐很厲害。
一句話扭轉乾坤。
在職場廝殺多年,和兄弟姐妹斗智斗勇多年——姜檀月深諳一個道理。
事情真相不重要,輿論最重要。
不管是上輩子的互聯網輿論,還是現在的村民輿論。
利用讀書人身上不可有污點的時候是這樣的,現在也是這樣的。
這天,姜家被鬧騰的雞犬不寧。
豬圈里的豬都不堪其擾,消瘦了兩斤。
張家要賠償,姐妹兩人鬧分家。
只要姜有財表現出一丁點不同意的苗頭,鹿驚枝就感慨,「我那可憐的、父母都覺得你瘸了無緣于大官的、所以可以盡情有污點的、鐘靈毓秀、聰慧過人的小叔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