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諳軟磨硬泡的道理,而且一直在致力于解決他的後顧之憂——無論接下來她想做什麼,要做什麼,會做什麼,絕對都不會牽扯他半毛錢。
雖然林周也不知道什麼是半毛錢,但他就是不肯松口。
饒是鹿驚枝這麼堅定的人,也不免有些泄氣,「好吧,謝謝你願意來陪我聊天,還浪費你這麼多時間。」
林周看著小姑娘撓撓頭,不好意思對著他笑,只是一瞬間,她就從精力充沛到了蔫巴巴的。
林周拿著茶杯,把清甜的茶水一飲而盡,「沐家二公子,沐隨,倚袖閣常客,深愛一舞女,名相思淚——別用那種眼神看我,這事兒你去多打听打听都能問出來。」
「相思淚是半年前死了,被人從倚袖閣三層扔下來,比不得昨天的姑娘運氣好,有你去救。相傳相思淚會水——水鄉這邊,會水的人不在少數,可是她是腦袋朝下落下去的。」
鹿驚枝听著唏噓話音,抖了一下,她想到了驟然迸裂的大西瓜。
紅紅綠綠,汁水四濺。
也想起了被爆頭的喪尸。
「相思淚死後,你救下來的那位一夜間在倚袖閣打出了名氣,成了領舞的。」
林周很耿直的說,「看來,這領舞的在倚袖閣就是個眾矢之的,半年死一個,半年死一個,真是絕了,在湖中行船,不知道何時會撈出個尸體。」
「他們把人丟下去,不去打撈的嗎?」鹿驚枝眼眶輕微有點紅,她向來听不得這種社會黑暗,但事情已經過去了,她情緒還算平靜,「活的時候不救人,就算是死了,也不去撈一下嗎?」
林周嗤了一聲,「你當哪家的小姐公子們都像你一樣善良嗎?倚袖閣也不是什麼善茬,死了的已經沒價值了,當然不會費心思去打撈。」
只待泡發之後,被船夫們打撈起來。
這已經是沅水上不成文的規矩了。
林周看著那雙澄澈的眼楮,這輩子第一次對自身之外的事情產生憐憫之心,「沅州沒你想的那麼好,看你像是來省親的?還是盡早離開吧。」
「不。」鹿驚枝開口,「它不干淨是它的問題,不是我的問題,憑什麼要我走。」
她雖然心思百轉千回,還是又道謝,「謝啦,告訴我這麼多,很多事情問能問到,但是肯定會被人驚異的,你能告訴我這些,省了我很多事情。」
「知道就好。」林周說。
心中道,別人,別人可不一定知道這些。
有些事情,是問也問不出來的。
鹿驚枝嘴巴碎碎念,相思淚是在半年期死的,她死後,江心嶼勇登c位。
是江心嶼下手?
然後沐隨為愛報復?
好嘛,她跟妹妹學的胡咧咧的潛能被激發了。
林周走後,鋤疾便問她,「怎麼,想出點什麼?騙你心的那位是不是干壞事兒了?」
鹿驚枝搖頭,把自己天馬行空猜測給出鋤疾講了講,鋤疾倒吸一口涼氣,「你是土豆堆上身了嗎?」
鹿驚枝笑的肩膀哆嗦到停不住,「你這是對我妹妹的刻板印象,她寫的也有不狗血的!」
作為土豆堆資深讀者的鋤疾︰是嗎?我不信。
「不想了,腦袋疼,我要去找追追了,她讓我有空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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