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振華剛到神兵公司，在門口等候智能機器人就帶上他，直通神兵大廈最頂層。
神兵大廈最頂層只有林寒和李青語的辦公室，這里可以俯瞰整個烘爐園區，眺望江海市CBD，有最優越的地理位置。
林寒在辦公室門口，見鐘振華過來, 微笑道︰「歡迎鐘同志。」
「哈哈，讓你久等了。」
鐘振華見到林寒，心情愉悅，向他介紹身邊衣著挺拔，目光銳利的青年。
「這是我助手，蕭曉, 他負責這個項目，對這個項目的具體事項, 比我熟悉。」
「你好，蕭助理。」
「你好，林先生，仰慕已久。」蕭曉不亢不卑點點頭，多打量林寒一眼。
林寒伸手，引兩人入辦公室。
鐘振華環顧辦公室內的陳設，和他上一次過來，有很大的區別。
裝飾沒變，唯一變化的是，那堵大牆中多了一排玻璃櫥櫃，陳列著九台鋼鐵鎧甲，看外形有男有女，有一架和鋼鐵俠的那個鎧甲的涂裝一致。
除此之外，林寒辦公室幾乎全機器化，連桌子上的陳設，都是小機器人和牛頓擺, 不像那些公司老板, 陳設那些復古飾件，未來的極簡朋克風。
「林先生這個辦公室倒是特別。」
「一些小玩具，無聊時玩玩的。」林寒笑道，讓兩人入座。
「哦？那些鎧甲都是機器人吧？」鐘振華問道︰「能不能像電影里一樣，能飛？」
林寒搖頭笑了笑，伸手示意兩人入座。
「林先生的時間寶貴，我們就不客套，直入主題。」鐘振華看向蕭曉。
「好，我們準確開發一款虛擬現實游戲，準確地說，是類似宇宙棋盤的游戲，但又不同。」蕭曉看向林寒。
「怎麼不同？」林寒知道宇宙棋盤的意義，淡定問道。
「宇宙棋盤以宇宙星際為背景，我們準備開發的游戲，以地球為背景。」蕭曉刻意壓低聲音。
「沙盤？」
林寒當即說了一個詞。
宇宙棋盤的本質就是‘宇宙戰爭沙盤’，用于選拔將星和指揮官人才，同時推演星際戰爭用的沙盤。
只是鐘振華和蕭曉等人，並不清楚宇宙沙盤的作用，而且那時專門為星際戰爭準備的。
蕭曉的意思, 是制作以地球為背景的沙盤。
「對, 沙盤！」蕭曉深深地看了林寒一眼，淡定點頭︰「我玩過宇宙棋盤, 那是一款很特別的游戲，很像沙盤。」
「策略游戲都這樣，畢竟我也是一個軍事迷。」林寒不在意說道︰「你們對這款游戲，有什麼具體要求和設計？」
「我們用來演習和推演的，游戲裝備設計，參數，都要真實數據，地理地形數據，也全部真實，所以要求極其嚴格的保密性。原則上，我們希望有一個標準的裝備模板，具體參數，由我們自己填寫，然後生成所需裝備和地形，這樣設計有困難嗎？」
「問題不大。」林寒說道︰「這些技術在我們宇宙棋盤中就有。」
蕭曉神情一喜︰「游戲服務器呢？我們希望使用我們的服務器。」
「你們的服務器不行，無法運行虛擬現實游戲。」
林寒毫不客氣否定。
虛擬現實設備的計算力，每一台終端設備的計算能力相當一台超級計算機。
那些數據極其龐大，在虛擬現實設備中，會有算法壓縮數據，傳入他們的總服務器解壓，然後演算反饋，這個過程在5G網絡的支持下，延遲只有30毫秒，人體無法感知。
除神兵公司的量子計算機外，世界上其他計算機都沒辦法解讀那些龐大的數據。
「你們對自己的技術那麼自信？」
「是的，放眼世界，就算將虛擬現實設備免費送給其他公司，他們賣不了。虛擬現實設備很多技術都是獨一無二的，系統及算法不同，數據無法解讀。即便有系統和算法，現有的任何一家公司，都無法同時運算一百台虛擬現實設備的數據，延遲上天。」
蕭曉直視林寒，道︰「那你們給我們提供一個獨立服務器，服務器接入局域網。」
「搭建服務器的費用你們出，服務器維護的所有費用，也全部由你們出，這樣我們可以為你們單獨搭建服務器。」
「可以。」蕭曉毫不猶豫答應︰「價格呢？」
