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神尼眼中迸射出驚人的光芒,此次之後,她必將功力大漲,張三豐是不敢比,但其下的東方不敗、王重陽……哼哼,她也該試一試為人敬仰的滋味了!
不消片刻,李清瑤丹田處的內力被吸取一空, 那株並蒂青蓮隨著內力的消失瞬間枯萎敗落,彌漫著死寂之意。
南海神尼意猶未盡,卻是根本踫都不踫檀中新修出的內力,就要將內力撤回。
但就在此刻,李清瑤檀中處的內力驟然爆發出一股吸力,沿著經脈瞬間流淌到丹田, 同南海神尼的內力緊緊黏在一起。
南海神尼眉頭一皺,還未反應過來,那詭異的檀中內力直接將她的內力往後一吸,她體內雄厚的內力風卷殘雲般蜂蛹而出,盡數涌去李清瑤體內!
嫁衣神功第九重——移花接木!
李清瑤化功後這麼多天,一直在全身心的修煉這門功法,此刻在南海神尼功成欣喜之際,一舉扭轉乾坤!
「怎麼可能!」
南海神尼慘叫一聲,卻半點還手之力也無,她拼盡全力想要控制住體內瘋狂流逝的內力,但一絲一毫的作用也未起。
「不!!!」
她狀若瘋癲般大喊大叫,伸手想要將李清瑤推開,卻手腳酸軟,根本無能為力。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內力就像泄水的大壩,迅速離體。
南海神尼掙扎著,號叫著, 聲音漸漸微弱, 整個人極快速的變得蒼老,臉上皺紋橫生,短短片刻, 她已如同八九十歲的老嫗,癱軟在地。
先天高手根據所練功法區別,可以延壽一甲子至兩甲子不等,南海神尼看上去不過四五十歲,但實際年齡遠超這些。
她年輕的容貌是靠著深厚的內力支撐起來的,此刻內力被吸走,她自然也就變成了一個普通的老婦人,真實的容貌也就顯現出來了。
五髒六腑沒了高深內力的支撐,剎那間衰老,如何承受的住。
不知過了多久,李清瑤睜眼起身,整個人仿佛一株清新的蓮花,剛剛月兌出淤泥,半點不染塵埃!
南海神尼的內力涌入她體內,游走在四肢百骸,各處經脈之中,自然而然的將被封住的穴道沖開。
她居高臨下的看著癱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老嫗,神情高傲, 眼神復雜, 道︰「我本以為你是真心對我好, 時時刻刻執弟子禮, 甚至將你當做母親,絕沒有想到你會將我當成鼎爐,絕沒有…」
南海神尼眼楮勉強睜開一條縫,極其虛弱的強開口︰「你,你是,如何,知道的……是怎麼,做到的……」
「舉頭三尺有神明,怪不得我!」
李清瑤眉心微動,似有不忍,嘆了口氣,轉身離去。
她現在體內內力暴漲,還不能完全控制,抬腳落腳時在地上印出一個個深達三寸的腳印,玄妙非常。
「那功力都是我的!」
南海神尼在心中狂喊,卻只覺眼皮愈來愈沉,心底的不甘化作一股怒氣涌上頭頂,腦中一空,什麼也不知道了。
李清瑤大步來到外面,四下一看,空無一人,若是之前,她的確會這樣認為。
但是此刻,她雙眼微眯,雙臂高揚,靈覺六感得到了無數倍的增強,可以清晰的感知到附近的隱蔽角落里、房間里等藏著十多位高手,而百米外,父親和二哥正對這邊眺望著,嚴陣以待。
李清瑤嘴角浮現一抹微笑,驀然一聲高喝遠傳王府四周,在每個人的耳邊乍響,人人悚然一驚。
一道無形的氣浪以她為中心,向四面八方蕩滌開來,煙塵起落,李清瑤恍若遺世獨立般立在那里,仿佛一株濁世青蓮,搖曳無方,姿態萬千。
李仲遠遠看到這一幕,一拍雙手,喜道︰「成功了!」
她雖境界不穩,但散發的氣息明晃晃的昭告天下,她已是先天境!
李稷欣慰的點點頭,又看了李仲一眼,心想日後我明王一脈先天定不止一位,再大的危難,亦無憂矣。
李清瑤身子一晃,出現在涼亭中,她對著李稷綻放出大大的笑容,而後對二哥一揖到底,鄭重道︰「清瑤多謝二哥,否則此生絕無今日!」
李仲忙將她扶起,笑道︰「你身中化功大法,本就是因我而起,我傳你移花接木也不過是彌補幾分,再說,你的天賦不在任何人之下,即便無有此事,將來破境先天,也非是不能。」
李清瑤把頭一搖,儼然還是從前那個少女,沒有絲毫改變,「二哥太抬舉我了,反正不管你怎麼過,我都是感謝你的,以後有什麼事,盡管吩咐就是。」
「我可不會同你客氣的。」李仲大笑著應下。
李稷問道︰「南海神尼如何了?」
李清瑤臉上露出一抹復雜的神色,「斃命了。」
她想到一位先天高手就這樣死在自己手中,心中復雜的感情難以言述,「她畢竟救過我的命,小時候若是沒有她,我大概活不到現在的……現在,她死于我手,也是……唉。」
李仲道︰「你不必為此感到不安,她救你是有所求,因為你獨特的體質,可以承載並蒂蓮花,做一個鼎爐,否則,她如何會救你。而且……」
他轉言一笑,「父親當時未必沒有法子救你吧?」
李稷驚奇的看了他一眼,「此事我從未對旁人提起過,你是如何知道的?
確實,當時我已有了法子救你,但那方法後遺癥極大,治病之後,清瑤再不能習武,我如何能做,也是南海神尼來的巧。」
說到這里,他臉上閃過一抹奇怪的神色,然後重重的哼了一聲,「她好大的膽子,好深的心機,竟敢來算計你,還把我都瞞了過去,不知她的真實身份是誰,又到底是何方神聖?!
幸好你二哥傳承有方,得知這門武學的詭異之處,還有克制之法,否則,真不知道會有怎樣的結果。」
李清瑤點頭稱是,「這門生生蓮花功著實可怖,以人為鼎爐,煉並蒂之功,才可大成。
不過,這並蒂蓮花雙生雙克,誰為鼎爐還不一定呢!」她嘴角微翹,顯是得意非常。
「苦恨年年壓金線,為他人作嫁衣裳。」
李仲嘆了口氣,隨即笑道︰「所幸得到好處的是你。」
兄妹倆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