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臨江仙 第一百零五章 活埋谷二代谷主

作者︰此地無銀三千兩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姑娘,你……你說什麼?!」凝視著眼前那名捧有金制酒壺的出塵女子,魏頡挑起雙眉試探性的問了句。

那生來瓜子臉的紫綢女子又兀自囁嚅半晌,恍若明泓秋波的極美眼楮忽閃數下,再次殷切的說道︰「懇求公子要了我的身子罷!」

這下魏頡真的有點懵了,他相當迷惑的盯著女子那張五官堪稱精致絕倫的臉龐,心下費解道︰「這姑娘不論是衣著還是容貌都稱得上‘極佳’二字,料想身份地位定然不凡,怎麼好端端的一個年輕姑娘,竟會像個傻子似的口出胡話,莫名其妙的?」

魏頡自然不願就這樣沒出息的去討她任何便宜,單單好言相勸道︰「姑娘,這女孩兒的身子金貴著呢,可不能隨便糟蹋!我雖算不上什麼正人君子,但也不至于你說給我,我就非要啊。」

眉若縴縴柳葉的女子一副泫然欲泣的淒楚模樣,到底還是沒忍住「哇」的一下哭出了聲音,二話不說就大力前撲過來要擁抱魏頡。深知江湖極其詭譎險惡,天上絕沒有餡餅掉下來這一道理的劍修魏頡忙不迭往後方邁步撤去,那紫衣女子就這樣撲了個空,險些摔倒。

「姑娘,請你自重!」魏頡肅然正聲道,「你且先告訴我你姓甚名誰,然後再跟我說說你為何想要讓我睡你?」

那披穿繡彩華美紫綢的黑發女子眼含晶瑩珠淚,低聲細語報上名姓︰「我姓凌,名煙箐,我爹是……」話未說完,她將那只外形美觀的純金酒壺緩緩遞到了魏頡的面前,哀聲苦求道︰「求求公子喝了這壺酒罷,只有公子喝了這酒,才能救我的性命!」

魏頡愈加困惑不解,蹙眉詢問道︰「為何我非喝了這酒才能救得你?」

衣著裝飾出眾,氣質更是絕俗的凌姓女子在原地扭捏猶豫了一會兒,總算忍不住開口道︰「公子可曾听說過天下十大魔頭排行第七的冰火二魔神?」

魏頡微微點了點頭,淡然應聲道︰「算是略有耳聞吧。那兩個魔頭一個叫楊焱,一個叫殷淼,他們原是西域邪-教出身,聯手覆滅了一個人口不多的爪哇小國,令全國百姓都淪為煉毒發-泄的工具後,又將魔爪伸向了中原土地,來大禹國短短幾年就害人無數,並列成為了排在赤焰魔君許焰之上的天下第七號魔頭。正因為有這兩個家伙,所以天下十大魔頭,其實是有十一個人的。」

戴有瓖金墨玉耳墜的女子凌煙箐斂低秀眉小聲問道︰「那公子也听說過‘冰火神酒’咯?」

魏頡很快搖了搖頭,如實答道︰「這我倒不甚了解,是那兩個魔頭研發出來的甚麼厲害的毒物麼?」

容顏氣態勝過無數富家千金的凌煙箐小幅度點了下頭,為其解釋道︰「冰神酒與火神酒兩種毒酒,一種極陰極寒,一種大燥大熱。服下冰神酒的女子若不能在半柱香的時間內與一名喝了火神酒的男子陰陽交-合,就必然要毒發身亡,無藥可醫……」

魏頡簡單「哦」了一聲,表情平靜淡漠,心里卻罵道︰「這些個江湖魔頭怎麼一個比一個變-態啊?本來以為那個成天想著雙修的什麼五拜老祖就夠惡心人的了,後來又給我遇上個男女通吃的賞花老祖,唉呀,想想就起一身雞皮疙瘩,忒也得慌!現在連第七大魔頭冰火雙魔都開始搞陰陽交-配的那一套了?他們兩個自己搞搞也就罷了,怎的還發明毒酒出來害別人?哎,也對,若是不去主動害人,那可就不能算是魔頭咯。」嘴上則嚴肅的問探道︰「原來如此,你是因為被強迫著喝下了殷淼的冰神酒,所以才會這等迫切的想要我喝下火神酒並與你發生關系以化解你體內的致命劇毒,對嗎?」

