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有點戰戰兢兢的聲音從電話里傳出。
「嗨!原來是你啊曼施坦因,我的兒子,晚上好啊!你的感冒好了嗎?我可是非常想念你啊!」老牛仔興高采烈地說。
「爸爸,我得感冒這事已經過去三周了,感冒這種小病即使不吃藥兩周過後也會自動痊愈。」曼施坦因嘆了口氣。
「哦……是嗎?」老牛仔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兒子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曼施坦因遲疑了片刻,鼓起了勇氣道︰「爸爸,我有一個不情之請,能否請您……暫時地解開言靈‘戒律’?有入侵者潛入,我們無法找到對方的蹤跡,所以我們需要言靈的力量……這是我們幾個教授的共同請求……懇請您答應!」
老牛仔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看著天花板,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我知道這樣違反了校規,對不起,打擾您看電影了。」曼施坦因有些忍耐不了這樣的沉默,急切地想將電話掛斷。
「哦不不不!」老牛仔說,「我親愛的兒子,我只是想起你的生日快到了吧?」
「是的,想不到您還記得。」曼施坦因有些尷尬地撓撓他燈泡一樣的光頭。
「你的請求我答應了,我馬上就解除‘戒律’,提前作為你的生日禮物,為了親愛的兒子違反校規算什麼!我可是個好父親啊!」老牛仔信誓旦旦地說,「兒子,我會讓你感受有父愛的幸福的。」
曼施坦因滿臉茫然,掛斷了電話。
「結果如何?」施耐德看著他,「如果他不同意那就算了,等聯系上校長再說。」
「不……他同意了……」曼施坦因模了模自己 亮的燈泡腦殼,「可我總覺得……有一股違和感。以前他從未給我慶祝過生日,整天都在酗酒賭博,完全不見人影……現在他竟然說把解除‘戒律’作為生日禮物提前送給我……」
「說不定是他良心發現了,」古德里安拍著老伙計的肩膀,「好好享受遲來的父愛吧!」
「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好嗎?」曼施坦因瞪著了古德里安一眼。
閣樓上,老牛仔把啤酒一飲而盡,坐直了身子,把桌上那盞燭火吹滅。隨著燭火的熄滅,一個範圍大到足以籠罩整個卡塞爾學院的言靈領域潰散了。
圖書館地下幾十米深處,諾瑪的中央處理系統的監視屏幕上,幾百道藍色的光點瞬間點亮,那是解除了力量限制的學生們。
「‘戒律’被解除了!」
「在我身上的壓制消失不見了。」
「我也是,可以使用‘言靈’了!」
學生們騷動了起來,他們感受到了自己身體的變化,在這一刻,他們體內龍血沸騰,獲得了龍族的力量「言靈」。
「終于來了!」酒德麻衣嘴角上揚,從縫隙中躍出,開始吟誦屬于她的言靈。
言靈‧冥照。
只見她的身體周圍逐漸被黑霧籠罩,逐漸消失不見,融入漆黑夜幕之中。
「我的領域是以我為圓心,兩米的範圍內,你們都貼緊點。」她的聲音從虛無之中傳入每個同伴的耳朵里,「目標……英靈殿!」
此刻剛好有一隊學生從他們身邊跑過,卻沒有任何人發現他們的存在。
路明非此時正和諾諾坐在山頂的泉水湖邊上泡腳,布加迪車燈從他們背後照射過來,像是給湖面鍍上了一層銀。
在路上他又通過「靈視」看到了「路鳴澤」,他也說路明非和諾諾不會有結果,還告訴了路明非一個新的秘籍︰「showmetheflowers(把花展示給我看)」
他們已經泡了有一會兒了,山泉水湖里的水並沒有想象的那麼冰冷,反而十分的溫暖,路明非感覺十分愜意。
「說起來愷撒到底什麼意思?」路明非有些疑惑地問,「請我們吃飯就算了,干嘛還準備那麼多玫瑰?他喜歡男人?」
「玫瑰?」諾諾抬頭看了路明非一眼,咯咯直笑,「那些玫瑰不是給你們的,是送給我的。因為今天是我的生日。」
「生日快樂!」路明非月兌口而出。
然後他愣住了,因為他發現他根本不知道今天是諾諾的生日,也理所當然的沒有任何準備。
「謝謝。」諾諾輕聲說。
「原來今晚的社交舞會也是愷撒給你舉辦的生日會。」路明非十分服氣地說,「真是氣派啊,搞得跟選妃會一樣。」
「雖然排場很大,但我不怎麼喜歡。」諾諾說,「但他很固執,我也沒辦法。」
她的口氣十分冷淡,好像愷撒對她來說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路明非心里動了動,忽然問︰「你喜歡愷撒嗎?」
「還好吧……說不上喜歡,也談不上討厭。」諾諾稍一思索,回答道,「我們既不會過分親密也不會過分疏遠。」
「在我看起來……你對他總是不理不睬的……他好像也不太管你的樣子。」路明非抓了抓頭,鼓起勇氣說出了來。
「我之所以和愷撒在一起,是因為他覺得我不錯,我也覺得他不錯,不會讓我不舒服,還挺般配的。」諾諾淡淡地說。
「這麼簡單?不讓你不舒服……就可以了?」路明非有些不能理解。
因為在他眼里諾諾是個十分耀眼的女孩,這樣的女孩要求怎麼可能會低。
「嗯,我要求不算高,不過也可以說很高,我跟很多人相處都會不舒服。不過師弟,跟你相處也蠻舒服的……因為每次看到你,就想抓來欺負一把。」諾諾吐了吐舌頭,「我可是把你當成弟弟看待了。」
「是嗎……挺好的。」路明非心里一空,然後釋然了。看來諾諾看出了路明非喜歡她,所以這是明確地拒絕了吧。
他想起莫時曾經和他說過的話,諾諾只是把他當弟弟看待,芬格爾也說過諾諾有一個長不大的弟弟,看來諾諾是從他身上看到了她弟弟長大後的影子。
如今親口听到諾諾將這句話說出口,路明非反而覺得渾身輕松了起來。因為她十分坦誠,沒有像陳雯雯那樣。
「你以後就做我小弟吧!」諾諾笑著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我罩著你啊!」
「好啊。」路明非也笑了。
對他來說諾諾和莫時一樣,在他無助的時候推了他一把,都是像是光一樣的存在,多一個這樣的大姐頭也挺好,現在他也是個有大哥大姐罩著的人了。
想到這路明非嘴角勾起了一抹溫暖的弧度。芬格爾說過有龍血的人會感到孤獨,但他現在卻一點都不覺得孤獨。
「我說的星星其實是螢火蟲,現在一只也不剩了……」諾諾有些低落。
路明非忽然想到了「路鳴澤」告訴他的秘籍,心里默念道︰「showmetheflowers。」
「咻!」
隨著一聲輕響,一道自下而上的光束射向天空,然後炸裂,緊接著不斷有光束升空,炸開,漫天煙火如同在黑夜中綻放的五彩蒲公英,無比綺麗絢爛。
直到最後一枚煙花彈升空炸開,五彩的光在巨大金色背景上拼成了英文字母︰
「NoNo,HappyBirthday!」
山谷里停著一輛綠色皮卡,車身上油漆著「綠森林煙花公司」的字樣。
「你確定那個人的名字是NoNo?好奇怪的名字啊……」一個工作人員問。
「應該是中國名字吧?中國人都很有錢,只要付錢我們照辦就是了,快收拾收拾撤了。」他的同伴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