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有四階洗髓境修為的魔君許焰之女許靈霜手握雙鞭思-春和念水,毫無保留的施展起父親傳下來的那套秘術燃血魔典,頃刻摧生兩團熊熊燃燒的熾烈火焰覆蓋在了酆山鬼王盧妄的嬌瘦身軀之上,每一寸肌膚均不落下。
在中原魔道邪派領域地位極高,被尊為天下第五大魔頭的幽都鬼城鬼王此刻身陷一片焰光沖霄的滔天火海之中,飽受絕高溫度對皮膚以及筋肉的持續摧殘和焚燒,如同不幸淪落墮入至閻羅王負責統鎮的陰間第十六層火山地-獄,頭腦中意識尚保持清晰,無論如何都強撐著不昏死過去,經受這般嚴酷無比的活燒刑罰而尚存不死,其痛苦煎熬幾乎已可用「慘烈」二字來充分形容。
站在一旁兀自注視著那個痛得滿地打滾翻騰、哀嚎不斷的萬鬼之王女魔頭盧妄,著實大感舒暢滿意的魏頡面露淡淡微笑,心情甚悅的他抱著兩條胳膊低頭說道︰「陽間惡鬼作惡多端,今日遭受火刑之罰以償其畢生罪孽,這也算得上是天道昭昭,報應不爽了。小霜兒,燒得好!」
焚了大概一盞茶的功夫,受盡莫大折磨的盧妄慘叫聲漸歇,身上遍覆的陣陣赤焰終于盡數熄滅散去,經過這麼長時間的高溫灼燒、火焰蒸烤,盧姓女鬼王渾身衣衫襤褸呈焦黑色,臭氣燻人刺鼻,黑發月兌落大半露出不少可怖的頭皮,錐形臉部以及其他身體部位的大好皮膚俱被燒出無數一踫就破的火燎水泡,滿身上下皆是淋灕鮮血且涓涓流淌不止,如此狼狽不堪到了極點的丑陋形象,真可稱得上是個名副其實的「女鬼」了。陽間的凡人百姓若是變成這副慘絕無倫的怪模樣,只怕早已暴斃身死,化成滿月復飽含怨懟的孤魂厲鬼了。
本命元神、竅穴經絡、筋肉骨骼以及全身所有的皮膚都受到了極大極嚴重的破潰創傷,命力已然所剩無幾的鬼教女教主拼命掙扎著從地上站了起來,顫巍巍好不容易才保持雙腳站立,握劍的右手月兌力一松,那柄無鞘紅白神劍人杰不慎月兌手掉落在了地面。
說是活人但其實更像死人的盧妄盧鬼王剛打算勉力俯子去撿,張念慈大弟子道傲徐行已瀟灑馭劍自百丈高空層雲處俯沖而下,眨眼間便來到了那名血污爛袍女鬼王的身邊,貴為道聖第二的狂士徐真人語氣溫和的開口道了句︰「掉了的東西就別撿了。」
已是徹底接近毀容狀態的盧通幽之女盧妄瞪著那雙被赤焰完全燻紅的眼楮,嗓音發啞若八旬老態,她使勁兒地顫聲求饒道︰「我留下人杰,你……讓我活,活下去。」
容顏清俊的黃袍道士見其再也不自稱什麼「本王」,有意讓此事告一段落的徐行徐真人挺胸而立,並不作任何言語回復,只是簡單的點了點頭,示意她可以用神劍換取活命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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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接劍、三人還禮過後已是渾然不具人樣的武林女魔頭盧妄輕「嗯」了一下,滿身破爛焦衣以及血漬水泡的她費勁地從腰間摘下人杰劍的劍鞘,將之輕輕放在了地上,最後再扭頭望了一眼戰勝了自己的黃袍長須道士徐行,遂獨自一人空著手步履蹣跚的慢慢朝山岡腳下走去了。
這場以問劍為由頭挑起的魔道二番戰,以正一派祖師張念慈引五雷天降以兵解自身和江湖魔頭酆山鬼王盧妄重傷完敗宣告結束。時隔八年,正派之道又一次高過了邪派之魔,正應了那句「邪不勝正」的經典古話俗語。
身邊懸停鎮鬼四劍的黃袍大真人彎腰快速拾起了神劍人杰的劍身與劍鞘,歸刃入鞘後將其與那柄三五雌雄斬邪劍分別纏至了腰間錦帶之中,這時身穿雪白褂子、腰懸白玉如意劍的黑炭小道士御虛也已匆匆趕了過來,無涯真人拉著同門小師弟來到魏頡的面前,龍虎宮內戰力最強但脾氣互相不對付的兩位年歲懸殊的道士皆對後者欠身行道門揖禮,年逾半百綽號道傲的灰須真人徐行笑吟吟道︰「魏小友,我們又見面……」那個「啦」字差點就習慣性的出口,總算在最後一刻及時剎住,將「啦」改口成「了啊」。
讖語中能對未來中原道統產生巨大影響,玲瓏在心、紫氣盈體的年輕劍修魏頡亦抱拳還禮,同樣報以和善笑意的回應道︰「多謝無涯真人贈送晚輩一場忘我之心齋以及七張救命符,莫大恩德,小子定當銘記終身!」
