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時間,白化玄在只有自己一人的用餐桌上享用豪華豐盛的食物。
烤火雞,烤羊排,番茄煨牛腩,黃油煎小牛排,水果沙拉,蔬菜拼盤等等。
超過十五道菜,這當然不是給白化玄一人享用的,一般情況下,霍華德等兩三個藥劑師會來一同用餐。
但最近,由于白化玄貢獻出的一大批藥劑,他們的工作量驟然增加——他們需要解析學習白化玄的調配技術。
對此,白化玄是持默許與無所謂態度的,他甚至還勸誡過霍華德等人,但能成為藥劑師的無疑都是倔驢,不經歷絕望是不會放棄的。
他們甚至給了極大份額的材料作為補償,因此,白化玄也就任其研究了,反正也不會有什麼大的結果,除非世界的規則被改變。
不過有一說一,反抗軍總部的廚子手藝還是略遜色瑪茵一點。當然,這只是白化玄的口味,他更喜歡那種突出食材本味的處理方式,反抗軍的廚子則喜歡運用大量香料,口感復雜。
不知道,夜襲隊的諸位成員是否也在吃午餐,以及……對三獸士的行動什麼時候開始?
白化玄用刀叉分割著食物,將其送入口中,思緒飄向了遠方。
于此同時,夜襲隊總部,包括塔茲米在內的多位成員就沒那麼悠閑了。他們只是匆匆塞入幾塊面包和富含能量的流食就結束午餐。
但眾人顯然並沒有抱怨的意思,三獸士的情況已經基本搜索完成,包括性格,生平,回來的路線等一系列詳細情報都記錄在案,只是帝具能力和姓名沒有眉目。
「各位,據得知的情報,明日,三獸士將乘坐豪華游輪抵達港口。」
娜杰塔指著一副地圖,標明港口的位置接著說道︰「我會將你們分為三組,一組去阻擊三獸士,第二組去市區吸引士兵的注意力,為阻擊三獸士的行動分擔壓力,第三組有機密任務要處理。」
「拉伯,塔茲米,你們負責去吸引注意力。布蘭德,雷歐奈,你們第二組組負責阻擊三獸士,赤瞳,瑪茵作為第三組完成隱秘任務,有沒有問題?」
吸引注意力…塔茲米眉頭微微一皺,他想去的其實是前線,他要更快的提升自己,為希爾報仇!
「隊長,請讓塔茲米隨我們一起迎戰三獸士吧!」似乎看出了什麼,布蘭德大手拍在塔茲米肩上,豪邁的說道。
「這……」
娜杰塔有些猶豫,雖然塔茲米天生戰斗直覺很強,最近成長極快已經達到夜襲隊平均水平,但沒有帝具是個很大的問題。
「沒問題的隊長,我相信塔茲米,吸引注意力而已,我一個人就能做到。」
出乎意料的是,拉伯也在幫布蘭德說話。
「真是拿你們沒辦法。」娜杰塔捂著額頭微微苦笑︰「既然如此,雷歐奈代替塔茲米的位置,配合拉伯吸引市區注意,就這樣吧,散會。」
大方向確定,細節還需要娜杰塔不斷思考,回到房間的她總覺得這次的調查太過順利,但其中又沒什麼明顯的不對。三獸士的外貌,性格,出行經過各方情報對比都是一致的。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帶著些許的質疑,娜杰塔重新審視情報,點燃香煙,從中午到夜晚,準備徹夜不眠。
房間內的塔茲米同樣不曾休息,練習了一下午劍術的他精神依舊很好。
準備好信紙,塔茲米準備將情況告訴喬斯達先生,他還記得自己的承諾。其實,將這事告訴喬斯達先生也有借助這位先生力量的意思。哪怕是現在的他看來,喬斯達先生的實力依舊深不可測。
此時的塔茲米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單純的山村少年,他經歷了很多,也成長了不少。以前的他是絕對做不出借助師傅力量完成自己復仇這種事情。
沒錯,白化玄在塔茲米心中已經是尊敬的師傅了。
將信紙裝好,飛鳥即將起飛,但就在這時,塔茲米又嘆了口氣,將信紙收回,重新寫下一封信。
這封信會在他明早出發後寄出,等戰斗快要結束時,信差不多就能到喬斯達先生手中。
其實他的內心很痛苦很掙扎,一方面是復仇的怒火,一方面又是對利用他人的不安,更何況還是利用尊敬的老師。
終究,他還是做不出連累喬斯達先生的事啊。塔茲米回想起喬斯達先生的幫助,教導,嘴角露出會心的一笑。
也罷,這是,他自己的復仇。如果對付不了三獸士,那他同樣對付不了害死希爾的帝具使賽硫!能利用別人一次還能利用第二次嗎?有些事情終究還是要靠自己。
