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J地鐵站。
頭頂的日光燈管散發著明滅不定的微光,令人心悸的「滋滋」聲不斷響起。
現在是下班通勤時間,平日里無比擁擠的地鐵站此刻空蕩蕩的,十分詭異,別說人了,連一個鬼影都看不見,仿佛是一個被世界拋棄了的異次元空間。
「這里……就是你所說的‘尼伯龍根’了吧, 老唐。」莫時獨自站在月台上,淡淡地說著,好像瘋子般自言自語,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地鐵站里反復回蕩。
「是的,我的青銅城也是‘尼伯龍根’,這里是龍的國度……」老唐的聲音直接在莫時的腦海里響起。
他們在通過莫時的「傳訊術」進行交流。
「按照你的發來的火車南站坍塌照片, 造成那種破壞的應該是我們兄弟姐妹之中的‘大地與山之王’芬里厄和耶夢加得。」老唐有些感慨,「算起來我們也有幾千年沒見面了……」
「是啊,我和他們的關系還挺好的……」康斯坦丁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既然是你們的兄弟姐妹,那得好好談談才行,希望他們也像你們一樣明事理吧……」莫時淡淡地微笑著說。
他和路明非各自回家後,獨自一人來到了這里,造成火車南站坍塌的幕後黑手,被他感應到了,就在這里面。
就在距離自己這麼近的地方,存在著這樣一個能造成大規模災害的家伙,他並不打算作視不管,如果對方是一個不講道理的家伙,那他會毫不留情地將其抹殺。哪怕他們是老唐的兄弟姐妹。
「他們的性格都挺好的。」老唐說。
「說來慚愧,其實我哥哥是兄弟姐妹里面性格最糟糕的一個。」康斯坦丁毫不留情地拆台自己哥哥的台。
「那是以前的事情了!」老唐爭辯。
「先不聊了,迎接我的列車來了。」莫時淡淡地說著, 切斷了通訊。
刺眼燈光將這個空間照亮,轟隆隆的聲音在幽深的隧道里由遠到近,然後鐵軌摩擦的刺耳聲音響起。
一輛宛若幽靈列車般的老舊列車停在了莫時面前,車門「滋」的一聲,自動為莫時開啟。里面是一片漆黑。
這要是個正常人, 都知道這列車很詭異, 是不能上的,但莫時不是正常人。
「服務還挺周到。」莫時毫不猶豫地邁開腳步,踏入了這輛詭異的列車。
在他踏入車廂的一剎那,車門「吱呀」一聲,重新關閉,車廂內重新陷入了死一般的黑暗與寂靜之中。
在這無邊黑暗之中,唯有莫時那一雙耀眼得發紅的黃金瞳在閃耀著光芒,像是黑暗之中點燃的兩支火把。
即使是這樣漆黑的環境里,在他無與倫比的夜視能力下,依舊如同白晝一般明亮。
莫時感覺到列車開始動了,速度很快的離開了原地。每當經過一個站台,都會有一點光亮照進來,遠離後又熄滅,明暗交錯。
四十五分鐘後,列車停靠在月台邊上。車門打開,莫時走了下來。
這是一個非常古老的月台,地面的水泥都已經坑坑窪窪, 邊角貼著的綠色瓷磚布滿了裂縫, 牆壁上的白灰剝落得非常厲害,唯有那紅色油漆的幾個大字仍然如血一般鮮艷, 「福壽嶺站,1977年。」
一盞白熾燈明滅不定地閃爍著,上面結著一層厚厚的蜘蛛網。
白熾燈下的桌子後面,安靜地坐著一個披著暗褐色麻布的身影,他察覺到了莫時的到來,緩緩地抬起了頭。
他竟然有九個腦袋,而且都不是人頭,而是和蝙蝠的腦袋十分相似,但又有些不同,他的腦袋更加詭異、猙獰。
「九頭鐮鼬嗎?看起來這是一個賭場,有意思……」莫時嘴角微微翹起,淡定地走到荷官的桌子對面,坐了下來。
荷官的九個腦袋齊刷刷地看向了莫時這個唯一的嘉賓,仔仔細細地觀察著他。
過了一會兒後,他把五枚鐵皮制成的瓶蓋按在桌子上,推到了莫時面前。
莫時撿起了其中一枚,看了一眼,瓶蓋上印有「北冰洋」的字樣,這是一種非常古老的橘子汽水的瓶蓋,產自BJ,曾經也風光過一段時間,甚至在國內隱隱和可口可樂齊軀並駕。
「這就是賭注嗎?」莫時看向荷官問。
「賭注是你的孤獨,我從沒有見過像你這麼孤獨的人,你的孤獨足夠價值初始最高賭注,五枚瓶蓋。」荷官竟然口吐人言,只是聲音顯得機械得詭異。
「孤獨嗎?」莫時嗤笑一聲,「也許是這樣吧。」曾經幾千年的漫長歲月里,他確實很孤獨,如今無敵于世的他,或許也是無比孤獨的存在吧……
正應證了一句歌詞,「無敵是多麼寂寞」。
「我們賭德州撲克,只要你贏得了1000枚瓶蓋就可以通過,你可以用那五枚瓶蓋換取5000枚暗金硬幣。」荷官說著,撿起一枚暗金色的硬幣給莫時看。
德州撲克,是最少只需要兩人就可以進行的娛樂項目,因為十分刺激,深受廣大玩家喜愛,在電影《賭神》里面經常出現,往往賭神和大反派的最終對決都是以德州撲克來決一勝負。
「沒必要,我趕時間,讓我們趕緊開始吧。」莫時擺擺手,拒絕了換零錢,「我第一輪直接將這五枚瓶蓋,全部壓上。」
「showhand。」他將五枚瓶蓋推出。
他對任何游戲,都有著絕對必勝的把握。雖然也可以硬闖,但他是來講道理的,不是入室搶劫的,所以還是十分樂意按照這里的規矩來辦事的。
「桀桀,我喜歡你的自信。」荷官發出人的怪笑聲,「那我們開始吧。」
他不知道從那里掏出了一副還未拆封的全新撲克,當著莫時的面拆了開來。把里面的兩張鬼牌取出來後遞到莫時面前讓他檢查牌有沒有問題。
莫時擺擺手,表示沒必要檢查。
荷官收回手,開始熟練地洗牌,那副撲克牌仿佛粘在他的手上一樣,任憑他如何洗,都牢牢地黏在他的手掌上。
那畫面,和電影賭神里面的簡直一模一樣,又有點像馬戲團里玩的雜耍。
「四條A。」莫時看都不看一眼暗牌,氣勢凜然地翻開了他面前桌子上的兩張暗牌,和他所說的一樣,明晃晃的四條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