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門城外,一只由眾多膀大腰圓的普通護衛護衛著的馬車慢悠悠的行駛著。
雖然這些武士榜大腰圓沒有身著甲冑,可是他們身上那讓人膽怯的氣息,無論誰都能夠感覺到這不是普通人。
在這馬車里面一身便裝的徐雲雁和同樣便裝的李靖正在那里研究著他們的行進路線。
「你說的可都是真的?」
李靖在徐雲雁將他布置的軍隊駐防說了一遍之後,李靖在這里模著胡子有點兒驚訝。
「是的,師父,這的確是真的。」
「可是你這軍隊前後拉扯出去五十里之遠,被敵人突然襲擊,很難第一時間聚集在一起。」
徐雲雁在這里點著頭「師父說的甚是。只是我覺著我輩武人當保家衛國,而不是先讓周邊的村落遭受敵人的第一次襲擊,為我們爭取集結的時間。」
李靖看著徐雲雁這樣說著點點頭,示意他接著說下去。
「我將軍隊拆分出一些單元安置在邊境附近,他們會是第一個遭受攻擊的,總不可能第一時間就全部陣亡吧?
只要他們點燃篝火狼煙,就能夠為我等第二線,第三線部隊集合爭取時間,這第二線部隊只是防御部隊,第三線才是正兒八經的和突厥人硬踫硬的部隊。」
徐雲雁這樣說著,李靖點點頭贊同徐雲雁的提議。
「你做的很好,很為我大唐黎明百姓考慮,只是我這大唐兒郎們確實要以死擋住突厥人爭取時間了。」
徐雲雁也有點無可奈何「我輩武人就是這樣的宿命,更何況這些都是自發前去的。」
「哦?」
這一下子李靖更是驚訝了。
「他們是自發的?」
徐雲雁點點頭「我將所有的情況和他們說了一遍,他們就自發前去了,非是我在這里強迫他們。」
李靖看著徐雲雁想說什麼卻沒法說出口,最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難為你了,都是北地好兒郎,他們都應該活著。」
「師父說的是,他們都應該活著。」
徐雲雁對于李靖的提議很是贊同,只有這些不怕死的勇士才有資格活下去。
李靖在看著徐雲雁支持自己之後在這里沒有再說什麼兒。而徐雲雁鄭重的對著為國為民操勞了大半生的李靖抱拳。
「師父,徒兒這一次去京城,不知道所謂何事幾時能回,這北地就讓師父操心了,徒兒只希望有一日師父能夠集結兵馬,直搗定襄捉了頡利讓北地在無後顧之憂。」
李靖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我此次來此就有這樣的決定,只是陛下何日動武,何時大軍調集完畢就需要時間了,而這一段時間當中任何消息都不能夠走露。」
「徒兒明白的。」
徐雲雁急忙在這里表示著自己懂事,不需要擔心。
「師父,還請等到蘇烈蘇將軍返回之後抽出部分老卒,讓他們化整為零潛入草原,偵查突厥騎兵斥候吧,堵塞消息讓他們盡量的晚知道我們軍隊調動的消息。」
「不妥,不妥。」
對于徐雲雁的建議李靖卻是出言反對。
「你殺了他的偵察騎兵,讓他們沒有了耳目,不是有所防備嗎?」
徐雲雁看著李靖在這里等著李靖的教導,而李靖接著在這里說著。
「派出最精銳的人手護衛著我們大軍行進的路線,在這路線上不能出現任何的敵人,而只要出現在我們視野當中的突厥細作統統被斬殺,這是沒有問題的,他們只會覺得我我發現了他們,而不會考慮其他。」
「師父說的甚是,是徒兒欠考慮了。」
徐雲雁在這里汗顏,這些簡單的事情自己都沒有考慮到,實在是愧對將軍這一個名稱。
李靖在這里看著他「任何人都沒有完美的時候,有點兒披露那是正常的,只是我們要將這披露降到最低。」
「是是。」
徐雲雁一個勁兒的在這里點著頭,李靖說什麼他就答應著什麼,可不敢在李靖這難得的教導自己一些細節的時候出言反駁與他,哪怕是自己在李靖提示之後想到了一些好的辦法。
見識和世代是有關系的。
這一支商隊一路走走停停,走過了很多隱藏在各處的小型軍營,而那些唐軍士卒在見到徐雲雁這長官之後很是熱情,不過在徐雲雁介紹他們身旁這一位是當朝衛國公李靖,李大將軍,大唐的定海神針之後更是激動的無以復加。
其中有些人是有幸見過李靖的,更是在那里激動的哭著。
「李大將軍,我們又一次听從李大將軍的指揮了,是不是要出擊突厥給以前陣亡的同袍們報仇了?」
這些老卒在這里老淚縱橫,他們是受突厥欺壓時候太長了,雖然現在有一把勇力還能夠揮舞中手中的兵器擊殺突厥人,如果現在不出征再過上一段時間,他們更加年老體衰,可就穿不動戰甲揮不動兵戈了。
這些人在這里激動的詢問著,而李靖看著他們,也是感慨頗多。
「你們不要擔心,最多一年,一年之內我等絕對北上。」
李靖說出這句話之後,這個小營地當中沸騰了,而徐雲雁在他的旁邊一抱拳。
「師父,這消息說出去不要緊嗎?」
李靖看著徐雲雁笑了笑「這不都是自願來到這個邊境線上作為第一梯隊的嗎?他們既然有如此不怕死的決心怎會將我大唐的機密泄露?」
