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來路返回。
鹿驚枝心里難以平靜,她心里思索著,「姐姐的五年計劃能在金錢驅動下縮短一半時間吧,不,姐姐那麼牛批,估計縮小的遠遠不止一半的時間。」
樹林挨著一處湖水。
來的時候鹿驚枝見到滿池荷花輕晃,想到了湖西村溪澗旁她尚未看到的花朵,便想著湊近瞧一眼。
目光在月影下隨著微風輕晃的荷花上,小跑了兩步,驟然,鹿驚枝發現湖邊是有人的。
她腳步放緩。
似乎是听到了腳步聲,湖邊的人轉身。
鹿驚枝腳步徹底停滯不前。
心心念念的荷花在那一刻成為背景,她的目光只有那道人影。
寒窗苦讀六加三加二年,在這一瞬間,她想不出‘公子只應見畫’,也忘記了‘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甚至連一句‘陌上人如玉’都想不起來。
心頭只來回翻滾著一句話——臥槽,鹿驚枝你出息了!你見到神仙了!!
少年猶星辰墜入凡間,他只是站在那里,便令人覺得山河無恙,歲月悠揚。
更遑論他還對著鹿驚枝笑了一下。
天下第一美人兒。
這個詞驀然從鹿驚枝腦海中竄出來,狠狠在她天靈蓋上敲了一錘子。
剎那間,被蠱惑的靈魂歸位。
有種好奇心被滿足後的漫長而滿足的感覺從心底晃蕩著升起——這就是娘的兒子。
「你是辛子翊的客人嗎?」鹿驚枝詢問。
「算是吧。」
鹿驚枝︰聲音也好听。
這一趟簡直是來的值了。
顏狗的狂歡。
少年一身白衣,點綴著銀繡暗紋,抬手間,行雲流水的光點晃動,仿佛把月光攬入懷。
這衣服,一看就很貴。
鹿驚枝心想,如果娘沒出事,她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穿磨皮膚的粗硬布料。
「我叫鹿驚枝,林間鹿的鹿。」
站在湖邊也不大能看的清楚荷花的顏色。
只知道它們擠擠挨挨,開得很熱鬧。
少年沒有禮尚往來回應她的意思,但是很禮貌的點頭嗯了一聲,表示自己有在認真听。
他很顯眼。
不用放在人群中用他人,也是很顯眼的。
但是鹿驚枝在小跑著沖過來看荷花的時候,愣是沒有第一時間看到他。
不,應該說是‘感知’到。
他仿佛與自然相融。
鹿驚枝使用木系異能時候,也能有這種融于自然的時候。
但一般情況下,她是能被人第一時間感知到的、很扎眼的存在。
在此之間,她真不知道能有人能如他這般,既出眾又隱逸。
矛盾至極。
「這麼晚了,你在做什麼?賞花嗎?我也是來賞花的。」鹿驚枝自來熟的套近乎,謊話張口就來,絲毫不因為空間里揣著一盒子剛出土的、新鮮熱乎的金條而心虛。
他的手一直在不停地動作,往水里撒著什麼東西,長發垂順,幾乎到了膝蓋,隨著動作輕微晃動。
鹿驚枝以為他在扔魚食。
還在納悶。
大晚上的你不睡覺,魚不睡覺的嘛。
定楮一看,不是魚食。
是,紙錢。
透過少年指縫慢悠悠被灑落的紙錢猶如蝴蝶紛飛,最後不甘不願墜入湖面被湖水打濕,靜悄悄的被湖水吞沒,沒有一絲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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