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由于喜歡把人頭當成酒杯,而獲得了「斷頭虺」這一可怕綽號的吞象寨寨主郁強龍向來極是擅長見風使舵、審時度勢,此刻見自己的一眾得力干將、結義兄弟全部戰死犧牲後,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果斷遠遠地拋掉了手中握著的那柄還沒來得及揮舞砍人的精鋼九環大砍刀,以十分嫻熟老練的動作屈膝跪了下來。
繼而磕頭如搗蒜,咚咚作響。
那顆怕死的大光頭邊磕邊哀聲求饒道︰「小人與二位往日無冤近日無仇,求大俠寬宏大量,饒了小人的一條狗命吧!寨中頗有些金銀財寶,二位若想要盡管拿去便是……」
忽意識起眼前的那襲殺人如麻的持鞭朱裙乃是愛美的女流之輩,連忙又額外多加了一句︰「首飾,漂亮首飾也有很多的,都是官家人用的,好東西啊!」
馬背上的劍客魏頡冷笑一下,語氣玩味的說道︰「你傻啊,把你殺了,那些金銀首飾不也全歸我們了?」
花季少女許靈霜則是眉頭微蹙,那張玉雕似的俏臉上滿滿的盡是鄙薄、蔑視的不良神色,緩緩吐出了幾個字︰「你們的東西我可不要,嫌髒。」
光頭郁強龍的臉上幾乎已瞧不見半分屬于正常人的健康血色了。
魏頡嗤笑數聲,揚了揚如刀削成的下巴,高聲說道︰「姓郁的,我們二人這次上山呢,主要就是來捉你這個傷天害理的王八蛋的,至于殺光你那些手下嘍嘍嘛,不過是順便為之罷了。」
跪在地上的郁強龍一听這話,登時心若死灰,絕望透頂,明白自己今個兒多半是沒什麼活頭的了。
許靈霜面容甚是陰沉肅穆,她居高臨下的厲聲質問道︰「你可還記得那名被你強行據為己有的良家姑娘李稼?」
郁強龍怔了片刻,立刻連連擺手,竭力大聲辯解道︰「大俠,天可憐見吶,那姑娘我沒殺呀,真沒殺!我娶了她還不到一年,見她實在念家得緊,就……就放她走了!」
「呸!」許靈霜狠狠將一大口唾沫精準地啐在了斷頭虺的丑陋臉上,挑眉怒罵道︰「好你個不老實的惡賊,分明將人家好端端的姑娘禍害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居然還有臉在這兒狡辯!我實話告訴你吧,李稼姑娘已經在家中上吊自盡了,我們受她爹李穆的囑托,特地上山來活捉你!」
郁強龍目瞪口呆,隨即帶著濃烈哭腔嘶聲喊道︰「李穆他出了多少銀子?!我出他的雙倍,不三倍!」
魏頡那張年輕俊逸的臉上浮現處一抹淡淡的淺笑,他語氣和緩的回答道︰「不多,一頓酒肉而已。」
「什麼?」郁強龍雙目溜圓,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這不可能!」
區區一頓毫不值錢的酒肉,竟然就能雇佣這兩名世間罕有的絕頂高手來幫自己上山報仇殺人?
