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如海吃著午餐,一碗剛剛用開水泡的面條,香氣撲鼻。
他在想著今天的新聞,眉間的擔憂並未散去。
他現在是在使館的領地,不敢到處亂跑。
在這里,暫時不會受到攻擊。
作為一名戰地記者,他必須深入最前線,每天首先要擔心的是自身的危險,然後才是如何挖掘新聞。
索馬如今的局勢很亂,國際輿論亂七八糟,作為媒體人,他知道一些內幕,這是西方主流輿論慣用的伎倆,利用不實的報道,來迷惑歐美的民眾,乃至全世界的不知情者,然後以此為道德制高點,達到自己需要的目的。
他作為一個小小的媒體人,阻擋不了大局,對這種情況只能干看著。
身在索馬,他根本沒見過笛隆有什麼大規模屠殺平民的行為,西方那些主流媒體幾乎都在捏造,他甚至在索馬,都沒見過西方的那些主流媒體的記者。
如今索馬的局勢越來越亂,上面正在考慮,讓他們撤退的可能,所以他們全體人員都是時刻準備著,一旦有離開索馬的指令,他們會用最快的速度離開這個亂起的國度。
噠噠噠~~
忽然,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一個模樣黝黑的助理快步進來,在周如海身邊停下。
他是周如海在索馬當地找的助理記者庫卡,是一個本地通,這樣輔助他工作起來很方便。
「怎麼啦?庫卡。」周如海問道。
「周,有消息,我們剛接到消息,笛隆有一場直播采訪,邀請了不少媒體,我們在邀請的名單中。」庫卡氣喘吁吁說道。
「真的?」
周如海急忙放下手中的面,霍地站起來。
從這場沖突開始,笛隆就極少露面,如今笛隆露面,說不定會給索馬的亂局到來不一樣的走向。
「真的!」庫卡抹了抹額頭的汗水點頭。
「走。」
周如海不再理會沒吃完的午餐,拿起兩個面包,背上攝影設備,帶上庫卡離開駐地。
……
「大家好,我現在在索馬首府摩加迪現場給大家帶來報道。」
「今日早間,駐守索馬的各國記者,都收到一份來自索馬總統府的邀請函,索馬的實際掌控者笛隆,對所有記者發出邀請,請我們前來,做一個直播采訪。
在我身後遠處,就是索馬的總統府,距離我們還有兩公里。鑒于索馬現在的局勢不穩,總統府這里被層層士兵荷槍實彈把守,每一名到來的人員,要在我身後的那個關卡接受檢查。
檢查完畢後,會有人將檢查完畢的記者護送到總統府,在總統府內,對笛隆的公開采訪的記者會進行直播。我們可以看到,現場來了不少其他國家地區的記者……」
「這里是索馬總統府現場,我們接到邀請,被外界傳成獨裁者的笛隆,將在一個小時後接受全球直播采訪,這是索馬爆發斗爭以來,笛隆首次公開接受采訪。」
「……」
這個時間,正值索馬當地時間下午三點,西方的早間時分和東方的晚間黃金時間,直播吸引全球的目光。
索馬局勢是最近國際最火熱的話題。
笛隆一直未現身,任由西方主流媒體魔化。
如今終于現身,出來面對公眾的采訪,而且是全球直播,外界都想看看,這個風暴中心的掌權者,會說出什麼話來,同樣想看索馬的未來。
是想向安德烈妥協下台,還是繼續硬抗到底。
周如海順利通過安檢,他們的直播設備,也沒有阻攔通過安檢,登上車後,他就安靜坐在位置上,看著總統府越來越近。
沒一會兒,車上的幾名記者下車,跟隨接待的人員,通過索馬總統府的安檢,進入到采訪現場。
現場稀稀落落坐著不少記者。
周如海大略掃了眼,包括攝影師在內,共有四十多人在場。
此外,在他進來時,還有很多記者還在外面的關卡上進行報道,等一會可能會場的人更多。
周如海示意助手找一個好位置,將直播設備加起來,鏡頭對準記者會中央的席位,他則坐下,安靜準備等一下采訪可能需要提問的問題,還有一些注意的問題。
憑借他工作多年的新聞嗅覺,笛隆這場記者會,絕對有大料出現。
鏡頭之外的直播畫面中,安德烈坐在椅子上,眼楮眯起來,隱隱有些不安。
笛隆突然有動作,召開一場記者會,讓他有點驚訝,驚訝過後是驚疑。
如今他們在黑水組織的幫助下,成功控制努爾加州。
努爾加州是索馬北部的咽喉位置,成功佔領,等同切斷索馬首府和索馬北部的陸上通道。
而且索馬的士兵節節敗退,以目前的情況進行下去,哪怕最差的局面,他們同樣能佔據索馬的半壁江山,分而治之。
偏偏這個時候,笛隆突然出現在公眾面前。
一開始,笛隆躲在總統府中,對外界不聞不問,任由輿論發酵,從未說過太多的話,如今突然出現,不得不讓他起疑心。
「這笛隆這時候出現是什麼意思?」安德烈問身邊的人。
和他同一個屋子的,還有安德烈武裝的指揮官,索馬的前將軍哈木,阿卜杜上台後,他跟隨安德烈逃離,如今重整旗鼓,他就是安德烈武裝的參謀,相當二把手。
「不清楚。」哈木搖頭。
從他們所得的信息判斷,無法推測笛隆真正的目的。
「他現在翻盤的可能性很低,沒有國際支援,沒有道德制高點,沒有武器,他們沒辦法和我們斗。」哈木自信說道。
他們有西方勢力在背後支持,武器供應方面絕對沒問題。
只要穩定努爾加州,再控制北境七州,他們就能揮軍南下,直取摩加迪。
有黑水的幫助,特種作戰和精準打擊,他們憑借武器的優勢,就能壓制笛隆的軍隊。
「不過任由他掙扎,也無用,哪怕我們最差的局面,也能控制北方。西方會支持我們控制北方的,靠近海峽。」哈木笑道。
安德烈點點頭,對哈木的說法並不是很認同,但沒有反駁的余地。
他們被西方所支持,而笛隆孤立無援,名聲又被他們搞臭,無論從什麼角度來判斷,他們都沒有輸的理由。
「笛隆出來了。」
房間內助理的一句話,讓他們停下討論,目光都匯聚到直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