凌煙箐快速點頭「嗯」了一下,左手依舊伸直遞著那只裝有火神酒的金壺,右手則開始自顧自的月兌剝起了身上的件件衣裳,口中稱頌贊揚道︰「公子聰明絕世,什麼事都一猜即中,既如此,那奴家也就不客氣了。這里雖是冷了些,倒也安靜偏僻無人打擾……」

魏頡著實被她那聲嬌滴滴「奴家」唬了一下,見她此刻自主袒露出來的雪白香肩以及兩坨酥-軟玉兔,心神略微為之一蕩,連忙上前幫她重新披穿好了那條紫色綢緞衣物,甚感無奈的說道︰「凌姑娘,你的這種大公無私的‘獻身’精神確實令人感動,但恕我實在難以從命啊!這天寒地凍荒郊野外的,更何況才短短半柱香不到的功夫,這點兒時間也不夠我發揮的呀。」

凌煙箐既羞且急,滿臉都漲紅發紫,急得又快要哭出聲來,抿有貼紅的女敕-滑嘴唇顫抖不止,她紅著那對水汪汪的眼楮哽咽道︰「求公子了,真的求求你了,你若不肯答應,那……那我就真的要死了!」說完就欲屈膝往地下跪去。

魏頡一把將其扶住並拉起,溫言相勸道︰「這毒酒,我能不能不喝啊?其實我……」他本欲告之自己練有一套喚作碧泉經的道門神奇功法,可嘗試著用「九幽真氣」來祛毒延命。

怎料話未出口,即有一個煞是刺耳的尖厲嗓音遙遙飄了過來︰「今日這酒,你是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眨眼間,一個亭亭玉立的高挑身影降落至了點兵台之上。

定楮看去,但見那人長有一頭及腰的寶藍色波浪長發,金黃色眼瞳,皮膚極白,只穿有一條似遮非遮誘人情動的薄紗裙子,白若綿密女乃油的胳膊和大腿通通露了出來,樣貌奇異,極具西域人的風情特點。

緊接著又有一人自上空落下,正好站到了藍發女子的身邊,那人滿頭鬈曲焦發呈火紅顏色,眼眸深綠,只穿有一條直筒褲子,露出筋肉虯結的精壯上半身,皮膚極黑,好似從煤炭堆里撈起來的一般,當然單論黑度還是不及那位天父地母的扶桑姬老爺。

一藍一紅,除了那西域出身的冰火二魔神外還能有誰?

年輕劍修曾听聞過這兩個該死的魔頭一旦聯手作戰,天罡境以下的武夫皆難以匹敵,即便是單獨一個挑出來都至少有穩穩能模到地煞境門檻的超高水平戰力。不論是聯手還是單挑,都非自己能夠應付得了,明白這一點的魏頡立即示弱行緩兵之計,彎腰出聲問道︰「二位可是冰火魔神?」

紅發綠眼的黑炭魔頭輕輕「哼」了一聲,嗓音粗糲的朗聲道︰「不錯,爺爺我正是火魔神楊焱,我身邊的這位是冰魔神殷淼。你這小子挺不錯,還听過我們的名號!」

魏頡恭恭敬敬欠身一揖,眯眼違心的奉承道︰「二位魔神修為蓋世、本領通天,名氣之響如雷貫耳,天下何人不知何人不曉?在下就算是個聾子、是個瞎子,想必都要知之啊!」

冰火二魔听得耳順受用,心情舒暢快意,一起仰頭狂笑了起來。

趁著雙魔大笑松懈之際,魏頡意念與心思疾動,雪滿山和冰塞川兩柄通靈飛劍倏然自其袖中飛出,兩柄巴掌長短的細小飛劍以迅猛如電的速度奇襲向了那兩個臭名昭著人人得而誅之的冰火魔頭!