世上怎的還會有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
魏頡將手中的那柄沾了不少鮮血的血靈朝天闕歸入了鞘中,面無表情的吩咐道︰「小霜兒,你去把那個賊禿子打昏了罷,听他講話煩得緊,有這功夫,我還不如去陪條狗聊會兒天呢。」
許靈霜點頭「嗯」了一下,手握青氣縈繞的雙鞭向著跪在地上的郁強龍慢步走去。
「慢!大俠,容我再說一事!」吞象寨寨主猶在垂死掙扎般的伸手急叫道。
「有屁快放!」許靈霜一臉的不耐煩到了極點的表情,著實沒好氣的喝道。
「這七步山上有一處極為隱蔽的處所,只有我一人知之。」郁強龍極度懇切的說道,「在那里,有一口曠世神泉,泉中的水異常清澈透明,且甘甜無比,飲之即能令人心曠神怡、飄飄若仙,比世上美酒還要好喝無數倍……小人想臨死前再喝那麼一口,萬求二位大俠能夠成全!」
許靈霜蹙了蹙柳眉,不置可否,只是轉頭向魏頡征求意見道︰「大膽哥,怎麼說?」
魏頡思量了一會兒,輕「呵」了一聲,寬容大量道︰「既是臨死前的願望,便就依了他也無妨!」
郁強龍頓時大喜過望,覺得自己又有了希望,磕頭謝道︰「多謝大俠成全!」
「走吧,我也想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泉,能產出那等神奇的水。」
魏頡揮手示意許靈霜坐上馬來,「小霜兒,咱們走吧!」
一襲朱裙依言再度掠上馬背。
「是,二位大俠跟著過來便是,小的負責帶路。」郁強龍用不遜色僕人奴才的卑微口氣獻媚的說道。
魏、許二人一後一前騎于白馬馬鞍,在匪首斷頭虺的領路下,在山間穿梭繞彎,不多時就來到了一個十分隱秘偏僻的狹小山洞。
「呦,我本來以為你還有什麼奸滑歹毒的詭計呢,原來當真還有一處常人無法尋到的秘境在這兒。」魏頡笑吟吟的說道。
「大俠哪里的話,小的哪兒有那膽子啊?」一直在白馬前頭引路的賊寇郁強龍強擠著笑容答道,「穿過此洞,即能看到一片嶄新的廣闊天地了,那風光……」
「閉嘴。」魏頡打斷道,「還是你在前頭帶路。」
「是是是。」
郁強龍應完聲,便即只身走入了昏暗不見半點亮光的狹窄山洞中。
魏頡將體型龐大的愛馬大白拴在洞口後,拉著少女許靈霜的小手,與之一同跟著進去了。
在陰暗且潮濕,周圍能清晰听到「嘀嗒」水滴聲的漆黑山洞里走了一段時間,前頭忽然出現了並不刺眼的微弱光亮。
復行數十步,豁然開朗。
出得山洞,有「嘩啦嘩啦」的湍急水流聲傳來。
順著聲音傳來處望去,只見一條頗為壯麗的瀑布從崖壁上垂落,水流匯成了一眼不小的清泉。
泉水相當澄澈,甚至能看見泉底各種色彩異樣的卵石與那些自由自在隨處暢游的可愛小魚兒。
「喂,姓郁的,這便是你說的那口‘神泉’麼?」魏頡問道。
郁強龍咧嘴媚笑道︰「正是,此泉之水異常甜美,大俠不妨嘗嘗!」
「行,我嘗嘗。」
魏頡走了過去,來到那眼清泉的旁邊,他正準備俯身用手舀水來喝,忽抬頭問道︰「郁大寨主怎麼不喝啊?」
「這……」郁強龍的臉上當即露出了無比尷尬的神色,「這等好東西,自當讓大俠先來品嘗為妙。」
魏頡狠狠-干笑了幾聲,上前一把揪住了那廝的衣領,叫道︰「別客氣,你也過來,咱們一起喝!」