「設備？服務器？還是游戲？」
「全部。」蕭曉簡潔吐了兩個字。
「友情價，八百億。」
鐘振華和蕭曉听到林寒說的價格，講價的話到嘴邊，說不出去。
開口八百億。
這個價格比他們心里估價要低，低于上面給他們的價格上限。
「便宜點？」鐘振華還想講講價。
「你們需要的是定制版設備，附帶服務器和游戲。我這個價格，已經是‘大老板優惠價’，你要是和我們虛擬現實部門談價格，沒四位數，恐怕他們不敢下決定。」
大老板優惠價。
這個家伙還真敢說。
不過這家伙確實是大老板。
「我們的心理采購價格是六百億，公司經費不足啊。」
「每次都經費不足。」林寒忍不住吐槽︰「這個價格確實沒得商量，你們總不能讓我們虧本吧。沒錢可以分多次采購，不用一次性全部買齊。」
價格方面，林寒給了足夠大的優惠。
鐘振華要求的，基本是半定制版的設備。
那些設備，質量必須極其嚴格。
這個價格，雖然賺一點，但相對他們公司對外出售的價格，利潤並不多。
「行的話，我讓陳凱過來。」
鐘振華和蕭曉對視一眼，沒有選擇再降價，點點頭。
「老板，你找我？」
進入林寒的辦公室時，陳凱多少帶電疑惑。
在他印象中，林寒到公司辦公室的時間並不多，他平常都在實驗室的。
「這位是鐘總，這位是蕭助理。」林寒給陳凱介紹兩人。
「這位是陳凱，火星游戲公司的副總經理，主要負責公司的虛擬游戲業務，管理虛擬游戲團隊。」
「兩位好。」
陳凱在兩人身上打量一下，沒看出個所以然，就在林寒身邊坐下。林寒讓他過來，是說有個項目找他，顯然是眼前這兩位的項目。
他好奇對方的身份，因為極少人直接和老板談項目的，公司的事，都是李青語領餃的管理層在負責。
林寒示意他坐下，隨手拿了份保密鐘振華提供的保密協議遞給他。
「有個項目，這是保密協議，你有沒有興趣？」
陳凱下意識閱覽保密協議的條款，保密協議都差不多，各種條款苛刻到讓人發指，比公司提供的保密協議，更苛刻幾倍。
他在神兵公司，幾乎每個項目都是絕密。
不過只要不是刻意去談論這些項目，不會有什麼泄密風險。
簽下自己的名字後，陳凱才開口問。
「什麼項目？」
「沙盤，演習用的，項目要求多一些，執行起來辛苦一點。」
一句話，讓陳凱瞳孔大縮。
他捕捉到關鍵信息，說明一切問題。
怪不得老板親自讓他過來負責。
「我盡快挑選人手，項目什麼時候開始？」陳凱看向鐘振華和蕭曉兩人。
「越快越好，三天能組成團隊？」
「應該可以。」
「那期待你們的好消息，三天後，我們派人來接你們。」
……
克里斯‧摩根看著李青語，臉上有和煦的笑容，給人以親和感。
「李女士，我帶著誠意來的，如果你能說服林寒先生，由我們摩根負責神兵公司的上市問題，我們會重重感謝你的。」
「你們拿什麼感謝我？」李青語不咸不淡問道。
「那要看李女士想要什麼，只要我們能給的，肯定不會少給你。」
克里斯‧摩根眼神微亮，似乎看到那麼一點希望。
外界傳言，李青語是林寒的情人，她若是能在林寒那里吹枕邊風，林寒未必會在關乎公司上市問題上那麼堅決拒絕。
「無關話題少說，公司不會上市，如果摩根先生今天過來是為了說上市的事，那請回吧。」李青語不咸不淡說道。
還是不死心。
不說服他們公司上市，這些人永遠不會死心。
「不用將公司整體上市，只需要分拆，將神兵公司的虛擬現實部門獨立出來上市，這樣貴公司就能解決資金和市場的問題。你應該知道，不上市的話，北美市場很難進去。」克里斯‧摩根說道。
「看來摩根先生听得不是很明白，那我親自說吧，我們公司不會上市，我們不缺資金和市場。」李青語一字一頓，自己用英語說。
這些企圖讓神兵公司上市的人，都是同一個模樣，對他們說的話，都是選擇性耳聾。
她有點煩。
若不是商場禮儀，她恨不得讓保安將這些人全部轟出公司之外。
