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鹿驚枝念叨著的沈南薇和姜檀月,剛度過一陣焦頭爛額的事情。
魏小七端來茶水,裊裊煙霧升騰,讓本就燥熱的室內更添一份躁動。
忙。
很忙。
姜檀月一直都知道鹿驚枝的重要性。
在這段日子更是把這份重要性加深。
武力值碾壓。
有些事情,還真不是她溫柔又堅定能解決的。
臉上的笑已經很久沒裝了。
姜檀月陰沉著一張臉,旁邊沈南薇也不遑多讓。
嫁衣丟了。
而此刻,距離祝芯兒的堂妹祝蕊兒的成親日,還有不到半個月的時間。
嫁衣是前天丟的。
昨天找到的罪魁禍首。
錢珍珠主謀,姜大貴下手。
已經晚了。
嫁衣已經被損毀。
燒成坑坑窪窪的破爛,就埋在湖西村村尾,也就是她們家後面。
魏小七當時就氣傻了,看著洋洋得意的罪魁禍首就要沖上去。
這段日子她是看著沈南薇忙碌的,姜檀月有意讓她學點什麼傍身,詢問沈南薇意願後讓她跟著學一些簡單的花樣。
沈南薇只給人當過學生,沒當過先生,不會教人,但也不禁止魏小七觀看,偶爾提點兩句,學到什麼程度就看她的造化了。
也就是這些輕描淡寫的提點,讓魏小七知道這件嫁衣上到底花費了沈南薇多少心血。
各種針法齊上陣,就連衣角的一片雲朵都精致到了無可挑剔。
魏小七從未踫過這件如火的嫁衣,她的手粗糙,怕不小心勾絲。
而現在,被看的如珠如寶,在她心中幾乎封神的存在被人扔在火堆里燒成了灰燼——魏小七心如刀割。
破壞美好的事物比創造美好容易多了。
姜檀月拽住她手腕,低聲,「回來,你多大,他多大?!」
如果是鹿驚枝,此時此刻她做什麼姜檀月都不會攔著,只會思考待會兒該怎麼替妹妹收尾。
而魏小七不同。
姜大貴挑釁的看著從鎮上一路模索過來的三人,笑的一張臉都扭曲了,「我就是在這里燒燒火烤烤肉,不會礙你們事兒了吧?這又不是你家!」
姜檀月冷靜下來,「你錯了,這是我家的地,魏小七,去把楊村長找來,就說姜家人在山頭蓄意縱火。」
姜大貴︰「什麼?你再說一遍?這是你家的地?!呸,我爹到底給你們買了多少荒地?!」
沒人理會他。
新房子已經建成,青磚瓦房,厚實的磚牆隔絕外界窺探。
她們就站在它後面不遠處對峙。
「不是我繡出來的嫁衣。」在爭端間隙,沈南薇去熄滅的火堆旁用樹枝做筷子,挑出來一片由紅轉褐色、邊緣已經成焦炭的布料挑出來。
只一眼,她便知道花樣不是出自她手。
姜檀月不動聲色,唇瓣開合弧度很小的問,「確定?」
「確定。」
「他打這種幌子來騙人……兩種可能,一種,嫁衣在看姜家藏著,二,他把她賣出去了。」姜檀月抿唇,剛剛被火燻了一會兒,她臉上甚至留下了灰燼飄來的痕跡,唇也因為缺水而發白。
若不是家里打了水井,迅速滅了火,怕是連一片衣角也留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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