說著一把將郁強龍的那顆大光頭往泉水里用力摁了進去。
「喝,使勁兒喝啊!」魏頡瞪著眼楮大叫道,「你不是愛喝嗎?我讓你喝個夠!」
「咕嘟咕嘟……」郁強龍一整個兒反光的大腦袋都浸泡在水里,口鼻灌水喘不上氣來,雙手拼了命地胡亂撲騰。
「嘶——」
驀然間,一個碩大無倫的蛇頭從瀑布中猛沖了出來。
巨獸那對眼瞳好似赤色燈籠兩盞,張開足可生吞活人的血盆大口,猩紅信子震動顫鳴不止,發出駭人響聲,兩根足有人手臂般粗細的銳利尖牙頃刻激射出兩股濃黑色的渾稠液體,朝著郁強龍這邊潑灑了過來。
魏頡固然反應力極強,揪住那個已然喝飽了水的山匪頭子疾速掠至一旁,堪堪避開了那一股子顯然萬分致命的濃黑毒液。
那條渾身呈五彩顏色的斑斕巨蟒從位于瀑布後方的隱匿洞穴中鑽了出來,剩下半條身子仍處在洞中,它一擊未中,心有不甘地晃動著那個粗壯至極的恐怖蛇身。
嘴里不斷吐著猩紅信子,發出「嘶嘶」的人響動。
「我懂了,你勸我喝泉水是假,想讓我為這條毒蛇所害才是真罷!」魏頡手法溫柔地模著郁強龍那顆光禿腦袋,「哼,你這家伙,花花腸子還挺多的嘛!」
「大俠,我……我沒……」斷頭虺愁眉苦臉,仍在試圖為自己開月兌逃罪。
「沒你個頭!」魏頡不願給他辯解的機會,一記手刀劈昏了這個狡猾且該死的大光頭,扭頭沖另一邊的許靈霜喊道︰「小霜兒,我吸引毒蛇的注意,你來干掉它!」
許靈霜失聲驚道︰「啊?!那條蛇可太大了,我……」
「別跟我說你不敢!」魏頡不留情面地暴喝道,「許班主這會兒在天上看著你呢,你須得拿出點勇氣來!」
許靈霜登時振奮起來,眼神堅定的道了句︰「那我試試吧。」
她將兩根赤金色硬鞭思-春和念水從腰際取了下來,一手緊緊把持一根,運起體內的青雲真氣附著于武器雙鞭之上。
注意力高度擊中,做好了全力應戰對付那頭噬人巨蛇的準備,用尖細而勇敢的嗓音大喊道︰「有本事就來我這兒啊!」
七彩巨蟒再度噴出了一大口純黑的渾厚毒液,這一次的目標理所當然的換成了手持雙鞭的朱丹裙少女許靈霜。
那襲朱裙身法迅捷縴,同樣在一瞬間撤開腳步,不令自己的身上沾染半分蟒蛇劇毒。
眨眼魏頡已握著血靈劍朝天闕來在了許靈霜的身前,他盯著巨蛇沖身後的小丫頭肅聲叮囑道︰「我想辦法把蛇頭引向西邊,你看準時機從東邊偷襲,務必要做到一擊得手!」霎時施展輕功身法,凌空踩踏邁起了步伐,動作輕靈迅速,著實令人眼花繚亂。
那條彩蟒畢竟是山中成精多年的靈獸,反應倒也敏銳得緊,鋒利獠牙外展,一下又一下地向劍客魏頡噴射著墨黑毒液。
龍鳴陣陣,血靈舞動,劍氣形成一道肉眼可見的強勁屏障,將一股接一股的劇毒液體擋了開去,渾身衣物得以不受半點腐蝕侵損。
經過一番費勁的糾纏,魏頡總算成功將蛇頭引至了西首,與此同時,少女許靈霜也順利抵達了東首的寶貴位置。
「上!」魏頡猝然大喝一聲。
許靈霜剎那間掠向了那頭龐然巨蛇的後頸部位,纏有青雲真氣的魔武雙鞭齊落,「噗呲」一聲,深深的鑽扎入了彩蟒的頸首要害。
巨蛇竅穴遭受重創,上半條身子怦然摔落砸在草地上面,粗長尾部則從瀑布內的洞窟里滑下,就這麼掉進那眼清澈的泉水之中,「啪」的一聲,頓時濺起了數尺高的水花!
