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往這座富麗堂皇的府邸深處走,走廊上來來往往的僕人便越少。
「踏,踏,踏……」
安靜的走廊上,就只剩下吳雄走路發出的腳步聲,他來到了一處只有護衛站崗,沒有很多女僕和男僕來來往往的區域。
走在這片戒備森嚴的區域,感受著那些站崗的護衛,身上偶爾散發出來的強大靈能波動,會讓人不禁產生緊張的感覺。
從走廊中走出來,走進一處小院子中,吳雄來到的這個小院子非常的樸素,在這座富麗堂皇的宅邸中顯得有些與眾不同。
就在吳雄準備繼續往前方走的時候,一名頭發花白的老者,從院子內的一間房間中走了出來,對方隨手關上門,然後朝吳雄走去。
「吳雄,你回來了。」
「是的,吳管家。」吳雄態度恭敬的對面前的白發老者回應道。
「你是有事情要跟老爺匯報吧!」白發老者問道。
「嗯。」吳雄點點頭。
「那你快進去吧!」白發老者沒有問吳雄要匯報什麼事情,隨口問了一句後他便轉身離去,處理其他的事情去了。
吳雄態度恭敬的目送白發老者離去,直到對方消失在走廊上之後,他才繼續往前面的書房走去。
「冬冬冬……」
來到書房前,他抬手敲了敲房門,在敲門的聲音響起之後,屋內很快便傳來了一道沉穩的聲音。
「進來。」
得到屋內人的允許,吳雄隨即推開了房門,走了進去。
院子內的這間書房的內部空間不小,貼牆位置有著一個個書架,上面擺放著各種書籍,以及一看就價格不菲的工藝品。
「老爺。」吳雄來到正在看書的氣質儒雅的中年男子跟前,表情嚴肅,態度端正的開口問候道。
坐在太師椅上,背靠著椅背,手里拿著一本書籍的中年男子,抬頭看向吳雄,然後問到,「交代你去做的事情,辦的如何了?」
「老爺,按照你的囑咐,我去找了下方鏡堂,他現在的身體情況不算嚴重,經過醫師的治療,休養幾天就可以恢復了。」吳雄將之前見方鏡堂得到的情況,如實匯報到。
「昨夜發生的事情,是否如我收到的消息所描述的一致。」氣質儒雅的中年男子問道。
「是的,老爺,正如你之前跟我說的那樣,方鏡堂他們昨夜確實遭遇了凶徒的襲擊,折損了許多人手,其中骨干力量損失非常嚴重,今後赤血幫將淪為二流幫派。」吳雄說道。
「呵……」氣質儒雅的中年男子聞言,笑著搖了搖頭,「之前那方鏡堂來求見我,我給了他見我一面的機會。
當時他當著我的面,信誓旦旦的說,他會比死掉的洪九做得更好,讓我不要放棄赤血幫,繼續做他們的靠山。
這才過去幾天啊?就發生了這種事情,真是讓人貽笑大方。」
「……」吳雄沒有說話,他知道自家的老爺話還沒說完,這個時候他不適合開口打斷。
「當時我覺得那個方鏡堂是個人才,便決定給他一個機會,然後賞賜了一塊金牌給他,讓赤血幫避免了被其他的幫派吞並。
城內的多方勢力都知道我為赤血幫撐腰,現在發生了這種事情,那些與我不對付的家伙,知曉了這事後,怕是現在都笑翻天了。」氣質儒雅的中年男子嘆息道。
「老爺,要是誰敢因為這件事笑話你,我定不會讓他好過。」吳雄一臉嚴肅的說道,忠心耿耿的模樣讓人為之側目。
吳家主事人吳心高看著這個,小時候是自己的貼身僕人,長大後成為自己的貼身護衛的吳雄,笑著說道。
「吳雄,你跟在我身邊伺候我至少也有三十年了,你對我忠心耿耿這事我是不會懷疑的,你不用像其他人那樣說這種話。」
吳雄听了吳心高說的這話,隨即回應到,「老爺,我說的可不是空話,我言必行,行必果。」
吳心高看著自己的心月復手下笑了笑,端起桌面的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後換了個話題,說到,「這趟你親自去找那方鏡堂,有沒有打听到我不知道的情況。」
吳雄點了下頭,把從方鏡堂那听得到的,外界現在並不知曉的一些情況,向自家的老爺匯報到。
