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獻祭的兵卒神情堅決,意志堅定,他們臨死前都在念著這些話。
巫山的瞳孔已經放縮到了最大,他之所見,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所有的士兵,在兵刃插入心髒的時候,身體就開始瓦解崩潰。
真正的血河,彌漫巫山雙眼的血河。
巫山的眼楮變得朦朧,眼球也不知是被淚水還是血水淹沒。
待巫山能清晰視物時,前方已經沒有了一個人影,人族前鋒營所有兵卒就此獻祭。
「殺!」
「死!」
「拿命來!」
三聲咆哮從血河中傳來,血河漸漸被吸收,漸漸在減少。
直到血河徹底消失時,荒原上,露出了三尊和蠻聖分身差不多高大的戰神。
那是被軍陣加持,被兵卒獻祭後的大將軍臘言、薛海、鐵煞。
此刻的三位大將軍,身披血色戰袍,三人各持大刀、巨斧、鐮刀槍。
吼……
吼……
吼……
三聲咆哮後,三位大將軍已經組成一個三才陣,包夾向遠方的蠻聖分身。
哞……
蠻聖分身朝天怒吼,他感覺到自己的威嚴被挑釁了。
蠻聖分身雙手合掌,嘴里念著神秘的蠻語,以他為圓心,出現了一股恐怖的吸引力潮水。
蠻族的所有野蠻子都被蠻聖分身吸引了過去,沒有一個蠻族感到害怕,也沒有一個蠻族退縮。
相反,所有的蠻族戰士臉上都出現了榮幸和驕傲的表情。
能和偉大的蠻聖成為一體,對這些野蠻子來說,是一種無上榮耀。
荒原上的野蠻子,幾個呼吸間就被吸收一空,連包夾過去的三大將軍都差點被吸了過去。
呼……
一股恐怖,但看不見的氣場,席卷荒原,讓天地變色,讓整個荒原都顫抖了一下。
遠方,人族長城。
幾道人影站在城牆上,遙望那股讓天地變色的氣息所在方向。
「是蠻聖的氣息!」
「氣息泯滅不定,不是本尊,是分身,或者是投影!」
「大戰將起,我們人族的太平日子不多了!」
「可惜周家那個小子了!」
「我周家子能戰死沙場,是我們的榮幸!」
「這次只是相互試探,小打小鬧罷了,都去準備吧!」
「……」
荒原深處,天蠻山。
在天蠻山的最高峰,山尖被未知偉力一削而去,這里是最高處,但也是一個大平台。
九個瘦成皮包骨的白發老者圍坐在這里,喘著氣低語。
「大薩蠻的氣息不見了!」
「不見了就不見了,反正他都是戴罪立功!」
「大薩蠻這次干得不錯,蠻聖的氣息已經出現在荒原,就是不知道是分身,還是本尊。」
「守著聖山,結果很快就會知道!」
「是本尊還好,如果是分身,要他何用?」
「……」
很奇怪,無論是人族,還是蠻族,都有很多高層在關注荒原上那場戰爭。
但是,沒有一個高層提出支援戰場這樣的意見。
而荒原上的戰爭,已經殺得天昏地暗。
蠻聖分身和臘言、薛海、鐵煞三位將軍戰成一團,打得難分難解。
巫山是親眼看到蠻聖分身吸收了所有野蠻子後,成長出了三頭六臂,並且每只手臂上都拿著武器,分別是長矛、板斧、大刀。
並且,蠻聖分身再次長高了一倍,三位將軍的圍攻,顯得有些捉襟見肘。
勁風肆掠,戰氣縱橫,天地間竟然下起了小雪。
戰神一般的三位將軍,以血換血、以傷換傷的和蠻聖分身麓戰。
他們流出的血水,浸泡著雪花,都凝固成了血脂,場景令人心悸,靈魂都感到寒栗。
儒將曾厚羽眯著雙眼,看著血戰不斷的戰場,他知道三位將軍這個狀態持續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必須得進行下一步,要不然就來不及了。
「讀書人,听我號令!」
「獻祭文氣,獻祭氣運!」
听到這話,巫山有些懵。
不待巫山反應,巫山他們一直保護在後方的讀書人,全部都行動了起來。
所有讀書人身上都流露出了一股詭異莫名的氣息,巫山神情驚訝,因為巫山看到了讓他難以描述的畫面。
文氣大斗破碎了!
巫山身後所有讀書人胸中的文氣大斗都破碎了!
換來的,就是一股股數量恐怖的文氣,以及一種巫山知道,但感知不明白的龐大氣運。
「氣運之筆,凝!」
「文斌兄,接筆!」
儒將曾厚羽手中憑空凝聚出一支玄黃色的氣運之筆,沒有實體,但它就在那里,它一直存在。
讀書人中的代表,馬文斌手一招,氣運之筆就來到他身前。
馬文斌深吸一口氣,準備以眾人獻祭的氣運為筆,以文氣為墨,寫一篇早就準備好的文章,為三位將軍助陣,為這場戰爭放上最後的籌碼。
噗呲!
一柄幽綠色的長劍透胸而出,馬文斌一個趔趄,手中羽扇月兌落,綸巾凌亂,人也向前撲了兩步。
馬文斌回頭,看著自己的好友木睿,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睿兄,這是為何?」
「嘿嘿嘿……為何……你問我為何……當然是為了夕瑤……你為什麼要搶走我的夕瑤……為什麼……」
名為木睿的讀書人,乃是馬文斌的至交好友,也是戰友。
只是在這個轉折點,他成了叛徒。
事情來得太突然,來得讓人措手不及。
嘎嘎嘎……
木睿發出一陣怪笑,他身上涌現出了無數墨綠色的文氣,覆蓋全身。
「罪惡之書……他被污濁了……他是叛逆!」
喊出這句話的是宋濂,馬文斌、木睿、宋濂是除孫老夫子孫子敬外,讀書人中最受人敬仰的三人,也是讀書人中的代表。
現在,木睿在這最危急的時刻,重創了馬文斌,亮出了自己叛逆的身份。
「哈哈哈……叛逆……叛逆……我喜歡這個稱呼!」
「關于人族的氣運和文氣,我已經獻祭了,我跟人族沒有半點關系,哈哈哈……」
「只是,馬文斌他還能一顯才華嗎?」
「哈哈哈……嘎嘎嘎……」
讀書人木睿瘋了,為了女人,偷襲了好友,放棄了家人、師友,叛出了人族。
真是應了那句話,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