「漂亮!」魏頡欣喜若狂的慶祝道,「小霜兒,干得真漂亮!」
此時的許靈霜面色紅潤無比,只覺整個人的精神異常亢奮,皮膚滲出的淋灕汗水將那件朱丹色霓裳小裙徹底浸透,身體外部有紫霄真氣覆蓋遍及,內部則有一陣接一陣的溫熱暖流奔涌不息……如此妙絕神奇的體驗,當真算得上是此生絕無僅有。
許靈霜亦甚感喜悅,激動得差點要跳起來,她高聲大叫道︰「我做到了!大膽哥,我現在有三階百尺境的修為了!」
魏頡快步走至喜形于色的少女身邊,摟著後者的柔暖肩膀笑道︰「現在知我為何不用靈犀語術喝退巨蛇了罷,人呢都是這樣的,你若是不好好逼自己一下,這層境界的‘窗戶紙’就會一直捅不破,可麻煩著呢!」當初他正是在泥螺山上力戰那頭上古異種夔獸,短時間內跨越了所謂「精神層面」的那堵阻塞障礙,生理極限得到突破邁進,這才成功晉升至了三階百尺境的修為境界。
魏頡也沒有刻意去想在泥螺山上發生的那一場人-與獸的苦戰,不知怎的竟又有揮之不去的清晰記憶狂涌上來,腦海中再度浮現了那日綠衣小丫頭卜倩及時出手以掌擊殺凶夔,保護了自己身家性命的畫面。
正自惆悵著思念往昔,又有一陣不合時宜的「嘶嘶」聲從旁邊響了起來。
轉頭看去,但見那條頸部要害根穴被貫穿了的七彩巨蟒猶然尚未暴斃,當下正竭力往上抬著腦袋,仿佛要重新發起攻勢。
魏頡當即雷霆動怒,豎起眉頭斥罵道︰「好你個孽-畜,居然還敢不死?!」
手握血靈朝天闕,使開一劍意氣招式「孤煙直」。
罡氣筆直而去,聲勢浩大。
「噗」的一聲,輕松刺透鱗甲,倏然便洞穿了那顆龐碩至極的猙獰蛇頭!
魏頡仗劍縱身掠而上去,又對準巨蛇的頭頸處重重劈砍下了一劍,這次是完全將整顆異獸的腦袋都給斫斷了。
腳下踩住斑斕巨蟒那顆和人身體差不多大的蛇首,啐了一口,瞪眼罵道︰「畜-牲,這下你還死不死?!」
隨意瞥眼一看,忽瞧見有一根細長的物事順著往外噴涌的鮮紅血液從巨蛇斷頸處滑了下來。
魏頡大奇,將手中血靈劍歸入鞘中,接著走上前去,一把將那件被血染透的物事全部拔了出來,原是一桿八尺有余的堅硬長槍。
經泉水沖洗干淨後,細直槍桿泛出了亮藍色的華麗光澤,制作此槍的匠人用金粉在上頭繪有各種奇異圖案,菱形錐頭脊高刃薄且鋒銳無匹,整體造型堪稱精巧美觀、舉世少有。
「是瀝泉!」
魏頡雙手握著那桿不甚沉重的亮藍長槍,喜出望外的叫道︰「英隼的瀝泉槍,竟然會在這條蛇的肚子里……」
許靈霜也學著大膽哥的樣子將雙鞭泡在泉水中反復沖洗了一番,除去上頭沾的腥臭蛇血後,又別回了腰間,听得魏頡那般驚喜雀躍的叫聲,滿懷好奇的走了上來,盯著那桿亮藍長槍發問道︰「英隼?瀝泉?」
「傳聞當年有個名叫英隼的使槍高手向我爹發起過一場挑戰,要以槍技之高低,決出誰才是天下用槍的第一人。那位姓英的前輩最終慘敗于我爹之手,那一戰過後,他心灰意懶,再無半分武道追求,公開宣布金盆洗手、隱退江湖。」魏頡低沉著嗓子說道,「爹爹曾跟我講起過他用的那桿神槍,喚作‘瀝泉’,長約八尺三寸,桿部粗細絕不超過手腕,通體呈華麗的亮藍色,上有暗金色的異獸紋彩圖案,也不知是蛇是蛟還是龍,槍頭銀光耀眼,脊極高而刃極薄,吹毛斷發不遜色于世間名劍……既然這般吻合,料來就是此物了,想不到會這麼巧的在里遇到啊。」
