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不會下毒啦,開個玩笑嘛。」鹿驚枝說,「你對我這麼客氣,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嗎?有事就說,我能幫忙肯定幫。」
世界上居然有這般坦誠的人。
若是一年前有人對許疏樓這麼說話,他會往死里笑話人。
虛偽也不知道虛偽的真實一些。
但現在不一樣。
她說的就是她想的。
眼神都是這樣的真誠。
世界上真的有這樣的人。
而且還能完好無損的活到現在。
許疏樓腦海中過了很多的念頭,也有很多要說的話,但是一開口卻是,「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
鹿驚枝認真的回答,「這不是說大話,我說了能幫的肯定幫,那肯定有不能幫的肯定不幫,這算什麼大話。」
「如果是你能幫忙卻不願意幫的呢?」
「你要我幫的忙是這種嗎?」鹿驚枝擰眉,看上去有點糾結,「我覺得你應該不知道什麼是我能卻不願意做的事情。」
畢竟他認知中的她,形象有些扭曲。
「幫我殺個人。」
「你娘?」
許疏樓額角青筋跳動,聲音從牙縫擠出來,「不是。」
她真敢想。
「我以為你挑釁我,讓我自己壓低底線,是為了讓我幫忙殺……不是就好,這種我還真下不了手,萬一你後悔了怎麼辦,我可不會死而復生的辦法。」
最後一句是她輕聲嘀咕的。
但許疏樓還是听到了。
臉色一時間變化莫測。
「我不是殺手,也不是雇佣兵,但我並非是什麼太干淨的人,你給我一個我能幫你的理由,」鹿驚枝說,「主觀一些也不是不可以,但我也會很主觀的去判斷我能不能去做。」
定定的看著她,許疏樓慢慢垂眸,低聲說,「理由?等我想一個。」
「嗯,等你編一個。」
許疏樓︰「……」
說起來,她好像只想過能不能殺這個問題,沒有想過能不能做到這個假設。
她是篤定自己絕對能做到嗎?
從救下他開始,到叢林爭斗,她好像無所不能。
他要相信她嗎?
從月下醉酒,許疏樓一點點把秘密說出來,到今日的請求,並非一蹴而就。
他是有預謀的。
他在觀察。
他希望她是可信的。
她知道他的試探嗎?或許,對自己太過自信所以不在乎?
許疏樓八百個心眼用上了,一點點揣摩著鹿驚枝的心理狀態,她救人的時候,她氣憤的時候,她報復的時候,她擊敗敵人的時候,這些時候,她都在想什麼?
從背包拿出瓜子磕的小姑娘猛然抬頭,好看的眼眸眯起,上下打量他,「你有壞心思。」
許疏樓︰「……」
「但也不是很要緊的壞心思,」鹿驚枝把炒的香香的紅棗味道的西瓜籽分給許疏樓一半,「你看我的時候可以稍微收斂一些的。」
他已經很隱晦了。
鹿驚枝不知道小心思重如許疏樓在揣摩她,否則定要來一句——在想什麼?什麼都沒想。
她向來跟著直覺做事。
這一波,純屬許疏樓腦補過度。
「你能察覺到別人的眼神?或者說,你能感知到別人的惡意?」許疏樓心中猛然一跳。
在鹿驚枝不假思索的點頭中,他迅速回憶了一下自己有沒有對她流露過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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