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又是馬車出事

「母親說的哪兒的話?」薛心宜反握住母親的手,眼神堅定又溫和,「父為子隱,子為父隱,母親便是犯了大錯,也是女兒該贖罪的,怎會怪罪母親?」

听到薛心宜的話,姜青鳶心頭的大石總算是落下來了。

半晌後,姜青鳶這才小聲與薛心宜解釋道︰「阿九她……她說她找到了當年為夫人診脈的大夫留下的醫案,那、那個大夫是我先前懷你三哥時的大夫。」

照姜青鳶的意思是,這里面多少牽扯到薛柏耀的事。

「母親是怕那醫案里記載了您的事?」薛心宜抽絲剝繭般地問道。

姜青鳶急忙點頭。

「好,那我為母親偷出來就是。」薛心宜想也沒想都答應了,「阿九查夫人的醫案,想來是懷疑夫人當年的死有問題。如此,我代阿九去查閱那醫案,確認與夫人無關之後,再偷出來焚毀,如何?」

「不不不,不看,直接燒了。」姜青鳶急忙搖頭。

這倒是惹得薛心宜蹙起了眉頭。

她上下打量著母親好幾眼,隨後掩唇問道︰「母親,您到底還有什麼瞞著我的?倘若夫人的死與您真有關系,您不能瞞我。」

聞言,姜青鳶臉色微白。

只不過在遲疑了許久之後,姜青鳶還是搖頭,一口咬定自己與姜鴻歌的死沒有關系。

看母親不願意再說,薛心宜也只得先應著。

她們這頭聊完,薛玄凌那邊已經提著包好的匣子進來了,薛柏華也不知從哪兒弄來了幾朵花,追在薛玄凌身後跑。

「仔細摔著。」姜青鳶連忙起身過去抱回薛柏華。

與其說姜青鳶的舉動是怕薛柏華磕著踫著,不如說她是在怕薛玄凌對薛柏華如何。

「阿九,你看,這是我給三哥磨的玉勾。」薛心宜跑過去挽住薛玄凌,將瑩白色的一對玉勾掛在手上,得意地說道︰「」

被薛心宜一打岔,薛玄凌倒是沒去關注姜青鳶如何了。

——

過午時分,薛柏耀總算是下了值。

他買進家門,卻只看到家里冷清極了,別說妹妹們了,就連母親都沒瞧見。

一旁的小廝見薛柏耀那滿臉溢于言表的失落,趕忙湊過去,稟道︰「夫人和娘子郎君們在正廳那兒等您,您這會兒過去,正好。」

听到說在等自己,薛柏耀這會兒倒是走路都帶起了風。

正廳外的門打開著,前院里更是擺了個唱戲的台子,台上站著裝扮妥當的伶人,台下則坐著姜青鳶等人。

每個人的手邊,都擺著個精致的匣子。

「三哥!」

「三哥生辰喜樂。」

「三哥,你看我給你做的湯餑!」

「耀哥兒,這是母親給你編的穗子,你看喜不喜歡。」

見薛柏耀進院子,所有人都站了起來,捧著禮物將薛柏耀圍在中間。

這下好了,剛才還戰戰兢兢的薛柏耀,直接淚盈于睫,當場痛哭起來。也許是想到自己個大男人,應該有淚不輕彈的,哭到一半,薛柏耀又抬袖掩面,改為嗚嗚咽咽。

薛亦涯是夜里回來的。

朝中事物繁忙,他多的是要經手的公文。

只不過再忙,他也還是記得兒子的生辰,所以哪怕回來得晚,也絲毫沒耽擱他趕在子時前給薛柏耀送上自己準備的禮物。

這一回的生辰,薛柏耀過得實在是太幸福了,以至于到了第二天去大理寺的時候,薛柏耀就差沒把所有人的禮物都掛在臉上。

那把薛玄凌送的刀,始終被薛柏耀舉在手里,絲毫不怕累。

惹得大理寺的同僚紛紛詢問薛柏耀,刀是在哪兒買的,袍子是在哪兒買的,人人都艷羨不已。

另一頭,薛玄凌和薛心宜已經收拾妥當東西,跟著姜青鳶坐上了前往西福寺的馬車。

看薛玄凌寫字,薛心宜便捧著本書,歪在一旁,不經意地問道︰「阿九,你這大書箱里都裝了什麼?過去西福寺不過是住上兩日,你倒是把書都給帶上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完。」

「帶了用得上的東西。」薛玄凌不欲細說,手腕穩穩當當,「你要是很閑,就幫我磨墨,也好錘煉錘煉你的心性。」

薛心宜呸了聲,說︰「你這話倒是跟廣文閣那陳義博士一樣,老叫我磨煉心性,我有什麼可磨的?父親和母親可就是喜歡我這樣。」

說歸說,薛心宜還是放了手頭的書,跪行到矮桌邊,給薛玄凌開始磨墨。

馬車吱悠悠往前,車內倒是並沒有多晃蕩。

兩人坐的這個馬車在姜青鳶的馬車之後,但只要撩開車簾,就能看到前頭的馬車。

磨了一會兒墨之後,薛心宜揉著手腕,探身過去趴在車窗上,拿嘴一下下地吹著綢子做的車簾,說︰「去西福寺又不遠,今兒怎麼走了這麼久?我都餓了!晨時出門可沒怎麼吃東西,光惦記著西福寺的齋飯了。」

剛說完,薛心宜透過車簾吹起的縫一瞧,臉色驟然煞白。

「別聲張。」薛玄凌冷靜地一邊繼續寫字,一邊小聲提醒薛心宜道︰「從剛才開始,馬車走的路就越發地偏僻了,你現在尖叫,只會讓車夫停車,然後將我們綁起來。」

薛心宜縮著脖子,一點點挪回車廂里,爾後轉頭,沖薛玄凌比了個嘴型——

怎麼每次坐車就出事。

我也很納悶。

薛玄凌回了個嘴型。

按理說,江淮毓秀閣那里應該是不會有麻煩蹦出來的,姜家眼下也消停了,壓根生不了事。

那……

會是誰呢?

和千雪苑那次不同的是,那次馬車的車夫是琴南姑娘的人,人家要安插進來,還得費點兒功夫,所以能懷疑的人很少。

這回,姜青鳶是在外頭叫的馬車,車夫自然也就是外頭的勞力,無從查起。

「且走且看吧。」薛玄凌擱下筆,挪到另一側,以手指輕輕挑起車簾,「他們沒有直接出手要我們的性命,說明是另有所圖,就看他們是要錢還是要人了。」

讓薛玄凌如此慎重的另一個原因是,外頭那個駕車的車夫不知在什麼時候換了人,且換上了一個身手很好的武人。

上次薛玄凌有把握在不傷身邊人的情況下對車夫一擊必殺,這一回,她猶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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