沒錯,之前他已經得到希爾遇害的細節,知道了殺死希爾的就是送迷路的自己找到正確道路的「善良」帝都軍人賽硫。
「希爾。」
塔茲米翻身飛躍到房頂,看著天空中永恆存在的銀月,捏緊了拳頭。
「塔茲米,這麼晚了,還不去休息?明天可還有行動,保持充沛的體力才有足夠燃燒的靈魂啊!」布蘭德同樣跳到屋頂,大笑著說出一系列奇怪的話。
「大哥,一想到想到明天的行動,我就根本睡不著。」塔茲米看著一臉樂觀的布蘭德,心中頗有些羨慕這樂觀的性格。
「緊張還是激動,不會是因為希爾吧?」
布蘭德不愧是夜襲隊的老人,一眼就看出塔茲米的問題。
听聞此言,塔茲米沉默片刻,無聲的嘆了口氣。夜襲隊的大家多多少少能猜到他的心思,但直白的說出來,布蘭德還是第一個。
「雖然我已經沒那麼迷茫了,但每次想到像姐姐一樣的希爾已經離世,還是會不由自主的心情沮喪,提不起勁。」
塔茲米躺在屋頂,右臂曲成近乎六十度的銳角,遮住眼楮。
戰斗,復仇,宣泄怒火,能換來一時的解月兌,卻無法使死者復生。
「生老病死,這是所有人都會經歷的事,也許只有神才能永生吧?希爾犧牲自己化作薪柴照亮了道路,沒什麼值得遺憾的。我們這類人存在的意義不正是如此嘛。」布蘭德將訓練用長槍扛在肩頭,語氣莫名︰「塔茲米,想听听我的故事嗎?」
「大哥的故事?」塔茲米坐起身有些感興趣,除了喬斯達先生以外,他第二佩服的就是大哥布蘭德。
「啊,我其實一開始不是反抗軍的成員,而是帝國的一名士兵,因為武藝不錯,在戰場上獲得百人斬的稱號。但實際上,我對那樣的生活早就厭倦。每天就是殺人,或者被殺,麻木,仿佛沒有盡頭。」
布蘭德笑著將大手放在塔茲米的頭頂揉了揉。
「說起來,那時候的我和你現在有一絲相像,只是我沒那麼多愁善感,也沒那麼多值得托付的後背,只有我的上司利瓦是值得我尊敬的人。」
「他的品質高尚,同情弱者,從不貪污,戰斗時也與士兵共進退。只是那樣的人也被帝都誣陷,押入牢籠。從那時起,我麻木的心逐漸覺醒,到後來輪到我被牽連時,索性一走了之,加入了反抗軍。」
「反抗軍的內部氛圍與帝國軍是完全不同的,我認識了很多值得托付後背的戰友,他們有的活著,有的已經死去。而死去的那些戰友…」布蘭德豪邁的笑著,在胸前用力攥緊拳頭︰「我們會繼承他們的意志,變得更強!我們,會背負他們的靈魂,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所以,塔茲米,你懂了嗎?」
布蘭德直視塔茲米的雙眼,那熾熱的眼神讓塔茲米下意識的想躲開,但他強忍著,沒有移開視線!
「希爾已經犧牲,但你不必自責,她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剩下的需要我們繼續,她只是換了一種方式與我們並肩作戰!」
「塔茲米!」
「在!」
「我命令你去休息,為明天的戰斗養好精神!」
「是!」
塔茲米被布蘭德樂觀又熱血的精神感染,暫時忘卻憂傷,笑著,配合著跳下屋頂。
「希爾小姐,保佑我們明天的行動吧,為了,這個世界更好的未來!」
塔茲米在熄燈後最後想到。
屋頂的布蘭德沒有離開,他看著已經平復了心情,熄燈睡覺的塔茲米,露出欣慰的笑容。
「就是這樣,塔茲米,戰斗怎能不養好精神,我們的敵人也包括自己,渡過心的難關,才能更強!」
第二日,清晨,早早起床進入帝都外某港口等待的塔茲米看著一身盛裝的布蘭德面色錯愕。
這樣的打扮,真的合適嗎?
但遵從本能的指引,塔茲米又忍不住想象了一下同去執行隱秘任務的瑪茵,瑪茵小姐穿起正裝又是怎麼樣的明媚。
「別看了小子,瑪茵她們可不會盛裝出席,她們還有其他任務,與這里無關,只有我們需要喬裝打扮。」
布蘭德露出男人間的會心一笑,調侃著說道。
「才沒有!等等,我們,難道我也要這麼穿?可是,大哥,我們不是去執行暗殺任務嗎?」塔茲米一副你仿佛在逗我的表情。
「一看你開會時就沒好好听,我們這次的任務地點是豪華游輪,上面都是有錢人,你穿的差反而會引起懷疑。」布蘭德一邊說,一邊拿出一套白色西裝遞給塔茲米。
「快換上吧,再過五分鐘,游輪就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