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啟煩躁異常,「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兒啊,」牛太後湊上前,陪著小心問,「莫非你有什麼妙計?你說,我配合你就是了。」
「母後,」周啟壓下怒火,道,「往後您能不能不要擅自做主了?但凡要做什麼知會朕一聲。」
牛太後見他如此,半點脾氣也沒了,忙不迭點頭答應。
周啟情緒這才平靜了些,又安撫牛太後︰「母後,您且耐著性子多等一些時日,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呢。」
牛太後忽然想起一件事︰「哀家听說皇帝要開武科?是真的?」
「嗯,」周啟頷首,「當初跟著父皇和大皇兄打天下的那些人都有些桀驁不馴,朕用著不放心,想著多選拔一些能干又听話的。」
「對對對!」牛太後連連點頭,「那些老家伙都仗著自己有功勞,常不把你看在眼里,的確不像話!」
周啟的臉色又難看起來。
實在是他的才能比之父兄差得太遠,先太子在日,那些老臣全都雙手擁護,甚至舍得子佷跟先太子一同出生入死。
輪到自己的時候,那些老家伙的眼神都透著瞧不起!
周啟恨恨想道︰偏要讓你們知道,便是沒有你們的扶持,朕一樣能坐穩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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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寄好奇問︰「就沒人諫言?咱們如今這位皇帝陛下做事也太隨心所欲了。
「先皇留下的政令都能說改就改,還有什麼是他做不出來的?」
宋清齋搖了搖頭,「朝中老臣自然不能看他胡作非為。
「然他把君臣大義先抬出來,堵住了眾人的嘴。
「然後……」他冷笑一聲,「你知道他是如何對待那些功勛卓著的老臣的麼?」
許寄搖搖頭,她不懂政治,也從不關注,自然也就不知道了。
宋清齋滿面嘲諷︰「從龍老臣大多和先皇一樣,出身不高,甚至還有一些曾經落草為寇,他們身上自然有些不堪提起的過往。
「他便利用這些,羅織罪名,進行構陷。
「當然,若說完全是構陷也冤枉他,某些老臣言行方面不夠謹慎,便被他抓住把柄。
「不少老臣因此被迫致仕,還有一些宣稱老邁,不問世事。
「如今肯留在朝堂上仗義執言的,不多了。
「然而他想要治理天下,不用武夫可以,不用文人卻不行。
「哪怕僅僅是為了名聲,也做出禮賢下士的模樣,請了不少大賢大儒入朝。
「當初這些人也曾想著一展抱負,誰知,他只是把這些人擺在高處給人看罷了。」
許寄撇撇嘴,就是把人家有經天緯地之才的人當成了吉祥物?
「不說別人,他在微末之時曾經有一位先生,助他良多。等到他身登大寶,那位先生本以為可以揚眉吐氣。
「誰知自己不堪的過去被人揭露出來,竟硬生生被氣死了。」
許寄好奇︰「怎樣不堪的過去?」
宋清齋道︰「那位先生在前秦便已是知名文人,卻曾因屢試不第,賄賂考官,被發現後,趕出考場。
「這是他人生中唯一的污點,也是身為文人的奇恥大辱。
「為擺月兌這個陰影,他不惜損毀面目,知道此事的人,除了他的得意弟子,已經沒人了。」
許寄眉頭皺緊,周啟還人品糟爛啊!
「那麼你……」許寄抬眸看著宋清齋年輕英俊而又剛毅的面孔,「怎麼甘心替他打江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