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關起來的兩個人,在空房間里大眼瞪小眼。
剛才李杉問周鳳,都已經是那種情況了,還不讓我動手是因為什麼。
再說該看的,也看到了,陳家的情況就是之前看到的那樣。
已經被拆的家是補不回來了,幫他們解決當前的問題就行了,何必還要以身試險,被關進這里還不知道什麼時間才能給放出去。
對于李杉問他,和她說的這些,周鳳沒有作過多的解釋。
在她之前的認知里,這種事根本就不可能發生,官商勾結,再加上小混混打頭陣,這種組合是不可能成立的。
雖然那幫人現在還誤認為他倆是記者的身份,並沒有用平常對付老百姓的手段對付他兩。
可現在他倆的待遇,和陳家的遭遇,都說明這些人做事是沒有下線的。
對于要被關多長時間,什麼時候能出去,她倒是沒有多關心。
已經發生的事,總是要解決的,不管解決的方式,是怎樣的,她都要看看。
也不光是因為李杉要她來解決陳家的事,是為了取得信任的原因。
她自己也被胖男人那句話給氣著了。
那麼大的口氣,居然敢說他們那班人就能代表「法律」。
這種胡作非為,破壞根基的事,她雖然現在還管不了,但是只要自己被關在這里的事被家里知道了,這事就會很快解決。
這時候被關在這里,李杉也不再多說話,她倒是有時間好好想想,之前李杉對她的不信任,是從什麼地方開始起源的。
自己對李杉的威脅,只是嚇唬的成分居多,並不是真要把他怎麼樣。
現在再想起這些,當時自己說的那些話,恐怕都被李杉當真了。
他就是從這個小地方出去的人,這種官吏欺壓百姓的事,看來平時沒少踫見過,或者經歷過。
在當地官員本身看來,這種事就應該是他們該做的,要不然當官是為了什麼。
除了要取得利益之外,掌控欲的滿足,估計也是必不可少的。
至于底層人的需求,那又和他們有什麼關系。
只要有口吃的,平民百姓就不會有別的心思。
周鳳自己在這里胡思亂想。
房間里的另一邊,李杉也在想。如果今晚不放他們出去的話,自己要不要想辦法出去先打個電話。
也好多留一手,這樣的房間是不可能關住他的。
周鳳這個女人的倔勁上來,最後固然能解決問題,可要是等事情發酵起來後,這樣的機會才能等到。
這麼等下去,陪著她吃點苦頭,倒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是不通知徐東風,任由這個女人的性子,把事情玩大了以後,可能也會牽扯到徐東風。
畢竟他還是這個地級市的市長,下面縣里發生了這種事,他要是一點也不知道,等鬧大了的時候,會不會影響到他身上。
雖然這時候的問責機制還不會牽連這麼廣,到了這種時候,提前一點告訴他,還是有必要的。
本來是沒有這個打算的,之前覺得沒有這個必要,也是因為只是過來看看。
讓周鳳看到實際情況後,動用一點自家的手段,把這事給處理了就行。
可沒想到的是,現在弄成了自己兩人也被關起來了,還是在誤認為自己兩人是記者的情況下。
要是按照周虎那個性格,知道自己妹妹無故被關後,還不知道要鬧出多大的事情來。
這兩人在這個房間里各自想著事情的同時,孟山貴那邊已經著急了。
他先給李杉打電話,是已關機的提示音,打了幾遍後,見確實是無法接通,就又給周鳳的手機上打電話。
結果和李杉的一樣,也是無法接通,周鳳的這個號碼,還是在帝都時,周鳳打不通李杉的電話時,又打給他,才讓他記下來的。
既然電話打不通,孟山貴就決定出去找了,就這麼大點的縣城,兩人究竟會跑到什麼地方去。
這時候他也意識到,可能兩人是出事了。
和陳金秀交代幾句過後,他也開著車先去拆遷的地方看看,現在天已經快要黑了。
本來是找李杉過來幫忙的,可現在幫忙的人都找不到了,這事還能怎麼解決。
他現在辦事倒是一點也不冒失了,把車停在一條街之外,他走著到了拆遷現場外圍。
現在正是吃晚飯的時間,圍觀的人也走的差不多了。
只有從那里路過的一些人,還有停下來往里面看的,不過只要走近點,還會被趕走。
他操著本地方言往前湊,遞出一支煙後,先跟一個小混混模樣的人,打听原來他知道的這個縣城里的大混子。
在得到這個小混混的熱烈響應後,才小心翼翼的打听,下午這里發生了什麼事。
這個時候,他當然不能具體去提有什麼樣的人來過。
這個小混混看來這一下午也沒揍太多人,說了幾句後,提到有一男一女還有一輛車被帶走了,懷疑他們是省城來的暗訪記者。
听到這里,孟山貴就已經明白了,這樣的組合,也只有李杉和周鳳了。
可只是當記者被帶走,也不會連電話都打不通吧,他走回去坐到車內,並沒有立刻發動車子。
而是先捋了一遍大概的情況,電話打不通大概是被沒收了,人沒回去,可能是被限制自由了。
現在自己還不能過去找他們,雖然這個局在什麼地方他很清楚。
他更清楚的是,要是自己現在過去要人,有很大的可能連自己也會被扣押。
那現在該怎麼辦,可就要好好想想了。
和自己關系好的同學,在這個縣城里能用上的不多,要不然他也不會找李杉了。
可這事,沒有官方的人出面,找平頭百姓純粹一點用都沒有。
該怎麼辦呢,他雖然知道徐東風就和李杉的親爹差不多,這也是他找李杉的原因。
可他沒有徐東風的電話啊,孟山貴坐在車里開始撓頭。
要是想不出辦法,不光是陳金秀家的事沒法辦,那兩個人還不知道要吃多少苦頭,他知道李杉能打,但要是從那個里面打出來,是什麼性質的事,是可想而知的。
煩躁之下,拿出一支煙,給自己點上的時候,火機一響,火苗一亮。
他想起了一個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