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程昱雖然不願意被扣帽子,但還是堅持說道︰「呂姑娘若是不想去,便說明沒有把握,柳姑姑不好勉強吧?」
這麼明顯的梯子,呂素問視若不見,反而說道︰「我們身為醫者,在未見到病患之前,都不好說能不能醫治。
「民女不敢說自己醫者仁心,但有病患在面前,還是願意竭力一試的。」
周程昱不由皺眉,追問︰「呂姑娘進宮來,宋皇叔可知曉?」
呂素問略一遲疑,轉念又一想,自己若是真的能替大將軍王探听到什麼有用的消息,想必王爺也不會怪責吧?
柳眉已經搶先說道︰「縱然呂姑娘是大將軍王麾下的軍醫,難道便沒有自由了?」
周程昱只是望著呂素問,呂素問低頭不語。
周程昱滿眼失望,只得沖著甘泉宮拱了拱手,「那便希望呂姑娘能替皇祖母驅除病痛。本皇子是否在此等候?畢竟姑娘是本皇子帶入宮中的。」
柳眉皮笑肉不笑,「二殿下只管放心,待呂姑娘給娘娘看完病,奴婢自會派人穩妥送出宮去。」
呂素問並無異議,周程昱垂眸道︰「皇祖母養病期間不見人,本皇子便不在這里討人嫌了,還請姑姑代為轉達,孫兒盼著皇祖母身體康健,福澤綿長。」
柳眉沖他福了福,便帶著呂素問直接進了甘泉宮。
周程昱嘆了口氣,轉身回鳳儀宮跟劉皇後告辭。
他出宮後,呂素問在宮中擅自行動的消息便直接遞到了大將軍王府,他坦言,自己攔了,但沒攔住。
宋清齋對呂素問的行為十分不悅。
許寄笑道︰「我大概能揣摩到呂姑娘的心理狀態。」
宋清齋皺眉,「你又知道了?」
「原本是不知道的,」許寄笑著指了指端著花瓶在院子里走過的柳枝,「但是溫嬤嬤給我派了兩個好幫手啊!
「所以我知道,呂姑娘對你仍是舊情難忘,她想同我別苗頭呢。
「一開始她是瞧不上我的,自以為和你有幾年同生共死的情誼,本人也醫術高超,頗有功勞,豈是我這樣的人能比的?
「何況她在沒有戰事的時候,也為普通百姓診病,在民間的聲望一向不錯。
「哪知我會橫空出世,一下子奪走了原本屬于她的一切……」
宋清齋趕忙說道︰「這不是胡說八道?什麼叫原本屬于她的一切?我可從來沒和她正面打過交道。」
「好好好,」許寄安撫道,「是我說錯了話,更正一下,是她以為我奪走了她認為原該屬于她的一切。
「這心里自然是不平的,所以一直想同我別苗頭。
「不過這個人內心又是矛盾的,她知道我的確令北地軍民受惠頗多。
「可她又認為我說不出那些糧種的來歷,——你固然編造了一套謊言,但這謊言也只是想信的人才會信,不信的人不免往妖異方面想。
「另外,我的出身始終令她難以放心。
「從前在北地,有呂軍醫壓著,她不敢做什麼,如今來了京城,又踫巧進了宮,我琢磨著,她大概是想踫踫運氣吧。」
宋清齋冷哼一聲,評價道︰「若她真有這樣的念頭,那便是愚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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