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無聊。
姜檀月買來了一系列的工具,小推車和小攤子都弄好了,一切準備就緒,就等著明天出門賣鐵板豆腐了。
鹿驚枝則把這一茬忘得死死的。
她百無聊賴的伸了個懶腰,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轉頭看向姜梧念,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張生無可戀、人世間不過如此的厭世臉。
意識到二姐姐在打量她,姜梧念拿手遮住臉妄圖把這種忐忑的表情擋下來。
「小芽是個十級社恐患者,你確定要帶她去擺攤?」
姜檀月點頭,「她不需要說話,需要說話的工作交給我就行。」
「如果不是小攤子,是一個後廚的話,只需要面對食材,小芽應該不會這麼慌張了吧?」鹿驚枝模了模下巴。
社恐,難搞哦。
得給她找一個適宜生存的環境。
「正在物色合適的店面,我更喜歡店鋪後面連著小院子的。」他們家現在住的院子再往前兩家便是大街,前面鋪子後面是住人的院落的規格,「暫時沒有十分合心意的地方,不著急,這段時間可以慢慢找。」
鹿驚枝听著姜檀月作出的一系列規劃,眼皮子沉重,昏昏欲睡。
在她終于趴在院中石桌之前,腦海里閃過一句話,無聊這個詞根本就不會出現在姐姐的字典里-
鹿驚枝在院子里的石桌上練字,被經過的許疏樓嘲笑。
「你寫的字為什麼這麼丑,像是毛毛蟲在爬,我三歲時候寫的字都比你好看。」許疏樓覺得多看一眼粗糙草紙上的字跡眼楮都會被灼傷。
鹿驚枝不服氣,「你三歲開始練字我三歲……我三歲在玩泥巴,這能一樣嗎,世家子弟與平民百姓做對比,你居然還能有優越感也是神奇!」
「……」她這麼橫也是神奇。
許疏樓可疑的沉默了,「你不認字?」
「還行吧,認識幾個但是不多。」鹿驚枝隨意的回了他兩句,又開始勤奮的練字。
想她一個上學上到高二的優秀女孩子,現在居然從認字開始,鹿驚枝的悲憤中還帶著一些搞笑。
她用不慣毛筆,也不習慣字體從從上到下從右向左去寫。
那些筆畫眾多的繁體字更是讓她一個頭兩個大。
簪花小楷是不可能的了。
她沒有把一個字寫成斗大已經是給這張紙面子。
見許疏樓一直在瞧著她,鹿驚枝把筆遞過去,「寫兩個字我看看你是不是真如自己吹的那般。」
許疏樓承認自己被這句話氣到了。
在帝都多年,同齡人不說為他馬首是瞻,那也是尊敬有加。
到了這個小姑娘這里,居然一副‘我給你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千萬不要搞砸哦’的神情。
滿眼復雜。
理智告訴許疏樓,他現在應該狠狠地把這支筆甩到一旁、仰著下巴驕傲道‘你也配這般要求我’。
但是情感上卻乖乖的接過了這支筆,提筆蘸墨落筆。
還不忘嫌棄一下這支劣質的筆和劣質紙張。
鹿驚枝︰「沒錢嘛,正等你感恩費到位呢。」
都說字如其人。
鹿驚枝對比了一下許疏樓的字,確實如此。
張揚而狂放,風格自成一體,十四歲少年寫出來的字不比名家要遜色。
怪不得如此敢吹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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