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我這個飯卡是今天才領的，為什麼不能用？
你這是前面小食堂用的，和這個大食堂的有區別。
李杉回身叫劉大海︰過來，你領飯卡了嗎？
領了，劉大海從兜里掏出飯卡，遞給李杉。
李杉又回身遞給窗口里的師傅，這個呢？這個能用嗎？
這個沒問題，那個師傅接過飯卡，回了一句，把之前李杉的飯卡又遞還給李杉。
階層劃分，從報道第一天就開始劃分了嗎？李杉腦子里迅速閃過階層這個詞。
打好飯，兩人一起端著走到吳萌萌坐的桌子邊上放下來，開始吃飯。
扒拉幾口以後，李杉問吳萌萌，昨天你去衛生間的時候，她沒有看見是你吧？
那不可能，我也只是從下面看到那雙鞋，才確定是她，當時里面也沒有別人。
我本來只準備了帶辣椒的油湯，進去以後，在門旁邊看見涮拖把的桶，才臨時起意，把油湯倒進桶里。
她蹲位的門是關著的，我是從上面把桶扣進去的，估計把桶扣在她腦袋上了，當時她出不了聲音，我也只听見掙扎聲，就出來了。
「嗯，」要是這樣的話，她應該發現不了是誰干的，要不然昨天鬧得會更厲害，李杉點點頭說道。
劉大海在旁邊一頭霧水，完全听不懂兩人在說什麼，來回看看兩人︰怎麼回事？你倆干什麼事了？跟我說說唄。
你瞎打听個屁，又沒你什麼事，好好吃你的飯得了，吳萌萌刺了他一句。
吃完飯臨走的時候，李杉和劉大海說︰現在安排你干什麼，你先干著就行了，如果發現自己單獨被針對了，就告訴我，我來給你想辦法。
劉大海點頭答應著送兩人離開後，轉身又回了食堂。
兩人並排著往前走，李杉是打听著過來的，往回走就不需要再問路了。
吳萌萌問他接下來怎麼打算，有沒有什麼發展目標之類的。
得到的回答也是，才剛進來，先干著再說吧，啥情況都不知道，正是兩眼一抹黑的時候，現在提打算還早了一點。
回到辦公室，分給他的活，無非就是打水掃地，宋科員告訴他，你先這樣干著，等熟悉了各處室情況以後，再給你分配具體工作。
就這麼干了幾天以後，他被調到廠長辦公室，還是先干打水掃地的活。
這中間，大劉給他打過兩次電話，叫他先不要急著打听情況，自己已經和里面比較熟的領導，打過招呼，要分幾個步驟，才能把他調到相關的崗位上。
辦公室主任吳愛國，把李杉叫進自己的辦公室，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的吩咐他，以後看見廠長，如果要出門，記得先幫他拿水杯，提包，把廠長送下樓以後，還要給他開車門，關車門。
李杉表示，這事自己一定能干好，並順手把主任的茶杯，添滿開水。
那個女人直接走進主任辦公室，吳主任一改臉色，笑著打招呼︰錢處長來了，有什麼需要我效勞的。
李杉連忙起身離開，那個錢處長沖他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他也點頭笑了笑，出門後帶上辦公室的門。
回到廠長辦公室隔壁的小辦公室里，李杉給自己倒上一杯水，回想著這個叫錢麗的女人，對他笑得那一下里都包含了什麼意思。
辦公室的牆上，貼了幾張表格，上面有各處室領導的，內部電話號碼，和個人電話號碼。
這上面的人，他迎來送往的，已經見過不少，不過他現在的身份低微，加之剛來時間不長，也說不上幾句話。
現在對廠里的派系和山頭，也沒有什麼了解，只能一步一步的來。
劉大海給他打電話說，現在給他們安排的活，就是每天得扛一些，米，面，油，賣菜的車回來，還得幫著卸車，一天天累的臭死。
不過這些活，也不是讓他一個人干，新分來的這幾個，誰也跑不了，听著怨氣還是不小。
廠里給新來的這些人，也都分了宿舍，李杉也沒住在廠里，每天上下班也只是騎了一輛摩托車，本來大劉要給他買一輛好車開著。
他怕太扎眼，給拒絕了，自己進來當臥底，還是低調一些好。
李燕已經辦好公派出國留學的手續，要不了多久就得走了，小妹再開學就得去上初中了，又在初中附近買了一套房子，到時候她也可以走著去上學。
在劉大海的強烈要求下，這天晚上叫上吳萌萌，三個人一起出去吃飯。
在等著吳萌萌的時候，劉大海一股勁的抱怨︰這特麼上了四年大學，結果就弄了一個搬運工來干。
老子快頂不住了，要是調動不了崗位，老子還就他媽的不干了。
你跟誰倆在這老子老子的？吳萌萌進來了。
敢情你們成天待在辦公室，啥也不用干，就把我扔到一邊去當苦力，也太不仗義了吧？
那老子現在去讓你當廠長，你能干的了不？吳萌萌沖他斜眼。
這麼個大老爺們，干點活怕啥，老子還不想干了呢！上學的時候每天要對著書本，現在還特麼的一天到晚的整理材料，老子早就夠了。
吳萌萌也不滿意了，到了團委以後，現在讓她跟著廠里的內部刊物打雜，他的性格又不是一個能坐得住的。
等著上了菜，吳萌萌一口悶了一杯酒，然後問李杉︰看來咱們幾個，就你對自己的工作還挺滿意。
哪有什麼滿意不滿意的，就像剛才你說的，把廠長給我干，我願意，他還不願意呢。
「唉，」這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啊！劉大海也郁悶的喝了一口酒︰你們說，到底是不是錢麗那個老娘們在發壞，我怎麼總覺得不對勁呢。
得了吧，就你這樣的，人家知道你是那根蔥，還針對你。你們一起過去那幾個，不都和你一樣嗎？
我就懷疑是因為我的原因，他們那幾個都是被我連累的。
這才幾天，你就成這個熊樣的了，再挺一陣，老子給你找關系，把你調到別處去，吳萌萌說道。
你不是吹牛？你真有關系？劉大海急忙問。
那是當然，你也不看老子和李杉當時是怎麼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