這兩柄無上劍仙李太清贈送的稀世飛劍,曾誅滅過巽風宮柔陽宗周明泓、周敬修父子,曾閹割過賞花老祖侯章頭,曾釘殺過銀甲大漢霍元窠,曾穿透過生鐵雕任我嘯的額頂太陽穴,曾卸掉過白玉金剛張玉蕾的兩條胳膊,曾屠戮過吞象寨里眾多匪徒群寇,連擁有六階凝丹境的尸骨魔兵楊先冑的腦袋都曾被雙劍刺破過……

然而此時,隨著紅發火魔神楊焱單手一揮,一股熱浪滾滾的赤色真氣自其掌心噴薄而出,當即就滯澀控制住了那兩柄小飛劍的前沖之勢。

魏頡唯恐通靈飛劍不慎落入敵手,忙將雙劍御回了袖子里,剎那間年輕人驚悚震撼的瞪大了眼楮,背部汗毛悉數炸起,臉色驟變,顯然駭至了極點!

反應敏銳的他察覺到有人在身後猝然送了自己一掌,磅礡無倫的殺人掌罡霎時即透-入了背心,心脈要害被莫名的激寒氣機籠罩並狠狠沖刷洗蕩,連劍俠上官白檀的青龍體魄都瞬間失去了扛御傷害的能力,接著整個身子就被一陣強橫霸氣到無可言說的恐怖勁道震飛了出去,若斷線風箏般的從那座巍峨點將高台上面以大幅度的弧形拋線甩出,繼而砰的一聲重重砸墜在了滿是潔白積雪的堅硬地面上頭。

「噗!」本命元神受到劇烈重創的年輕劍修只覺體內最關鍵的心竅要穴被某種幽寒冰冷至極的特異真氣侵襲佔據,連原本正常的呼氣、吐氣都著實成了一種不小的負擔痛苦,渾身疼得如同骨骼筋絡都已根根崩裂寸斷,受傷極重的魏頡不禁張嘴往地上嘔出了一攤猩紅色的新鮮血液。

兩大榜上有名的魔神一個抱著身中劇毒的凌煙箐,一個拽著猶自昏迷不醒的許靈霜,一齊從高處姿態曼妙的翩然躍了下來。

那個藍發金瞳,皮膚白如牛女乃的冰魔神殷淼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嘴邊盡是血漬的劍修魏頡,「咯咯」嬌笑了幾聲,用尖細的嗓子笑著感慨道︰「不錯嘛,中了我一發煉冰掌的凝寒真氣,居然還能帶喘氣兒的,果然根骨不凡吶!哈哈!」

赤著膀子的黑炭火魔神楊焱同樣面露笑意,微笑道︰「淼妹,你下手也不知道收著點勁兒,萬一真給他打死了那就太可惜啦!話說咱們今日運氣還真夠好的,接連遇上這三個根骨資質超絕的年輕人,呵,這樣煉出來的‘冰火魔童’才真正能派上大用嘛!」姓楊的魔神說著一把拿過了凌煙箐手里的那壺火神酒,縱至負傷的魏頡身邊,彎腰用力撬開後者的嘴巴,猛地給其灌入了幾口大燥大熱的毒酒。

那火神酒並非晦澀之屬的春-藥,乃是天下罕見的超級奇毒,故而定心佛珠也派不上半分用場,心脈竅穴被凝寒真氣嚴重毀傷摧殘的魏頡強忍著毫不亞于鋼刀絞胸剔骨的巨大痛楚,暗中運起了道門祛毒的九幽真氣,拼命抵抗那條在自己經絡內肆意奔流不息的小蛇般的「熱線」。

「哎,快住手啊!」魏頡陡然間大驚失色,只因他瞥見那衣著暴露的冰魔神殷淼,居然取下了別在腰間的那只金制酒壺,往人事不省的許靈霜口中喂著要人命的冰神毒酒!