「方鏡堂跟我說,那個襲擊他們大本營的凶徒,在逃走之前,放了話,說只要赤血幫還存在一天,他之後還會再來找赤血幫麻煩。」
手里端著茶杯的吳心高听聞此言,眉頭頓時一皺,然後他將手中的茶杯放回到桌上。
「好狂妄的凶徒,不過他敢放這種狠話也正常,能跟劉遠誠那家伙一番激戰,然後逃之夭夭,這樣的實力,是他囂張的底氣。」
這個時候,吳雄用十分懷疑的語氣問道,「老爺,那個凶徒只有二階巔峰的修為,卻能夠從劉遠誠的手中成功逃月兌。
我在想,會不會是劉遠誠那個家伙知道赤血幫的靠山是老爺你,所以故意放走了那個凶徒。」
吳心高思索了幾秒鐘,然後篤定的搖了搖頭。
「不會的,雖然劉遠誠跟我不對付,但他為人剛正不阿,遇到這種破壞城內秩序的凶徒,不會因為赤血幫的靠山是我,而故意放走那個凶徒。」
吳雄听到吳心高這樣篤定的答桉,他不禁驚訝道。
「既然劉遠誠那家伙不會故意放走那個凶徒,其憑借著二階巔峰的修為,能跟三階初段的修行者激戰一番,最終還有余力逃之夭夭。
這樣看來,那個襲擊赤血幫的凶徒還真是厲害,他的實力在二階巔峰的修行者中,必定是難逢敵手。」
吳心高右手放在桌上,手指輕輕的敲擊桌面,發出冬冬冬的聲音。
吳雄見狀,知道自家的老爺正在思考事情,于是他閉口不言。
過了片刻,安靜的書房內響起了吳心高的聲音。
「待會兒你挑一些人,讓他們去赤血幫,協助方鏡堂穩住碼頭。」
「是。」
「還有,你拿著我的扳指去找那個人,跟他講一下赤血幫現在的情況。
告訴他,不管用什麼方法,我要那個狂妄至極的凶徒的腦袋。」吳心高說著,從自己的拇指上摘下一枚潔淨無瑕,溫潤光潔的玉質扳指。
「是。」吳雄雙手接過吳心高遞過來的貼身信物,而後見自家的主人沒有其他事要吩咐了,他便轉身離開了書房,去執行主人交代下來的任務。
當書房中就剩下吳心高一個人的時候,這個氣質儒雅的中年人,身上的儒雅氣質頓時消失。
他陰沉著臉,炯炯有神的眼楮中靈光閃現,身上散發著強大的靈能波動,書架上的物品輕微的顫動,語氣冰冷的自語道。
「這回讓我丟大了臉,二階巔峰,實力不錯,不過在我眼里也只不過是一只強壯一些的螻蟻罷了。」
正如吳雄先前跟方鏡堂說的那樣,現在很多人都知道赤血幫的靠山是吳家的主事人吳心高。
稍微有點權勢的人,只要是知道了赤血幫的靠山是吳心高之後,都不敢或者覺得,沒必要為了個碼頭吞並赤血幫,進而得罪對方。
而就在所有的人都以為赤血幫會憑借吳心高的庇護,繼續發展壯大的時候。
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冒出來的凶徒,竟然完全不給吳心高面子,襲擊了赤血幫,將其從一流幫派打落為二流幫派。
這樣的行為,無異于是在吳心高的臉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讓他成為了不少大人物茶余飯後的笑料。
對于吳心高這樣有權有勢的人來說,錢財的損失倒是次要,臉面的丟失,那可比錢財損失上數倍還更讓他惱怒。
因此可想而知,作為罪魁禍首的那個襲擊赤血幫的凶徒,必定會被吳心高記恨,之後他會通過各種方法尋找那個凶徒,要了他的命。
赤血幫遭遇了這樣的禍事,一開始大家都覺得,跟他們是死對頭的飛龍幫是最大的嫌疑人。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各種消息越發的詳細,大家都覺得,飛龍幫不可能是這次事件的主謀。
這一點可以從吳心高沒有讓手下的人,對付飛龍幫可以看出,畢竟飛龍幫雖然是一流幫派,但在吳心高這種有權有勢的權貴眼里,根本就不算什麼。
既然不是飛龍幫干的,那麼,那個蒙面的凶徒到底是什麼來路?為什麼這樣一個有著二階巔峰修為的修行者,會去主動襲擊赤血幫?
