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寄應了一聲,溫嬤嬤便帶著宋友琴先前留在這邊的兩名宮女進內,服侍許寄更衣梳洗。
今日穿的是一件素色袍子,烏黑的長發只理順了松松挽了雙螺髻,並不曾戴花。
面上也是干干淨淨,只涂了面脂。
溫嬤嬤還解釋︰「原本不該穿這麼素淨的,但縣主父母雙亡,只好如此簡單。
「而且,如今許園之中也沒什麼身份貴重之人,只能一切從簡,委屈縣主了。」
其實許寄並不在意這個,但看他們盡心竭力準備,便不好拂了他們的好意。
收拾妥當,引著許寄到了議事廳,議事廳里已經擺滿了鮮花,主位上是兩個空白牌位,代表許寄的生身父母。
溫嬤嬤主持,讓許寄先給父母磕頭拜謝養育之恩。
然後從宋友琴手上托著的托盤里取了象牙梳,給許寄重新梳頭,換了少女常梳的垂髫分肖髻,給她簪了一根質地不算上乘的翡翠簪。
然後給她更換了黑底紅邊的禮服。
退後幾步,端詳端詳,溫嬤嬤臉上露出慈愛的笑容,「縣主如今是個大姑娘了。」
回想當初縣主剛來的時候,一張稚氣未月兌的臉,滿身傷痕,卻似九幽地獄里走出的羅剎。
如今長開了些,身上的冷肅之氣少了許多,盡管她多數情況下還是保持著冷漠,但這些人都知道,縣主是真心替他們著想的。
許寄抬手模了模簪子,她平素做事力求利落,很少戴簪釵。
溫嬤嬤卻誤會了,忙解釋︰「縣主別嫌棄簪子不夠名貴,這是大將軍王特意托人送來的。
「乃是宋家老太太娘家的傳家之物,老太太知道縣主要及笄了,便托人把這個給大將軍王送了來,大將軍王出征之前交給了老奴。」
老人家的一片慈心便是無價之寶。
許寄無奈道︰「我只是覺得不太習慣。」
宋友琴忙笑道︰「縣主只管放心,不會那麼容易滑落的。」
許園剩余的人集體給許寄道賀,許寄大手一揮都給了雙倍賞賜,眾人歡歡喜喜讓溫嬤嬤把早就準備好的宴席送過來。
大家聚在一起熱鬧了一番,次日宋友琴母女和兩名貼身宮女也出了許園。
溫嬤嬤還要再留幾日,被許寄拒絕了,「你不是還要先走一步早做安排?再遲,就要和我一起走了。」
溫嬤嬤這才作罷,又叮囑了郭順好些話,才帶著滿肚子不放心,于第二日悄悄離開了許園。
至此,許園里,連帶許寄就只剩了六個人。
又等了幾日,估模著溫嬤嬤等人已經走出去挺遠的路程了,許寄才讓人送信到宮中,說她要拜見牛太後。
牛太後還嚇了一跳,這小狐狸精可從未主動拜見過!
她如臨大敵,趕忙派人通知周啟。
不知怎的,消息走漏,周程乾也知道了,早早來到牛太後身邊,纏著她問東問西。
其實周程乾已經滿了十六歲,早就過了撒嬌耍賴的年紀,但在牛太後面前還跟小孩子一樣,抱住牛太後只是扭股糖一般痴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