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 一石數鳥

夏潯隨著李景隆的管家來到曹國公府,只貝門口站著兩個錦衣衛的人,他們倒不阻止曹國公府的人進出,可是雙蛇般陰冷的眼楮,卻會冷冷注視著每個進出的人,叫人不由自主的心里發寒

再往里去,便見重重門戶處都有錦衣衛的人據守,現在李增枝正在受審,作為他的胞兄,李景隆眼下也受到了控制。原本夏潯還以為李景隆所謂絕食乃是場幻術,如今看來卻是不假,若他偷偷進食,或者有人給他偷偷送些食物,只怕瞞不過這些錦衣衛的線人。

到了李景隆的住處,里邊已然獲得消息,進院子,幾個女人便迎了出來,見到夏潯便跪例地上,哭泣著連連求他救命。如今夏潯可是皇上跟前的紅人,若是他肯出頭,自家老爺這條命自然就保住了。

這幾個女人是李景隆的夫人和幾個侍妾,內中便有濁,此刻也是哭得梨花帶雨,好不成憐。年約旬、形貌肅靜嚴厲的那個婦人就是李景隆的正室夫人,品誥命,此刻也顧不得自家身份了,跪在夏潯面前連連叩頭。

夏潯連忙虛扶把,道︰「夫人萬萬不成如此,快快請起。」

請李氏夫人起身,又請李景隆的幾位侍妾起來,問道︰「曹國公而今何在?」

李夫人哭泣著道︰「就在房中,老爺對兄弟管教不嚴,犯了國法,是以絕食請罪,如今都十天了。」

夏潯抬頭壽,門口還站著兩個錦衣衛的人,夏潯擺擺手,對李夫人道︰「夫人及諸位女眷且請回避下,我去見見曹國公。」

「好好好,多謝國公,多謝國公。」

李夫人究竟是大戶人家的姐,雖因丈夫絕食顯到手足無措,這時人已經請到,例還沉得住氣,忙連聲謝著,率領眾女眷退出了院子。

夏潯獨自舉步向前,到了門口看看兩個錦衣侍衛,兩人居然認得他,連忙躬身施禮︰「人見過國公爺。」

夏潯眉頭微微皺,問道︰「皇上可有旨意,不允曹國公進食麼?」

那兩個侍衛嘴角牽動了下,忍笑道︰「回國公爺,絕食請罪,是曹國公自作主張,皇上沒下這樣的旨意。」

夏潯了然,點頷首道︰「我可以進去看看他麼?」

兩個侍衛道︰「奉紀大人命令,在案情未明之前,我們只是控制曹國公府,禁絕曹國公擅離府第罷了,其實不由他行止,國公爺請!」

兩個侍衛左右閃,夏潯便韓開房門走了進去。

正堂空著,夏潯左右看看,舉步進了右側房間,進房又有桌椅畫屏,再繞過屏風,即是張黃花梨的雕花垂幔大架子床,李景隆穿戴身月白色的道袍,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好象已經氣絕身亡了似的,夏潯唬了跳,疾步走過去把帷帳挑,探頭仔細看了看。

李景隆雙眼閉著,胸膛時而起伏下,似乎還沒氣絕,夏潯放下心來,在床邊坐下,輕聲喚道︰「曹國公,曹國公?」

李景隆听見呼喊,慢慢睜開眼楮,待看清眼前的人,不由驚喜若狂,連忙掙扎著坐起來,把抓住夏潯的手臂,淚如泉涌︰「輔國公,輔國公救命!雖然,昔日景隆多有不是,可自建文末年,景隆情願扶保現今陛下,在金陵城里也曾為輔國公您,提供了很多軍情秘報呀,還請輔國公念在這點香火之情,千萬救我命!」

夏潯在燕王兵困濟南城的時候,也曾見過許多饑餓至死的人,餓了十天水米不進,話還能這麼連貫的前所未見,還別,這李景隆的生命力真夠旺盛的,大概是他平時好工具吃多了,根柢比較扎實吧,不過看得出來,他的臉色灰敗,握住夏潯的手也是又軟又涼,確實虛弱無力了。

據迄今為止,絕食最長時間的人是奧地利人米哈維克。他在九七九年四月的時候因為起交通事故,被奧地利警察關進了政府大廈的監禁所,然而警方轉眼之間就忘記了這事,以至他在牢中滴水未進,整整餓了十八天,被人發現時已奄奄息。如果今天夏潯不來,不知道李景隆能不克不及打破米哈維克的世界紀錄。

夏潯連忙道︰「曹國公,莫急,莫急,皇上又不曾令絕食,……這是做甚麼?」

李景隆也顧不得難看了,慘淡道︰「輔國公,當著真人不假話,也知道,我那兄弟算個甚麼工具,誰會尋他晦氣?紀綱抓他,那就是沖著我來的。落翅的鳳凰不如雞,我這個國公,現在在皇上眼里,可不及他這個品指揮使有分量,我能不怕麼?」