有人猜測是因為赤血幫的人平時太過囂張了,得罪了這樣強大的修行者,但是立刻就被另外一些人反駁了。
反駁的人的理由是,那個凶徒可是二階巔峰的修行者。
赤血幫的人只有腦子壞掉了,才會去得罪這種他們根本惹不起的敵人,因此不可能是因為赤血幫的人得罪了對方,招致禍事上門。
就在東烏城內的各方勢力都在猜測,那個夜里襲擊赤血幫的凶徒的來歷,以及作桉動機與現在藏身何處的時候。
這些人怕是想破腦袋,都不可能會想到,眾人口中的狂妄至極的凶徒,此刻在另一個世界。
對方在吃完午飯後,圍著圍裙,在廚房里一邊洗碗,一邊跟一位身材窈窕,花容月貌的女孩子聊天。
對于昨天襲擊赤血幫的事情,凶徒現在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嘩啦,嘩啦,嘩啦……」
林立將涂抹了洗潔精的碗快放到水龍頭下沖洗,站在他身旁蘇月忽然說道,「我們出去露營吧!」
「哈?」正在沖洗碗快的林立听到蘇月說的這話,頓時愣了一下。
然後,他將手中洗好的碗快放到櫥櫃中,轉頭看向一臉認真的蘇月,說道,「我說你沒事吧?現在外面天氣這麼熱,有什麼好露營的?待在家里吹空調不舒服嗎?」
「外面的天氣是挺熱的,不過只是城里顯得很熱,一旦我們到郊區去,就會涼快很多。
我跟你說呀!我知道一個地方挺涼快的,到那里露營很舒服,一點都不比在家里吹空調差到哪里去。」蘇月神秘兮兮的說道,對他說的那個露營地點很有信心。
「你說的那個地方在哪里啊?」林立好奇的問道。
「在成華大道附近,哎呀,說了你也不清楚那附近的情況,反正听我的準沒錯,等我們到了那個涼快的地方,你肯定會喜歡的……」蘇月說道。
林立聞言頓時皺起了眉,換做其他地方的話,他還真有可能像蘇月說的那樣,不清楚附近的情況,但是東區的成華大道他可熟悉了。
畢竟過了成華大道,再往前一段路,就出了安全區。
他每次駕駛著面包車前往東區郊外的荒野狩獵異獸,都要從成華大道過,那條路都走了許多遍了。
只是這種事情他不好跟蘇月講明,要是說自己對成華大道附近的情況很熟悉,她要是問為什麼這麼熟悉,到時候可沒辦法解釋了。
不過,可以換一種說辭……
「雖然我對成華大道那邊的情況不清楚,但是我不久前看了一則新聞,主持人有提起成華大道,它位于東區郊外,對吧?」林立露出一副故作思考一番的模樣,然後問到。
「是的,那個成華大道在東區的郊外。」蘇月點點頭,本來她對那條大道也是不清楚的,她事先上網了解了一下,所以現在顯得很懂。
「新聞上說,近日東區郊外的荒野上出現了可怕的異獸。
讓我們這些普通人不要過成華大道,前往安全區附近瞎逛,以免出現人身危險,所以我們還是不要去那里了吧!」林立說道。
「嘻嘻……」蘇月笑了笑,說道,「你說的那個新聞,我早上也看過了。
新聞上提醒說,不要到安全區附近瞎逛,而我剛才說的那個可以露營的地方,雖然在成華大道附近,但距離安全區有一大段距離,所以是安全的。
你放心吧!要是危險的話,我也不會選那個地方作為露營的地點。」
林立本來還想著,自己可以通過這則新聞報道,讓蘇月打消去成華大道附近露營的想法。
現在听蘇月這麼說,他知道自己的這個勸說方法失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