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檸眼眸瞪了瞪,皮笑肉不笑。
「怎麼,你另一只手是瓖在左腦瓜上了嗎?」
這話可以說得上是又杠又尖酸。
「呵」崔行玨低笑一聲,曖昧隱晦。「夫人可真是一點也不解風情。」
「行了,你也別費心思轉移我的注意力,就你那點破事,我才不稀得知道。」池檸直接開門見山。
為了不讓她探究那兩個男人,沒道德的反派連美男計都用上。
他要是裝個小可憐,說不定她會中招。
崔行玨愣了一下,轉瞬即逝又恢復懶漫之態。
他手該為撐著下顎,幽幽直視池檸。
「若為夫只是單純想勾引你呢,夫妻之間的小游戲。」
嫌棄直往頭頂冒,池檸攤牌。「跟你溝通還真累人,到底要不要看病?不要我走了。」
她作勢轉身,手腕倏然一緊。
「不逗你了。」
磁性好听的聲音響起。
要不是功夫不如人,她高低想給他兩耳光子。
崔行玨月兌下上衣,露出精實胸膛,平坦月復部的月復肌塊塊分明。
從他左肩至胸膛,腰月復,延伸至少腰後一點的位置,皆是斑駁紅痕,原本光滑完好皮膚皺巴像失了水分,有些膿包破了皮,表面凝著黃明硬物,有些膿包沒破,一鼓包,一鼓包,不規則排列。
肉眼看,像染了疾病患者。
殘身,搭配完美臉龐,一種視覺上的沖擊。
「你這……可真嚴重!」
池檸彎了腰,看著他胸膛上的膿包。
原以為司容邦的臉夠夸張了,誰料一山還有一山高!
這麼大片,該有多疼,這家伙還真能忍。
「是多大蟲子釋放出來的毒液,你可認得?」崔行玨像個無事人,好似這身體不是他的,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盯著成片膿包久了,池檸雞皮都要爬起來,這絕對是她看過最嚴重的病例!
豎起小拇指,比量一下隱翅蟲的大小。
「就這麼點小玩意,你是打著胳膊在深山里散步吧,還是說衣服里爬了蟲子你不知道直接穿了。」
「大概兩者都有。」崔行玨拉上衣裳。
池檸阻止他,「你現在的情況只適合光著膀子,布料磨挲會讓膿包破裂更多,大面積皮損感染你會死的。」
「放心,死不了。」崔行玨套上衣裳,起身拿了干淨宣紙和筆墨。「把蟲子的模樣畫出來,我讓人把圖像帶去天峰山。」
對于病人的不听話行為,池檸憋悶,不听拉到,難受的又不是她。
拿起毛筆,沾了點墨汁,憑借記憶中的印象,她畫了個很像隱翅蟲的圖案,指著蟲子的一節節腰月復。
「它這一塊是暗紅色的,腦袋下面這一塊也是,其它地方都是黑色,你自己想想看,有沒有見過。」
通過她這麼一描述,崔行玨立即想起深山之中經常見到的小蟲子,偶爾還落在水里。
「這種蟲子落在皮膚上,直接拍死會怎樣?」
池檸指了指他胸口,「就像你現在這個後果一樣,它體內強酸毒液一旦接觸皮膚,就會腐蝕和引起隱翅蟲皮炎。」
崔行玨盯著宣紙上的圖案,陷入沉思,隔了好一會,他忽然扭頭問了一句。
「你怎麼知道這些?那些經驗老的大夫都看不出來。」
池檸靠在桌子邊沿,手到擒來的掰扯。
「我爹是京城首富商人,商隊走遍大江南北,各種醫書和民間疑難雜癥自然了解一些,而我剛好對這方面感興趣,就學了一點。」
反正她那不知名的爹不在,她再怎扯都沒有人戳破她。
「看來,你父親待你不錯。」
輕飄飄的一句話,池檸警鈴拉響。
「以前我後娘沒進門時是待我不錯,不過後娘進門之後。」她裝模作樣嘆息,「有後娘,不出一年就有後爹。」
「你妹妹待你不錯。」
「就她?一個小白蓮……」意識到自己快走進坑里,池檸改口。「當然好啦,我們雖然同父異母,可到底還是流著一半相同血脈!」
凝望著她,崔行玨意外不明勾動嘴角。
池檸半分心虛都無,用著干干淨淨眼神回視他。
「可有預防法子?」
「什麼?」
崔行玨嘴角弧度加深幾分,像是佔了上風,食指點了點宣紙上的圖案。「可有預防這蟲子靠近的法子?」
話題轉得太快,池檸都有點反應不過來,對崔行玨的戒備更深了。
幾番對話之間,總感覺被他從中知道了點什麼。
少年像一團霧,難猜得很。
「有,等過幾天我制出來給你。」
「池檸。」崔行玨沉聲。
「嗯?」
他又想套什麼?
看著少年如深淵難測的黑眸,池檸提起防備。
少年干干淨淨地凝睇著她,沒有任何算計,坦誠、明亮地講道︰「謝謝你。」
池檸頓住,意外他的道謝,又總感覺這個道謝包含太多東西,似乎不止是因為這一次的道謝。
深思片刻,她問道︰「我可以用這道謝討樣東西嗎?」
「可以。」崔行玨一刻都不猶豫地頷首。
池檸雙眸瞬時一亮,張嘴順勢要休書時,崔行玨又添了一句。
「你要的東西不能讓我違背祖訓家風。」
他語音落下,池檸眼里的光熄滅了,怨念橫生。
狗賊!
明擺是不想給她休書,想拖著她一塊死!
「說吧,你想要什麼。」
似看不出池檸面上的怨氣,崔行玨若無其事地一問。
池檸無趣地撇開臉,「我什麼都不想要。」
想到了什麼,她秒改口。「把你弟弟妹妹過繼到我名下吧,反正你這麼忙,又沒有空照顧他們。」
退而其次,這個也不錯,將來要到休書,直接帶娃兒們走。
完美!
崔行玨默了,深邃眸子,如無波紋的湖水,清冷幽幽。
一天到晚,不是要休書,就是要帶走他弟弟妹妹。
好樣的!
「你,干嘛這樣子看著我?」
被他看得後頸發毛,池檸警惕後退,梗著脖子解釋。
「我、我這也是為了小家伙們著想!」
「噢」
崔行玨不經意地挑動眉梢,坐了下來,一副願听其詳的打算。
「這話怎麼說?」
語調冷冷淡淡,可以翻譯成另一個意思,「不說清楚,今天你別想離開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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