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檸靜默地看了看司靜姝臉上已經凝血的牙印,先放下兩大夫被劫走一事。
「你可還記得是誰咬了你?」
司靜姝頹泄,「當時人太多,我全程都閉著眼楮,不過應該是綠芝姑娘那邊的人,我聞到很濃的胭脂香。」
池檸心一凝,現在首要之事先給無辜人處理傷口和食用阻斷藥,減少感染風險。
雖然感染機率小至5%,但她還是不敢賭。
「除了春香樓的姑娘外,你統計一下其他受傷人員數量,破點皮的都要記上,一個都不要漏掉!」
「萬一有些人隱瞞呢?」
破點皮都要統計,司靜姝覺得池檸有點小題大做,方絮作坊里基本上都是一群大老粗,對于這點小傷根本不會放在心上,說不定還會嫌麻煩懶得說。
「你就告訴他們凡是因公受傷都有補貼,他們自會主動向你匯報傷況。」
「好,我記住了!」
司靜姝謹記池檸的交代,轉身找人一塊幫忙。
吩咐完事,池檸準備離開方絮作坊回梨花小院,好進入空間里頭取些硫磺皂和阻斷草藥。
攔架受傷人員不少,要用到的物資有點多,她不能隨隨便便就在方絮作坊拿出來,不然很容易惹人生疑。
「池姑娘,你這是要上哪?」找了老半天人的周概上前,手里拿著一疊整理好的賬單。
池檸要跨出門檻的腳停滯,「我要回梨花小院,適才大家攔架都受了不小的傷,我想回去取些治療藥物。」
周概剛才在司鴻明的復述之下,對兩方女人打架的事了解七七八八,不由一嘆,安慰起她。
「你不要太擔心,除了司家父女和你家三嬸嬸傷得有點重外,攔架的那些男人都是小傷,過兩天就痊愈了。」
池檸有自己的顧慮,不想引起恐慌,掰扯著。「他們都是听從我指令才受傷,我不能寒了大家的心。」
覺得她想得周到,周概也沒再說什麼,自古留住人心利益是關鍵。
「我陪你一起吧,剛才轉了一圈,傷的人不少。」
池檸沒有多少情緒地牽動一下嘴角,「都是一幫失了理智的女人,打起來好賴不分。」
兩人一道離開方絮作坊,一路上池檸的步伐速度只增不減,周概配合著她。
「池姑娘,下次再有這種事,你千萬要記得離遠點!」周概不放心叮嚀,想到亂糟糟的方絮作坊,他覺得有必要出一個懲罰制度。
「放心吧,我會的!」
「那些不上工的男人們病情怎麼樣了?還是說他們是在裝病?」
「病情不是很嚴重。」
周概張張嘴還想繼續問,可見池檸不想多言,心事重重模樣,他跟著一道沉默了。
總感覺這事看起來並沒有表面上這麼平靜,池檸在擔憂什麼?
是擔心司靜姝臉上的傷嗎?
他唯一想到的就是這個。
鳳黎溪和意雨在後面追得直「呼呼」吐氣,小姑娘也是硬氣,愣是沒有像平日一樣喊池檸停下來等等她。
回到梨花小院,池檸快步進了房間,一把甩上房門,阻攔要進來的周概。
鼻梁險些被踫到,周概驚險倒退一步,愕然地盯著合上房門。
需要……這麼著急嗎?
一進入房間,池檸立刻閃空間里,直沖生活用品區,在一堆亂七八糟的紙箱下翻出用透明大袋子裝的硫磺皂。
作為一個醫者,對于日常生活消毒用品比較苛刻,消毒水是醫用藥物,不能大量囤貨,她退而其次囤了許多硫磺皂。
當年熬夜在app上搶了七折優惠卷,一個硫磺皂八毛錢價格,她一次性購買一萬多塊,用了許些年頭,現在大致還剩下七千多塊。
花了點精力翻出有點積灰的硫磺皂,池檸坐在地上手動撕開硫磺皂的外包裝,然後用麻袋裝起來。
裝了兩麻袋無包裝硫磺皂,大概估算有五百個。
池檸甩甩又紅又酸的手,把麻袋扎口,然後又去干草藥區配置阻斷藥,有點慶幸當年自命不凡學了中醫,不然今天真的就是一腦蒙圈。
池檸在空間里頭忙得風風火火,周概在屋外無聊來回走,還時不時看了看緊閉房門。
已經追到梨花小院的鳳黎溪沒見著池檸身影,「喂,那誰,池檸呢?」
周概拱手正欲行禮,鳳黎溪不耐煩擺手。「問你話呢,沒讓你行禮。」
周概還是堅持拱手行了一個簡單禮節,鳳黎溪嫌棄的同意雨嘀咕。「他真是個呆子。」
意雨輕咳了一下,同樣小聲討論。「殿下,他不是呆子,他是個樁木頭,死愣的那種。」
兩人的小聲私語周概听到了,他裝作沒听著般目定定站著不動,詮釋意雨口中樁木頭這個形容詞。
「那人,我問你話呢!」鳳黎溪看向靜默的人。
「在房間里。」周概回答。
「她沒事回房間做什麼?不舒服嗎?」鳳黎溪想推門而入。
周概長腿一跨,擋住她要推門之舉。
「滾一邊去!」鳳黎溪豎眉。
「明昭殿下,池姑娘回房間自是有事處理,你貿然進入說不定會打擾到她!」周概杵著沒有動,哪怕意雨都快要拔劍恐嚇了。
鳳黎溪叉腰,想想覺得他這話有點道理。
她還要跟著池檸玩呢,不能把人惹生氣了。
三人面面相覷,等了有一刻鐘,鳳黎溪耐性耗盡。
「她怎麼還不出來?」
周概像是失聲一樣,除了沉默還是沉默,就連眼皮都沒有眨動一下。
「不會是睡著了吧?」意雨猜疑。
鳳黎溪瞪著守門口的木樁子,「那人,我問你話呢。」
「明昭殿下,我不清楚。」周概實話實說。
「你讓開,我偷偷看一下她在里面做什麼。」
「不行。」
「我命令你讓開!」
「你會打擾到池姑娘。」
「……」
鳳黎溪跺腳,像生氣的兔子,指揮意雨。「意雨,把他挪開!」
意雨拔劍威脅外加恐嚇,「讓開,否則我讓你人頭落地!」
周概面無表情的臉上劃過一抹驚嚇,身體還是堵在門口紋絲不動。
小心吞咽著口水,能感受到架在脖頸上的佩劍鋒利寒氣。
看主僕二人,像是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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