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門被打開。
前方的人把後背留給她,鹿驚枝盯了他一路,跟著毫不猶豫的踏了進去。
房間里燃著燻香。
味道濃烈。
比外界的花香濃烈多了,即便是隔著綁在鼻子前方的手帕,依舊能被燻的打了個噴嚏。
好香。
香味中夾雜著血腥味。
很淡,幾乎快要消散。
她心思一動。
所以,剛剛被下人大呼小叫喊二公子的人其實沒死,但肯定受了不小的傷。
「在下沐隨。」那位公子微微頷首,對鹿驚枝自我介紹。
「找我來做什麼?」
他笑道,「不是姑娘先來沐府做客的嗎?」
鹿驚枝模了模鼻子。
說的真委婉。
「不過,我找姑娘來確實有事。」
鹿驚枝立刻隔著衣袖模了模自己的短刀刀柄。
「幾天前,姑娘救下了一位女子,江心嶼,不知姑娘可否記得?」
「……我還沒痴呆,當然記得。」
「實不相瞞,我和心嶼情投意合,那天晚上,我本該去觀看她登台表演,卻因家中有事而未能赴約,不料……」話語間,是顯而易見的低落。
鹿驚枝︰「可我听說是你喊人把她丟下去的?」
「心嶼是這麼說的?」他很詫異,眸中寫滿了痛苦與心痛,「她……她居然……不過她確實該怪我,是我那天晚上未能赴約。」
鹿驚枝指了指自己,「大半夜,你就打算一直跟我這麼個十二歲的小姑娘大談特談感情史嗎?」
不知是不是受傷的緣故,沐家這個二公子氣色不好,唇色很淺,他長得好看,五官端正,狹長眸中仿佛一直帶笑,但仔細去看,會發現其實都是錯覺。
听她這麼直白說話也不惱,只是很哀傷,「都是我的錯,我爹娘不接受心嶼,我沒有辦法……」
鹿驚枝打了個哈欠,「說重點。」
來了來了來了。
奇奇怪怪的感覺來了。
他在撒謊。
鹿驚枝心里樂了,也不知道這一對「情侶」是怎麼回事兒,一個兩個都逮著她騙。
唔,或許是她的原因。
月黑風高夜,也不適合翻牆。
繞來繞去,沐隨只是對她提出一個請求,希望他帶著江心嶼來沐家,他會在這個小院里等著她。
「倚袖閣那邊我會去說,以後,她就是自由的了。」沐隨頓了頓,「我會努力說服父母,在那之前,她可以一直住在這里,只是不知……她喜不喜歡這里。」
明明是在封閉的房間,他的眼神卻仿佛能直直的穿過窗欞看到外面的花。
鹿驚枝模著下巴思索,「應該不會喜歡吧,在這里呆時間長了,會不會被腌入味?」
沐隨低笑,肩膀抖了一下,「真的嗎?外面的湖邊都是我親手種植的,我覺得,心嶼會喜歡這里。」
「你忽然都能知道是我把人救下來的,就說明你知道人在哪里,換而言之,你大可以自己去找人——醫館外的巷子里,她獨自居住,那里不難找吧?」
鹿驚枝就不信了,他想做什麼,她必須要知道!
沐隨沒有解釋,只是搖了搖頭。
「好,明天我會把這件事情轉告給江心嶼,她來不來,就看她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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