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過是一種消耗精神的情緒。
與其去難過,不如去做點什麼正事兒。
一只手落在她的頭頂,幫她往下壓了壓狂放不羈的頭發,又輕輕的順著馬尾的方向模了模。
鹿驚枝知道,姐姐這是在安慰她。
「我又不是小孩子。」她輕聲嘀咕著,但是卻很從心的貼著那只手晃了晃腦袋。
以前她也有好多朋友喜歡揉她頭發的。
她們都很喜歡她。
但是沒有了。
她現在有個姐姐,也喜歡她。
真好。
做錯事的不安被壓下去。
「關于楊家村的事情,我了解的也不多,只知道他們那里很亂。听說楊村長祖上是楊家村的,受不了那里才搬走的,輾轉到了湖西村。
窮山惡水出刁民,湖西村的日子也算得上清貧,但是惡劣的人不多,可想而知楊家村多窮,多惡。」沈南薇叮囑道,「小苗兒,我們知道你很厲害,也相信你,但是你別拿自己人身安全開玩笑。」
鹿驚枝乖乖的點頭。
姜檀月依稀記得,當初她不讓她上深山,妹妹也是這麼乖,這麼純真的對著她點頭的。
怪會騙人的小丫頭。
姜檀月把中午剩下的香酥雞塊包起來,和早晨剩下的幾個饅頭一起放在藏藍色小包袱里,「你消化快,容易餓,拿著路上吃。」
鹿驚枝哭笑不得。
雖然楊家村不算近,但也不至于這樣。
但是她還是背上了小包袱。
上次「餓暈事件」怕是把幾人嚇到了。
看著鹿驚枝邁著輕快步伐,腦袋一搖一晃的甩著小馬尾,一溜煙兒的跑沒影了,沈南薇揉了揉眉心,表示不理解,「為什麼這般上心,姜小朵跟她並沒什麼關系。」
听完了事情來龍去脈,沈南薇姣好的眉目流轉著別樣風情,「倒像是小苗兒的性子——而且我覺得,即便沒有大嫂被扣黑鍋這件事情,小苗兒也不會放著姜小朵不管的。」
于姜檀月而言,那都是無關緊要之人。
和姜彩兒一樣,和姜錦旭一樣,和鄭嬸子一樣,和湖西村所有人一樣。
所有人都能被她利用,只不過利用的方法不同。
她會對某些「好人」溫柔一點,甚至做出相應的「補償」,用「利益關系」來維持「利用」的穩定性。
對某些「惡人」凶殘一些,直到壓榨出最後的價值。
對無感之人……
所有人分門別類,在姜檀月這里被安排的妥妥當當的。
至于被她誤傷的人——抱歉,無意而為之,與她無關。
她做事情走一步看三步,卻不會把事情中每個人的利益考慮進去。
姜總是生意人,不是慈善家。
沈南薇無事可做,開始指揮著姜梧念燒開水,她要泡手擦油。
袖口挽起來,嘴里還在嘟囔著,「要我說,這事兒上報村長就行,何至于親自去一趟。」
「娘剛剛也說了,楊家村出刁民,楊村長能做的也不過是帶著姜家人走一趟,找不找得到姜小朵另說,說不定還會被找茬。」
道理都懂。
不按套路出牌的妹妹走的野路子才適合去找人。
「我去村長家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