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哥,好像是咱們的人!」
城樓之上,二娃子匆匆而來,眺望好一會,有些狐疑的看向李修。
「讓弟兄們戒備,二娃你帶人去看好那群山賊,還有,讓李真帶人把虎蹲炮搬上來!」
望著那熟悉至極的青綠繡袍,李修眉頭緊蹙,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听到這話,二娃子愣了愣,雖有疑惑,但也沒多嘴,點了點頭便走下了城牆,
「城門關了!」
當看到那緩緩關閉的城門之時,原本還抱著某種期待的李若鏈一行人頓時心中一凜,策馬揚鞭,直至城樓之下。
而直到這時,李修緊緊握著刀柄的手,才終于緩緩松開。
他長舒了一口氣,快步下了城樓,吆喝著手下兵丁打開城門。
此時此刻,望著那緩緩打開的城門,李若鏈喃喃自語,一臉不可思議之色,
「真的是李修那小子……」
當城門徹底打開,李修領著一隊人亦是飛奔而出。
「李修見過千戶!」
望著眼前躬身而立的李修,又環視一眼李修身後的一眾兵卒,目光最終定格在那一條血染的長街之上。
饒是已經見慣了血腥,此時此刻,李若鏈也不禁有些震撼。
僅僅從這副場景來看,就知道,這里經歷了一場何等殘酷的廝殺。
「好!」
李若鏈翻身下馬,拍了拍李修肩膀,滿眼贊賞。
「來,邊走邊說,和我細細說一下……」
李若鏈也沒再上馬,拉著李修便往城里而去。
李修點了點頭,步子邁開,組織了一下語言後,便一五一十的將此行山陰所遇之事訴說而出。
從發現王好賢,到城隍廟埋伏,再到夜晚那一場戰爭!
「率數十人擊潰數百賊寇……」
听完記住的訴說,李若鏈下意識的再次看向眼前的長街,殘值斷臂遍地,兩側街道少說也有近百名山賊俘虜老老實實的跪倒在地,再回想剛剛遭遇的那一波賊寇……
「好!你小子這次可真給咱錦衣衛長臉了!」
血腥之中,李若鏈滿臉笑意,在那琿城地帶,數萬大軍圍剿徐鴻儒,打了這麼久了,不僅僅沒有取得什麼戰果,還被徐鴻儒乘機偷襲漕運,弄出了大聲勢!
毫無疑問,現如今的戰爭局勢是一片慘淡!
若在之前,他還有些擔心,戰事不利會不會牽扯到錦衣衛,但現在,听完李修的訴說,李若鏈哪里還需擔心這些!
數萬大軍打了一個多月,什麼戰果都沒有,他錦衣衛區區一個小旗,便立下如此大功!
生擒白蓮教前教主之子與白蓮教護法,以區區數十人的兵力,擊潰破城白蓮賊子,護一方安寧。
這般戰績,在這一片慘淡局勢之中,簡直不要太顯眼!
局勢越慘淡,不就越顯得他錦衣衛厲害嘛!
「走,帶我去看看那兩人!」
心中盤算著,李若鏈便在李修的引領之下,朝關押王好賢與侯明賢之地而去。
這兩尊大佛的關押之地,自然不是那一處院子,當時兵分兩路,李修為了保險,早就特意安排二娃子領著幾名心月復弟兄將這兩尊大佛轉移。
那一處戒備森嚴的宅子,不過是一個障眼法,吸引白蓮賊子而已。
「你們把他們兩個單獨關押了?」
眼見偏離了那守備森嚴的宅子,李若鏈問道。
「對,當時人手不足,屬下擔心……所以命人暗地里將這兩人轉移了……」
「嗯,考慮得倒是頗為周到。」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閑聊之間,最終停在了另外一間院子里的草堆面前。
隨行的錦衣衛立馬上前將草堆搬開,最終顯現出了草堆之下的地窖入口。
「修哥!」
直到听到李修的聲音,地窖里負責看守王明賢兩人的錦衣衛,才放松了戒備,提著長刀走了出來。
「怎麼樣?」
「剛灌了藥,挺老實的!」
走進地窖,閃爍的火光之中,可以清楚看到被捆綁在地的兩人,明顯是因為麻醉藥的原因,兩人此刻就如同一攤爛泥一般,毫無形態的癱倒在地。
此刻,當感受到動靜,王好賢與侯明賢兩人黯淡的眼神中也不禁閃過一抹光亮,只不過,當看到李修與李若鏈走進,兩人眼中的那一抹明亮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夜的廝殺,他們又豈會察覺不到,本來還期望著能不能趁亂找一點機會,卻沒想到,亂還沒開始,就被丟到這地窖中了,那麻醉散的藥效還沒散去,又被灌了幾大碗,如今一夜過去,整個身體依舊沒有任何感知。
當看到王好賢與侯明賢的模樣之時,李若鏈心中最後的一絲忐忑,也終于徹底放下。
身為錦衣衛緝捕千戶,對白蓮教的一些骨干首腦,他自然了熟于心,眼前這兩人,貨真且價實!
細細檢查了一下侯明賢兩人,李若鏈滿臉歡喜,拉著李修,難得的贊賞個不停。
「這等大功,報上去之後,破格提拔是少不,你有什麼想法?」
听到這話,李修愣了愣,立馬抱拳道︰「一切任憑千戶吩咐。」
「嗯……」
李若鏈點了點頭,卻是突然話鋒一轉︰「你這次抓捕了王好賢與侯明賢這兩人,定已在白蓮教里掛了號,如今局勢險峻,你就不要在信利待了。」
「王好賢兩人是肯定要押送回京城受審,到時候你就帶人押送回去,你覺得如何?」
「屬下遵命!」
沒有絲毫遲疑,李修便立馬應了下來!」
「好,你先帶人去收拾一下,明天一早便出發!」
應聲之後,李修便獨身離開,再次來到大街上,街道上依舊是那般血色模樣,雖說有一眾錦衣衛在幫忙收拾,但看這血腥,也非一時之間能夠弄完的。
此時朝陽已經高升,但放眼整個城中,除了錦衣衛和巡檢兵丁,城中幾乎一片空蕩,縱使有人出來晃蕩,但見到披甲執銳的錦衣衛後,又立馬一溜煙的回到了房間里。
兵災兵災,指的可不僅僅是亂軍賊子!
這個時代,過境且秋毫無犯的軍隊,可是寥寥無幾!
誰也不願被兵災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