講到這兒忍不住笑了出來,神情愜意的說道︰「既然天意如此,那我也就勉為其難的將這桿神槍收下咯,英前輩,你的瀝泉槍現在歸我了!」
許靈霜歪著小腦袋,講出了一個傻傻的問題︰「大膽哥,你會使槍法麼?」
魏頡「噗呲」一聲,不禁仰頭大笑起來,單手把持亮藍長槍,頃刻間抖擻了個煞是漂亮的槍花,嘴角上揚的說道︰「小霜兒,瞧好咯!」
身子疾縱,掠至一旁的寬闊空地,舞弄起手中稀世神槍,使開了一套父親魏魁在兒時便傳授給自己的獨家槍法。
那一襲孔雀藍華貴綢緞,搭配那一桿亮藍色精美長槍。
藍影飄忽如魅影,槍罡回旋似颶風。
寒星點點,銀光皪皪,潑水而不能入。
招式變幻莫測,出擊神化無窮。
其舞槍姿態,竟猶勝過持劍使動上乘劍術大漠星辰訣時的那份瀟灑快意。
魏頡自幼年起便在槍技的打磨練習上面投入了極大的苦功夫,風雨無阻,十余年寒暑勤練不輟,如今早已臻至了「熟則心能忘手手能忘槍」的出塵境界,撇開那份玄而又玄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槍意」不說,單論槍法技術,魏頡其實早已算得上是登堂入室、造化匪淺了。
遙想當年,被朝廷封為「狼煞大將軍」的魏魁征戰沙場所向披靡,他胸中究竟是懷著怎樣的豪情與自負,才能說出「一桿魏家槍,天下無敵手」那樣霸氣的言語來的呢?
過了半盞茶的時間,魏頡的舞槍動作逐漸放緩,奇幻而特異的身法腳步也停歇了下來,年輕人單手握著瀝泉長槍站定在原地,他深吁了一口氣,驀然想起那日金梁王府春心池上東方梧桐朗聲喊出的那句話,他嘴角露出一抹自傲自豪的淺淡笑意,也學著大伯父輕聲說道︰「天下槍法,無出魏家槍左右。」
身穿朱丹色霓裳小裙的少女許靈霜樂顛顛的跑了上來,滿臉盡是崇拜欣賞的花痴表情,探著個腦袋,用嬌麗可人的嗓音問道︰「大膽哥,你槍法既然都這等厲害了,為何平日里從來不見你使過啊?」
魏頡同樣滿臉堆滿笑容,余光瞧了眼腰間的那柄佩劍朝天闕,又撇頭看著身旁的那個朱丹裙小丫頭,也不正經回答,而是笑著反問道︰「只要一說起江湖游俠,人們的腦子里第一時間蹦出來的永遠是使劍之人,而非耍槍弄棒的,你可知是為什麼?」
許靈霜睜大兩顆清水般的明亮眼楮,搖了搖頭,表示渾然不知。
魏頡看向了手中的那桿亮藍長槍瀝泉,微笑著說道︰「槍適用于寬敞地帶以及戰場上的明面廝殺,劍則更利于在狹小巷弄里的搏命較量,行走江湖呢其實很少會有人跟你來那所謂的‘光明一戰’,更多時候遇到的都是些擅長詭計謀劃和搞突然襲擊的家伙,這種情況下槍需要距離才能發揮威力的這一弊端就暴露出來了,比方說你睡覺時有敵人來刺殺你,這時候你希望床邊是一柄短劍還是一桿長槍?答案已經很明顯了罷!」
頓了頓,笑意燦燦的補充道︰「再者說了,槍又被叫作‘百兵之賊’,而劍則被稱為‘百兵之君’,一賊一君,你說我用哪一個更顯俠客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