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吾一封一封的看著,有時也會被葉嵐闋的趣事兒逗笑。
敞著房門看了大半日的信,晌午時,清吾瞧見硯塵燼從屋里出來。
她心情大好,迎上去,笑嘻嘻的問道︰「阿燼,今日心情好些了嗎?」
硯塵燼沒說話,只垂著眸子,盯著她手里的信。
清吾愣了下,這才意識到他瞧的是什麼。
方才太著急,連信都沒放下就跑出來了。
這信是葉嵐闋寫給以前的她,上頭還有阿吾之類的字眼。
清吾怕被硯塵燼懷疑,于是連忙把書信藏進袖子里,沖他傻笑。
硯塵燼推了她一把,力道不重。
他越過清吾要走,清吾扯著他手腕,問道︰「你還沒消氣嗎?都兩日了。阿燼,你好歹讓我知道,你生的是什麼氣,你這樣,讓人很頭痛。」
少年卻道︰「我一直這樣,你又不是第一日認識我。你看見我頭痛,便去找你看著不痛的人去。」
清吾皺了皺眉,松開了手。
這臭小子,真是被她慣壞了!
清吾心頭氣得打顫,真想把人扛進屋里,扔在臥榻上,堵住他的嘴,最好在那不饒人的唇上咬一口,看他還能不能說出這些氣人的話來!
若不是硯塵燼身子太過虛弱,清吾真的會這麼做。
她眼睜睜地看著硯塵燼轉身就走,自己也氣得回屋去,仍舊坐在門前繼續看信。
午後,來了幾個負劍的弟子,去敲了硯塵燼的房門。
清吾心里雖生硯塵燼的氣,可一瞧見他房間有動靜,又忍不住看過去。
許久,未見有人開門。
為首的那人是蕭黎,趙錦英的一個朋友,清吾也說過幾回話,算是認識的。
清吾沖他喊了一聲,「阿燼不在,晌午出門了,還沒回來。」
蕭黎問︰「硯師弟去了哪里?」
清吾攤攤手,表示並不知道。
正當幾人思索之際,白衣少年從院外緩緩走了進來。
硯塵燼問道︰「各位師兄,尋我何事?」
蕭黎道︰「昨日嵐闋長老帶回的妖獸,長老們使出渾身解數也無法逼出魂魄。仙妖殊途,妖邪之物,仙門處理起來難免不得心應手,故而長老希望妖族能從中協助,特讓我們隨硯師弟一同前往妖族請妖王前來。」
硯塵燼面上有些為難,「父王他久居妖族,听聞這幾年身體不適,怕是沒辦法幫上忙。」
另外一名弟子道︰「長老有命,若妖王不能親臨,需得派妖族最為得力的人前來協助。」
數百年來,妖族一直被仙門壓了一頭,沒想到如今竟還是這麼個狀況。
清吾心想︰這些個長老還真是口氣不小,一出口就要求妖王前來,若妖王不來,還需最得力的妖。這哪里像是在求援,分明就是給妖族下馬威。
硯塵燼不敢違抗,只道︰「既然如此,還望師兄讓我面見長老,再做打算。」
清吾瞧著硯塵燼被幾個少年引著往大殿去,心里五味雜陳。
黃昏時,硯塵燼和蕭黎回來了。
清吾想去問問硯塵燼情況如何,剛和他對上視線,少年又別扭的撇開眸子。
他這樣子,會不會理她都還兩說,更別提問話了。
硯塵燼進了屋,蕭黎徑直朝清吾走了過來。
清吾愣了下,才反應過來,他在看自己,于是問道︰「蕭師兄,有事?」
蕭黎點點頭,好奇的往清吾身側的大箱子看過去。
清吾連忙蓋上箱子,又被箱子合上揚起來的灰塵嗆到了,咳了兩聲,她訕訕的笑道︰「一些陳舊的書信罷了,嵐闋長老讓我幫他整理。」
少年也跟著咳了一聲,「是這樣的,路師妹,長老們命師妹明日護送硯師弟前往妖族。」
「我?一個人?」清吾大驚。
少年點點頭,「一路上走大道,不會遇上什麼危險,路師妹不必擔憂。」
她倒不是擔心危險,只是……硯塵燼現在和她冷戰,一起上路,難免尷尬。
可轉念一想,這大約是硯塵燼的主意,否則華光門千千萬萬人,如何能想到她這個不起眼的?
若是如此,倒是個和好的機會。
況且,清吾隱隱的有一種預感,或許隨硯塵燼去妖族的話,就能知曉為何他不惜拜在舊主的殺身仇人座下,也不肯回妖族了。
因而,清吾很果斷地答應下來,「好,我知道了。」
送走了蕭黎,清吾轉頭去了硯塵燼房間。
難得的,硯塵燼沒給她吃閉門羹。
開門讓她進去,硯塵燼坐在她對面,問︰「蕭黎跟你說了嗎?」
果然是他的主意。
清吾淺笑了下,點點頭,「不是不想理我嗎?怎麼讓我陪你去?」
少年反駁道︰「是我不想理你嗎?」
我分明,在等你哄我,你都不解釋一句。
清吾倒是被他這一問,問懵了。
可不就是你不理我?
好容易叫小祖宗放下成見,清吾也不想被趕出去,倒也沒追問,只是說︰「罷了,都是我不對,但你好歹告訴我,我錯在哪里了?」
硯塵燼沒回答,反而說道︰「我想讓你隨我去妖族,也是有原因的。此番我父親定然不會前來,到時候,一定會讓我哥哥來的,你跟他……認識一下。」
清吾︰「……」
搞了半天,是要給她安排相親?
清吾點了點鼻子,尷尬道︰「這個就……沒必要了吧!」
少年斬釘截鐵的說道︰「當然有必要,我哥哥比葉嵐闋和江銘昀好一萬倍!」
葉嵐闋倒也罷了,干嘛要跟江銘昀比?
不過想起江銘昀是華光門第一人,他也說過,因為這個緣故針對江銘昀。
故而,他把哥哥跟江銘昀比,倒也有跡可循。
說到江銘昀,清吾是真的喜歡不起來,雖然他是個很靠譜的朋友,但絕不是個好丈夫。
清吾心想,雖然不知道你哥哥如何,但要是跟江銘昀比的話,你都比他強。
她沒搭茬兒,硯塵燼又扭扭捏捏的問她︰「你和葉嵐闋……你怎麼回應他的?」
清吾笑了笑,刮了下他高挺的鼻梁,「你還挺八卦的。」
少年沒否認,只是問︰「到底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