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少年听了這一句,委委屈屈的癟起了嘴,雙手攀住她的手臂,緊緊的抱在懷里,清吾只能伏低身子,由著他抱。
硯塵燼委委屈屈的埋怨,「清姐姐,壞人!」
清吾理所當然的安慰道︰「不怕,寶貝,姐姐保護你。」
少年更加委屈了,「嗚……討厭清姐姐!」
清吾︰「……」
合著她才是那個壞人!
清吾無奈的笑了笑,「我怎麼壞了?為什麼討厭我?」
少年近乎哽咽,臉頰鼓起來,像個女乃包子一樣,嘀咕道︰「我才是寶貝,你不能叫別人。」
清吾掩著唇笑道︰「好好好,你是,你是,我什麼時候叫別人了?」
「叫了!」少年哼哼了兩聲。
清吾想了想,沒想起來,她記性並不很好,尤其是以前自由散漫的慣了,更是從不斤斤計較。
不過,瞧著小狐狸軟萌萌的撒嬌,清吾倒也不跟他爭,「那我認錯,我以後不叫別人,就叫你,好不好,寶貝?」
少年哼了聲,嗚咽著說了聲好。
清吾心里想,他這是睡了還是沒睡?
要是沒睡,怕是不會這麼跟她說話,畢竟她現在不是他清姐姐,只是同門路姚清。
若是睡了,還能跟人對著說夢話,也挺神奇的。
也許,真的是把小狐狸委屈壞了,這些年,五年幾個月來著?清吾沒記清楚,但硯塵燼卻一天不落的記在心里。
這是不是意味著,或許這些年,他一直還想著她,還念著她?
是不是意味著,華光門的人對他不好,讓他受了委屈,他能想著的,只有那個死了的舊主人?
越想越覺得小狐狸可憐,大概是因為路姚清有幾分像她,他才如此依賴路姚清。
清吾心里跟針扎似的疼,就好像自己捧在手心里精心呵護著的寶貝,如草芥一般被旁人欺負了,她一想到就覺得難過。
硯塵燼睡得很沉,清吾也舍不得把他叫醒,被他抱著一條手臂趴在臥榻上也很累,她便干脆在他身側躺下了。
這一躺下可倒好,打了個哈欠就睡著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做了個夢,夢里自己被束手束腳的綁了起來,動彈不得,她越是想掙月兌,捆綁的繩索越是勒緊,直到她快喘不過氣,繩索才稍稍松懈了些。
清吾再不敢掙扎,只能任由繩索捆縛,不再動彈。
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
清吾睜開眼楮,手臂還是被硯塵燼抱著,少年卻不似先前那般蜷縮著的姿態,而是直挺挺的側身面向她躺著。
他的腦袋近在咫尺,一偏頭險些撞上他的額頭。
小狐狸睡著的時候不似醒著那麼嬌,沒有脾氣,軟軟的,可以隨意揉捏的可愛。
清吾揉了揉他的臉,滑女敕女敕的。
這人瞧著臉上沒什麼肉,模上去卻是柔軟的。
尾指習以為常的勾了勾他的下巴,他跟小貓兒似的,她跟逗小貓兒似的。
硯塵燼嗚咽了聲,睜開了眼,拍開她的手,帶著嬌滴滴的氣兒道︰「討厭。」
清吾收了手,滿眼笑意的看他,「你可真能睡,八九個時辰,還睡的這麼沉,你不知道孤男寡女睡一起要出問題的嗎?」
「能出什麼問題?」少年眸子幽深,他倒盼著出問題。
這小子還真是一點也不怕她。
清吾湊近他些,笑意盈盈的盯著他的眸子,逗他,「寶貝,要我給你示範嗎?」
硯塵燼只覺得像是被人戳了後脊,一股酥麻沿著脊背往上爬,直直的沖上腦門兒,叫他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不……不要。」他欲拒還迎般的推了推她的肩膀。
清吾故作惋惜的往後退了退,「好吧,那就算了。」
就這麼算了?
你再堅持一下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硯塵燼垂了眼眸,不大歡喜。
清吾以為把人逗生氣了,便坐起身來,道︰「別怕,我不欺負你。」
少年嗯了一聲,似乎沒得到什麼安慰,也跟著起身,「我該回去了。」
清吾已經盤腿坐好,準備打坐了,听他要走,自然而然的點頭,「去吧。」
要是能挽留他一下就好了。
硯塵燼這麼想著,心里越發失落了。
三日後,江銘昀總算是從鬼門關活過來了。
同門師兄弟們瞧見他醒來,都激動的快哭了。
江師兄可是華光門的驕傲啊,又是救了他們的恩人,撿回一條命來,別提多讓人開心了。
清吾也在這些人之中,只是心里並不那麼有感觸,甚至有些懷疑,那一個個要掉眼淚的少年們是不是真心的。
雖然不能說感動涕零,但至少也該表示表示,不能太過冷漠。
清吾也作出一副感謝上蒼,把江銘昀還回來的模樣,和其他人一樣,目不轉楮的看著臥榻上病懨懨的人。
看了不過片刻,便被一個高挑的身影擋住了。
硯塵燼將先前江銘昀的那件外袍放在他臥榻前,隨即便站在清吾前頭,擋住了清吾的視線。
被擋住了正好,省了她不少表情,裝樣子也很累的。
江銘昀雖然醒了,但動彈不得,也說不出話,還得修養幾日。
岳門主發話了,「江師佷需要靜養,各位師佷先回去吧,不要攪擾了江師佷休息。」
那敢情好,清吾第一個應和著出去了。
一出門,硯塵燼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你站住。」
清吾愣了愣,回頭看他,「有事?這兩三日都沒見你了,怎麼了?」
少年哼了一聲,道︰「三日。」
兩日三日的,有什麼區別?
清吾搞不明白,又問︰「所以?」
所以,我想你了。
硯塵燼氣呼呼的嘆了口氣,道︰「今日是什麼日子?」
「七月十二。」
少年近乎跳腳,「我當然知道是七月十二,我……你……算了,你當我沒說過。」
硯塵燼氣憤地回屋去了。
趙錦英從江銘昀屋里出來的時候,清吾問他,「七月十二是什麼日子?」
「七月十五是乞巧,七月十二,我也不知道,節日嗎?還是生辰?」趙錦英不解的問。
清吾記得硯塵燼的生日是一月,一月二十五,不是七月十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