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太歲被趕出國內這個結果進行判斷。
此戰墨竹社應該是慘勝,太歲死傷大半,仍有殘黨逃離。
因此閻荊很清楚自己需要關注的焦點在哪兒。
太歲余孽戰斗中使用的手段,還有最後逃走的幾人。
他們極有可能帶走了太歲未來崛起的東西。
短暫的思索後,閻荊最先來到坑洞邊緣,試圖查看其中是否隱藏著太歲組織的後手,亦或者說是他們準備逃離的人員。
結果看到的是一片灰蒙塵土。
造成這種情況的結果並不是閻荊感知的降低,而是葉瑾的記憶中並不存在這方面的內容。
要知道閻荊查看的是葉瑾的記憶.
眼前所有的情景都來自于後者當時觀察到的,記錄在腦海中的內容。
哪怕他真正清楚記得的可能只有一部分。
換句話說,葉瑾未曾觀察到的內容並不會出現,而這坑洞內顯然處于視野盲區,感知也被邪祟能量所遮掩,難以辨明其中的存在。
所幸葉瑾在年輕的時候感知能力已經達到了夸張的地步,甚至遠超閻荊,以致于除開那處坑洞以外的戰場幾乎都受到了覆蓋。
難怪他能在南柯消逝後繼承墨竹社,將其發展到今日這欣欣向榮的局面。
坑洞下不去,閻荊轉而觀察太歲余孽的戰斗情況。
抬手打了個響指,時間重新流動。
閻荊最先觀察位于戈壁灘上的大規模混戰。
這里是全場最亂的地方,也最適合渾水模魚。
游走在戰場的外圍,閻荊的目光停留在一眾太歲余孽身上,觀察他們的戰斗方式,尋找其中的可能存在的線索。
很快閻荊就發現這個階段的太歲組織更多的還是使用常規的手段進行戰斗。
鑄脈秘術顯然還沒成熟到可以打造出十天干,十二地支這種層次的山海遺澤擁有者。
這在無形當中幫助閻荊排除錯誤答案。
想要融合山海遺澤,首要條件就是獲得相應的傳承之物,譬如著雍當初在坤侖山脈內得到的相柳精血,盡管被閻荊截去一半,剩下的依舊足以令其完成鑄脈秘術。
無非血脈覺醒程度要比預期的低上一些罷了。
換句話說,能夠在這時候完成鑄脈的太歲余孽才是真正的核心成員。
五個人。
這是閻荊仔細辨別後找到的目標,注意著他們的戰斗手法。
陸續看了一兩分鐘,閻荊不由得蹙起眉頭。
鑄脈秘術早就的山海遺澤傳承者戰斗手段固然神奇,各種技法層出不窮,可這些都不是閻荊想要的,就像之前說的,他來這的目的不是為了看武俠電影。
‘太歲組織能夠獲取如此之多的隱秘情報,證明他們身後必定藏著邪祟。’
‘鑄脈秘術顯然也是邪祟提供,否則這些成員戰斗時也不會溢散出濃郁的邪祟能量。’
‘問題在于該如何找到這股力量的源頭。’
思索的間隙,閻荊的目光忽地落在剛才挑出來的那五人中的一個。
他正被兩名使徒圍攻,陷入頹勢不說,右臂更是被斬去半條,這本該是能摧毀其戰力的轉折點,可他卻在此時驟然暴起。
短短數秒,右臂重新恢復不說,更是反殺一名使徒。
閻荊敏銳的注意到這人右臂恢復時閃現的邪祟能量與其本身擁有的山海遺澤截然不同。
來源于外部的邪祟能量加持,還能夠做到這種斷肢重生的水平.
那頭邪祟就藏在附近!
閻荊恍然意識到這個夜晚,想逃離戈壁灘的不只是太歲組織,還有那頭隱藏在暗處的邪祟!
它藏在哪兒?
半眯起雙眼,銳利的目光掃視周圍,又在下一秒轉回來。
這個時間點的葉瑾不可能發現邪祟的藏身處,因為現在的他根本就沒有這方面的念頭,只是專注于戰斗,根本沒時間分神。
然而太歲余孽受到致命傷後外來的邪祟能量涌動不會騙人。
穿梭于戰場,閻荊仔細感應被自己挑選出來的五人受傷時的反應,沒多久就找到了邪祟能量流動的方向。
戰場的東南位置。
暫時離開混戰的範圍內,閻荊保持著洞虛重瞳狀態,踩著滿地的碎石,追溯邪祟能量的流動,來到一堵早已被荒廢多年的土牆前。
風沙的剝蝕令這堵牆外部的泥灰早已月兌落,顯出內里的土磚輪廓,同樣的殘缺不堪。
圍繞著土牆走了一圈,閻荊眼中透出些許困惑。
在他的視野內,邪祟能量在這堵破敗的土牆邊徘徊不散。
足以證明證明那頭隱藏在暗處的邪祟應該就在這兒。
然而事實卻是不論他如何查探,土牆附近有的也只是邪祟能量,它們的源頭始終沒見分毫。
‘難道是因為葉瑾只是察覺到能量的流動,沒有注意到這邊的情況,所以呈現在他記憶中的也只有這部分內容?’
聯想到這種可能性,閻荊頗有些無奈的拍了下額頭。
好不容易找到關鍵所在,結果卻是這種情況,著實讓他難以接受。
~ !