李景隆幽幽嘆了口氣,囁嚅道︰「我本想著,主動絕食請罪,皇上知道了,不定心軟,就放過了我,誰知道……弄巧……成拙……」

夏潯看看他蓬頭垢面的模樣,多日不曾進食,眼神都暗淡了,忍不住問道︰「如今天氣炎熱,十日不食,或還可以活命,十日不進飲水,競也撐過來了?」

李景隆靦顏道︰「這麼熱的不喝水,哪兒成,我我把續屋里屋外,所有的穩糊里邊的水全喝光了……」

夏潯問道︰「現在餓麼?」

李景隆搖搖頭︰「沒感覺了,就是呤,沒力氣……」

夏潯听得心頭陣寒意。

李景隆道︰「不知皇上因為何事,最近接連有勛戚武將不利,梅駙馬死了,胡駙馬入獄,長興侯、歷城侯……」國公,我李景隆對現今皇上是忠心耿耿、絕無他心吶,到底什麼事兒牽連到了我,我實在是死都不明白,輔國公若不肯救我,我李景隆真的要死不瞑目了,國公……」

李景隆著,就要下地跪下。

夏潯心道︰「還不是因為和那幾位駙馬來往密切,招了嫌疑。」可這話他不克不及出來,夏潯按住他的身子,蹙眉想,道︰「不消問什麼,要我救,也難!可要自救,卻不難!」

李景隆馬上精神振,顫聲問道︰「國公,我……如何自救?」

夏潯道︰「現在弟弟李增枝被抓起來了,可皇上不是還沒問的罪麼?自己絕的什麼食?我想……絕食的事兒,恐怕紀綱根本就沒向皇上稟報,要真死了,報個暴病而亡又能如何?不要絕食了……吃點工具,養養精神,明天是大朝會,穿上朝服上朝去,到了朝堂之上,只要……

夏潯對他低低了遍,李景隆怔道︰「認真?這樣……這樣我就能逃過劫?」

夏潯微微笑,道︰「李兄若信我,便照我的話去做!」

「好,好好!」李景隆顫顫巍巍下地,就要給夏潯跪下︰「輔國公救命之恩,沒齒不忘!只要景隆得月兌此難,今後但有所命,李景隆絕不推辭,若違此誓,天誅地滅!」

夏潯哪能真讓他跪下去,連忙把他攙起,道︰「國公千萬不要行此大禮,快些躺下,趕緊吃點工具才是正經。

李景隆听,早已停止活動多日的腸胃蠕動起來,還真的有點餓了,他哆顫抖嗦的就要喊人,夏潯旁又輕笑著囑咐道︰「對了,絕食多日……時不成吃得太多,先叫夫人煮些稀粥來,再喝盅參湯補補,等稍稍緩過勁兒才好多吃工具,要否則堂堂大明國公,吃工具撐死,想不名垂青史都難了!」

夏潯給李景隆出的主意就是上書皇帝,請立皇儲。

丘福黯然北上,離開了權力中心。而夏潯如今卻是如日中天,又和皇帝做了「連襟」,許多中立的朝臣都覺得這是個訊號,皇帝重新看重大皇子朱高熾的訊號。

而徐輝祖、耿炳文、梅殷等人落馬,牽連了大批的勛戚武將,朱高熾的班底是哪些人?主要是文官集團的人,他在武將勛戚里邊的力量屈指可數,迄今為止,也不過是夏潯、徐景昌、陳暄等寥寥數人,這些人里邊夏潯和徐景昌雷打不動,眼下的地位穩如磐石,陳暄在淅東也是如魚得水,受牽連的官員多和朱高熾派有交集。

縱然是沒有牽連的官員,在這個風口上,也不敢拋頭露面再多事了,還有比這個時候再次策動立明日更好的機會麼?別看李景隆副不利德性,可曹國公系昔時可是大明朝廷僅吹于中山王府的勢力,只不過這次敵手是皇帝,才會混得這般淒慘,把他拉過來,讓他充當立明日的急先鋒,將是大助力。

現在朱高煦派元氣大傷,自保尤嫌不足,朝臣旦涉及立明日,他們是不敢肆意沖擊的,李增枝現在在錦衣衛手里,而紀綱實際上又是朱高熾的人,旦李景隆成了立皇儲的急先鋒,紀綱保他還來不及呢,還會對他麼?

可以,夏潯只這著推手,不單救了李景隆,並且對各個方面,都可造成相昔時夜的轉變。

固然,夏潯敢做出只要李景隆主動擔負立儲先鋒,一定可以平安無事的判斷,主要原因還在于永樂皇帝的態度。徐輝祖、耿炳文案的爆發,已經讓朱棣警覺到爭儲的危害︰居心叵測者太多,皇儲久未定定,將成為朝廷不穩定個主要因素,只是從這點解纜,朱棣也不克不及容許爭明日再繼續下去了。何況,朱高煦的種種表示,令朱棣很是失望,現在朱胖應該從戍守轉為還擊了!

夏潯離開曹國公府的時候,面噙微笑,身輕松,立明日之事有曹國公這個重量級人物去當先鋒,他就可以安心準備婚事、迎娶新娘、共度蜜月、雙宿雙棲了。家事國事,都要兼顧嘛,「治水九年,過家門而不入娘子給他生個大胖子……」的那種勞模,他可不想當,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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