「李女士，來之前我听到一些消息，神兵公司若不上市，或者足夠開放透明，北美官方可能不會讓你們的產品進入市場，我們是為你們好。」
「以前我們沒有北美市場，依然活得好好的，拒絕我們，不是我們的損失，是北美的損失。」李青語自信說道。
神兵公司的產品是世界上技術含量最高的產品，北美曾經制裁過他們，但名存實亡，依舊對那些購買他們產品的企業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拒絕他們的產品，只會讓北美在技術上落後，與他們無關。
「華府那些人可不會在乎損失。」
「他們不在乎，我在乎？」李青語朝秦玲瓏示意，帶他們離開辦公室︰「摩根先生，大家的時間都寶貴，我還有其他工作。」
克里斯‧摩根眉頭一皺，明白李青語這是不想和他談下去的意思，當即開口。
「李女士，我們還有其他事要談，比如北美的一級代理權。」
李青語抬手，示意秦玲瓏先等等，坐回座位。
「你不是說北美官方不會允許我們的產品進入市場嗎？要什麼代理權？」
「那是其他產品，虛擬現實設備的話，說不定可以進入。」克里斯‧摩根說道。
「據我所知，北美的制裁令，是限制我們神兵公司所有產品。」
「有例外，可以取消部分制裁的。」克里斯‧摩根自信一笑︰「如你所說，這種技術，不進入北美是我們的損失，不是你們的損失。」
「摩根先生想要代理權可以，不過我們這邊，只能給你東部二十八個州的代理權。」
李青語對他的決定並不意外。
虛擬現實設備的代理權價值數百億以上，作為商人起家的摩根，不可能放棄到嘴邊的肉。
「東部二十八個州？昨晚我可听說，以國外是以國家為單位的一級代理權。」
「鑒于北美的特殊性，只能給一半，我們在北美需要兩個一級代理商。」
克里斯神情陰郁。
一級代理商的資格分開，意味著他到手的利益會少一半。
這里面的利益可不小。
「我想不出，在北美，還有誰比我們更有實力和影響力。」
「這個不用你關心，我們有安排。你是我們合作的最佳人選，如果你想合作，三天之內給我們答復，不然我們會找其他合作商。」
李青語朝秦玲瓏遞了一個眼神，示意她送客。
克里斯心情不太好。
來這里的目的，並未達到。
神兵公司認死不上市，他們想通過金融手段操控神兵公司卻無從下手。
這樣一個大蛋糕。
這是當年美孚石油肢解以來最大的蛋糕。
若是能肢解神兵公司並掌控，他們的影響力和財富，將上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他們在世界的影響力將更強。
「先生，前面。」
剛到公司門口，克里斯的助手就輕聲提醒。
只見目之所及的前方，一個梳著大背頭，穿著灰色西裝的青年出現在他的視野。
莫爾‧D‧蓋茨比，加州財團的首席，‘西部世界’的現任輪值總裁。
可以說，蓋茨比有著不比他弱的影響力。
昨晚他就听說對方來江海市，沒想到今天在神兵公司會踫到。
彼此眼神交錯，兩撥人擦肩而過。
一個退場，一個入場。
「看摩根先生的臉色，是不是收獲不大啊。」莫爾‧D‧蓋茨比停下腳步，輕輕笑道。
克里斯‧摩根看了他一眼，沒有多說，沒有回應，邁步離開。
兩人的關系勢同水火，在北美上流社會，幾乎是公開的。
「先生，神兵公司似乎想將另一個代理權給他們。」克里斯的助理回頭看了眼進入神兵公司大門的蓋茨比等人，說道︰「我們現在怎麼辦？」
「讓衛斯理接觸神兵公司，負責代理權的事。」
現在基本確定，神兵公司是想在北美找一個制衡他們的對手。
加州財團實力確實足夠，給他們帶來巨大的競爭壓力。
他們若放棄代理權，無疑是將到手的錢送給他們的對手，所以即便神兵公司只給他們一半的代理權，他們同樣無法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