正當閻荊懊惱的時候,頭頂傳來的巨響令他驚醒。
腦海中更是閃過一抹靈光。
如果這頭隱藏起來的邪祟為了逃生或者說實行下一步的計劃,願意消耗自身能量去修復太歲組織核心成員的傷勢。
那麼太歲組織的首領只會得到更多的「優待」,相對應的,他在受傷時產生的能量波動也必然是最為劇烈的,屆時極有可能使這頭邪祟暴露出來。
一念即此,閻荊頓時抬頭望向交戰雙方最強者的正面對抗。
身形升至半空,來到兩人身旁,墨竹社首領姚墨的手段如何閻荊不在意,他想要知道的是此時的太歲組織頭目能有怎樣的發揮。
兩位當世的頂尖強者交手,聲勢不可謂不浩大。
尤其是太歲組織的頭目,全身被防風沙的斗篷籠罩的同時還蒙著臉面,舉手投足間,手段狠辣無比,凶獸的咆哮聲片刻不停。
反觀姚墨也絕非泛泛之輩,能建立起墨竹社,帶領這麼多南柯使徒轉戰各地,將太歲組織逼至絕路,其實力自是不必多說,全程幾乎是壓著太歲頭目在打。
幾十個回合下來,太歲組織頭目被一 砸在後背,閻荊只看見一道模糊的扭曲靈魂從前者體內透出,足可見這一 的威力。
受到重創的頭目顯然難以支撐,整個人的氣機都弱了幾分。
也正是在這緊要關頭,先前在混戰中出現過的邪祟能量再度涌現。
停!
時間再度停滯。
閻荊飛至太歲頭目的身前,感知他體內莫名涌現的邪祟能量,視線越過此人的肩膀,回到下方的那堵土牆,沿著能量的流動軌跡降落。
走到土牆的後方,閻荊緊盯著身前的一小片區域。
哪怕只是瞬間的閃現也好,他想要抓住太歲組織隱藏最深的隱秘。
時間流動。
能量的騰涌還在繼續。
直到某一刻,閻荊終于在土牆的右下角看到了某種不該存在于此的東西。
那是一團浮腫的,泛著油光的肥肉。
幾乎是在它出現的瞬間,閻荊脊背猛然泛起悚然寒意,而就在他踏前一步,試圖看清這團肥肉的主體時,耳畔卻陡然響起怪異的低語。
愣了半秒,閻荊挑起眉梢。
悄然釋放一絲信仰之力靠近眼前的幻象。
轉瞬間。
耳畔的低于演變為尖銳的嘶吼,空間劇烈震蕩。
還沒等閻荊反應過來,眼前這些由葉瑾記憶轉化而來的場景竟是出現了大面積的崩毀。
混戰中的雙方化作沙塵飄飛,頭頂的兩位強者被扭曲的漩渦吞噬。
戈壁灘開始崩毀,天際的明月被無形的力量扯得
閻荊瞪大雙眼,臉色驟變。
這里是葉瑾的記憶世界,怎麼可能出現如此恐怖的景象。
更別提從剛才開始,他突然喪失了對這個世界的控制權。
葉瑾聯合岳千仞想要將自己困死在這里?
這個念頭浮現在閻荊腦海的第一時間就被否決。
不論是岳千仞,葉瑾,亦或者是墨竹社,都不可能在這種時候對他下手,畢竟現在封域門技術剛開始進行試點,他是最為關鍵的一環。
這種時候對他動手,且不論成功率如何,就算成功困殺他,也承受不起官方後續的追責。
只有一種可能。
當年協助太歲余孽逃離國內的邪祟察覺到了閻荊的窺探,反向侵入記憶世界!
它居然能做到這種程度?
僅僅只是在幾十年前的回憶中閃現,也能夠強行破開時間與空間的束縛,降臨在這葉瑾依托竹海秘境制造出來的特殊場景內.
閻荊被迫陷入險境。
他嘗試著溝通葉瑾,發現自己與後者間的聯系已經被切斷。
此時的閻荊所能感受到的只有記憶世界徹底崩潰形成的靈能亂流,再加上邪祟潛入,傾軋而來的可怖威勢。
黑暗中,有模糊的輪廓浮現。
駐足于原地,閻荊環顧周圍破碎的場景,臉上哪里還有剛才的驚慌,冷聲道,
「呵,總算等到你了!」
多次與邪祟間的交手,讓閻荊領教過太多這類怪物的不合理。
面對它們就不能用常理去揣度。
因此在邪祟露出馬腳的瞬間,閻荊刻意釋放出信仰之力。
本只是抱著活馬當死馬醫的心態嘗試刺激對方。
沒想到這家伙比想象中的還要敏感,在察覺到自身受到窺探之時,強行降臨。
這正是閻荊無比期待的事情。
燦金色的光芒驅散黑暗,磅礡的信仰之力自閻荊體內涌現,最終又在他身後凝成龍虎閻羅道君的模樣,並起劍指,點向前方虛空。
跨越時空的降臨,閻荊絕不相信這邪祟能以本體出現在他面前,頂多不過是一道分神罷了。
「現身!」
龍虎閻羅道君怒喝。
身側龍虎隨之向著前方咆哮。
邪祟能量創造出來的異空間被強行擊碎,閻荊終于瞥見那道邪祟分身。
極端丑陋且畸形的胖子,沒有腦袋和脖頸,臃腫的雙臂瘋狂甩動,手掌心還各自長著艷紅的猙獰巨口,狹長的舌頭帶著粘稠口水從中吐出,令人作嘔!
它身上傳遞出來的邪祟能量與閻荊剛才感知到的別無二致,顯然就是幾十年前協助太歲組織逃離國內,蟄伏至今的家伙。
閻荊雖然不清楚鑄脈秘術和太歲掌握的隱秘是否由它提供,但這頭邪祟本身就是一條極為重要的線索,找到它,也就找到了太歲組織的核心所在!
稍晚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