李靖這一說,徐雲雁尷尬的撓撓腦袋。
「還是師父考慮的是啊。」
李靖沒有在意徐雲雁的馬屁,在說完消息之後又勉勵他們幾句,這說的這些唐軍士卒更是在這里熱淚盈眶,一個勁兒的表示著一定做好本職,絕對不會讓這突厥人來到邊境而不被察覺的。
就這樣,巡視著鼓舞一個接著一個的營地之後。總算是將雁門外徐雲雁布置的幾道防線全部都探查清楚之後,看著徐雲雁準備了大量的備戰物資,李靖很是滿意。
「有你,真是我大唐之幸北地之幸,只是現在陛下有命令,讓你回京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給你,一定要再接再厲再立新功。」
「放心吧師父。徒兒絕對不會丟了師父的臉面的。」
徐雲雁在這里對著李靖表示著「您也不看看我是誰的徒兒,就算是徒兒丟臉,也不能夠給師父您丟臉,您就瞧好吧。」
徐雲雁這一句話之後直接翻身上馬對著李靖一抱拳,帶著四大金剛當中的一個和百余騎兵浩浩蕩蕩的向著長安城方向回返。
這一回返大張旗鼓的往回走,也讓人在這里不停的散播著消息。
一些過往的客商其中還是有些和突厥有點兒交情的,時不時的就將北地已經沒有了唐軍主將駐守,徐雲雁奉旨回京的消息在草原上傳播著。
在這一個消息被確認之後,突厥人在草原上載歌載舞起來。
突利的部族在得到消息後總算是不在這里害怕,而那些其他的游蕩在外的小部族也安心下來。
「魔鬼跑了,魔鬼不會再來找他們的麻煩了。」「長生天,我贊美你!」
「大突厥就是……」
他們可以慶賀了,徐雲雁走了他們得以喘息了。
不過就在突厥人在這里確定了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得到這消息是真的之後,那可叫一個歡欣鼓舞。
在定襄城當中的頡利酒池肉林奢靡不堪,听到這里更是沒有將北地唐軍放在眼里。還是在這里構思著要不要帶集合兵馬去邊境上撈一筆?
不過要是讓他們知道走了一個徐雲雁來了一個比徐雲雁威名更盛的李靖的話會做何感。
不過就在一個突厥人部族載歌載舞慶祝這難得的好消息時,在部落周圍能夠給他們提供安全的,不知道為何長得如此茂盛的草叢,如果被清理干淨視線所及的地方一只唐軍騎兵悄然的出現。
看著眼前這一幕,蘇定方在馬上用鞭子撓了撓臉「這麼神奇的嗎?我們是不是經過很多處這樣的地方?」
蘇定方問著左右他的心月復,這心月復也是無語,在這里說著「將軍這好像是沒有經過幾處吧?」
「不!我們好像一直在這個地方轉圈兒,有可能是迷路了。」
一個心月復不確定的說了一句。
另一個心月復說起迷路也不臉紅更不會心跳,更不用說那不好意思,而在他這樣說之後,蘇定方那個無奈。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北地一馬平川連個標志性的物品都沒有?
白天的時候跟著太陽跑,晚上的時候跟著月亮跑,這跑過來跑過去的,可是讓自己跑到東西南北都不知道了。
只有每天早上太陽升起的地方才會知道,那是東方,太陽落下的地方,那是西方,至于其他的時辰,誰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
蘇定方那個無奈呀,犯了兵家大忌,竟然沒有帶著任何能夠指引方向的物品,就這麼在這原野上漫無目的的行進著,不用說找到攻擊的目標了連自己的生存都是問題。
要不是因為端了幾個狼群,食物都會出現問題。
不過天無絕人之路。
再次向前豁然開朗。
「將軍,突厥人部落?」
蘇定方的心月復對此有點不確定。
「嗯!我看到了。」
蘇定方雖然臉上沒什麼表情,不過也是相當開心。
現在這一下子總算是找到了突厥人的部落時來運轉。
可能是為了發泄心中的怨氣,也有可能是為了不回去說自己毫無建樹,蘇定方在發現這突厥人的部落之後,那叫一個開心。也沒有管自己旁邊就和自己一樣迷失了道路的心月復抽出了腰間的寶劍,對著前方一指。
「大唐的兒郎們,現在是有仇報仇,有怨抱怨的時候了,前方是一個突厥人的部落,隨著我沖!」
在蘇定方的號召之下,數千唐軍騎兵化作一支利箭,瞬間殺向這突厥人的營地,而剛才還在這里載歌載舞歡慶著魔鬼離開的突厥人,瞬間斯巴達了。
「魔鬼?魔鬼又來了!」
他們不認識唐人的旗幟上的蘇字,就像是很多唐人根本听不懂突厥人在這里說什麼一般。
看到唐軍來了,他們第一個想法就是他們被騙了,那個魔鬼根本就沒有走,現在又回來了,還帶著能夠給他們帶來巨大傷亡的軍隊。
這可如何是好?
不過沒有任何人能夠給他們解答了。
在這唐軍騎兵犁庭掃穴之下,怎會有雙手染滿漢人鮮血的突厥人在這里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