萬分心急如焚的魏頡急欲祭出羶中府海內的無上劍氣,但冷不丁又回憶起了那日在金梁王府的異獸閣內,那道扇形劍氣頃刻間摧毀了整棟閣樓的可怖事情,自己此刻若以劍氣摧敵,固然能將二魔一口氣誅殺剿滅,但保不齊要連累無辜的女子凌煙箐和深深昏迷著的小霜兒淪為悲慘陪葬品。

以防萬一,這最後的底牌現在還不能就這麼輕易的用出來!

眼見姘頭殷淼喂那個朱丹裙小丫頭喝下了劇毒冰神酒,火魔神楊焱語氣陰沉的干笑了幾聲,扭頭沖地上的魏頡說道︰「你小子這一身玲瓏根骨啊,確乎是百年難得一遇!就憑這點,我們冰火二魔神今日可以不殺你,你只需要乖乖听話,與這兩個小姑娘陰陽交-媾即可。事後雖將內力盡喪淪為普通人,但我能保證你們的天賦資質尚在,即使變為了供我們隨意驅使的冰火魔童後,也將高于尋常的江湖人士一等。」

魏頡雖不清楚那所謂的「冰火魔童」究竟是個什麼鬼玩意兒,但料來是與韓驤秘密煉成的那些尸骨魔兵差不太多的東西。不論是成了魔兵還是魔童,只怕今生今世都要再無自由,墮落為供人使喚的卑微奴隸或是殺人工具了。

藍發冰魔神殷淼見魏頡不再繼續說話,只當他是服軟認了命,又發出了一連串鵝叫似的難听奸笑聲,朝火魔神喊道︰「焱哥,那個穿紫衣裳的姑娘喝下冰神酒已經有一會兒了,你快去把她的衣服全都月兌掉,好讓她和這個男的陰陽交-合!」

紅發火魔神楊焱應了句「好」,慢步走至身穿繡彩紫綢的凌煙箐面前,膚如煤炭的他表情扭曲的獰笑道︰「姑娘,別怕哈,等過會兒你和那小子完事了,這蘊于體內的冰神毒素也就全然解了。」說罷就伸出猥瑣的爪子要去扒凌姓女子穿在身上的衣裳。

魔頭的雙手才堪堪觸及紫綢女子直角肩膀,漫天飄雪的蒼穹驀然傳來了一聲恰若神明勃然震怒的雷霆暴喝︰「動我女兒者,死!」

原本因恐懼害怕而全身止不住微顫的凌煙箐在這一刻精神振奮了萬倍,她雙眼中頓時綻出驚異狂喜的光彩,她嗓子里帶著濃濃嗚咽哭腔的破聲嘶叫道︰「爹,你總算找到我啦——」

明明才是黃昏傍晚卻已昏沉無比的天空中,有一人雙手負後腳踩片片鵝毛雪花,若拾梯般儒雅而下,不多時已穩穩當當的來到了平地。

那人身穿一件面料考究的黑底白紋軟緞長袍,約莫四五十歲的年紀。容貌甚是普通,除了那對眼楮略有些深邃滄桑外,整張臉沒什麼可以單獨挑出來細說的部位,幾乎是丟入人海中便會徹底認不住來的平庸長相。

火魔神楊焱上下打量了那個中年男人一圈,見其模樣和氣質都與一般的有錢富家翁差別不大,遂沒好氣的挑眉喝問道︰「你他-媽誰啊?!」

穿有白紋黑袍的中年男子依舊不改雙手背在身後的莊嚴姿態,輕描淡寫的回答道︰「活埋谷二代谷主,凌雲木。」

冰火二魔神包括還躺在地上的魏頡無不被結結實實嚇了一跳,楊焱殷淼二人更是駭得面無人色,因為他們身為江湖武林中成名多年的魔道領頭人物,理所當然十分深切的知悉「活埋谷」這三個字的含金量,更加清楚的知道那位姓凌名雲木的黑袍男子究竟是何許人也。

殷、楊二魔這會兒心里皆悲苦哀嘆道︰「完了,這下踩到要扎穿腳心的硬釘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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