道號無涯的新晉龍虎宮掌教徐行笑著擺了擺手,表示區區舉手之勞而已何足道哉,又與其隨意寒暄了幾句後,好心提議道︰「貧道藏有幾餅品質上佳的西湖龍井茶,可振奮精神、消除疲憊,魏小友願否與我一塊兒去坐下來喝一杯?待用過茶後,宮里自會有名廚設佳宴盛情款待,以慰小友一路之勞頓辛苦。」
「好啊,正好我肚子餓了,那晚輩就恭敬不如從命啦!」向來頗為賞臉給面子的魏頡欣然答允,牽過白馬大白的韁繩,和朱丹裙小丫頭許靈霜一塊兒跟著無涯、御虛兩位龍虎宮道士,道士,一同沿著石階奔著山岡下去了。,
身穿褐青色衣裳的年輕畫師唐顛唐仲龍則先行告辭離去,僥幸大難不死的他只覺今日有太多值得畫下來的東西了,搞不好足可畫出一整個名揚中原的華麗系列,稍作思量後便敲定了畫作的名字,就叫《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走至山腳下後,二十出頭就在丹青繪畫領域取得不小成就的天才畫師豪情滿懷,自覺此生前途無量的他望著西方即將垂垂落山的夕陽,輕聲念誦了首自己之前寫的無韻小詩︰「道玄才名世間奇,大禹人主盡相知。長江不免東流去,天下畫師皆望我。」語罷,接著又深吸一口氣,朗聲高叫道︰「喂,畫聖吳道荷!未來終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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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唐仲龍的名號會壓你一頭,後生晚輩將知我而不知你,你可信否?!」
行下山岡的路上,魏、許二人並肩而行說說笑笑,豁達樂觀的魏頡手里握著那顆已被擦拭干淨的幽紫色彈丸玉珠,盯著紫丸頗有自嘲精神的說道︰「這顆東西想必就是那酆山鬼王的法寶幽冥丹了,咱們兩個雖被那女魔頭屈辱的擒來了武行山,但你放火焚燒了那魔頭的身子,我揮劍斬了她的坐騎,還順帶著得了這顆能穩定元神的好寶貝,也算是夠本了!」
紅裙少女許靈霜面帶甜笑的出言回應道︰「何止夠本了,根本就是賺大發了呀!大膽哥你不是本來就打算要上武行山的嘛,這一趟什麼都沒損失,無本萬利。」
牽著白馬的年輕人魏頡頓時仰頭「哈哈」一笑,快意無限的振聲說道︰「對,沒錯,咱們就是賺大發了!小霜兒,我和你都是天生的財主通吃命,逢賭必贏,想賠本兒都難吶!」
行至金頂大岡下面那條清澈見底的石鼓溪流,耳中聆听溪水沖撞石壁發出的叮鈴之聲,一身輕松的魏頡驀地想起了那日萬大哥臨行前送自己走的時候,在滿是鮮艷桃花的山間,也曾听得過與此聲音相似的溪石互撞之聲響,腦海中自然而然浮現出自己的結義大哥,那個生平以突破一階築身境為目標追求的酒鋪老板萬綸萬文煌的音容笑貌,如今已有五階月兌俗境小圓滿的年輕劍修魏頡心中由衷感慨道︰「這一方弱肉強食的江湖,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蝦米吃污泥。今天你是高高在上受人尊敬的武道巨擘,明兒個你可能就要被人拉下神壇推入泥濘之中蹂躪踐踏,孰強孰弱、孰優孰劣真的是不好蓋棺定論,‘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說法早就被先人證明不是一句逞意氣的空話,千萬莫欺少年窮,誰也別看不起誰,鬼知道將來究竟會發生什麼匪夷所思的事情呢?唉,其實這都是些虛無縹緲的東西罷了,縱然你修為境界攀登至巔峰頂點成了那傳說中的陸地塵仙,又能如何?最後還不是打不過那位劍聖嬴秋?要麼邁過天門飛升成仙要麼當找個地方乖乖畫地為牢,像刀聖關昭關大俠、道聖張念慈張天師那樣既不願飛升也不願當縮頭烏龜的,基本最終就難逃一個‘死’字了……記得我年少時不知對這江湖有多麼向往憧憬,而今親身踏入江湖方才知道這江湖人人皆身不由己、苦樂自知,哪有真正的逍遙自在可言?還不如學學我大哥那樣,在遍布桃花的山林間開一家酒鋪,賣賣小酒,掙點兒小錢,一生平平淡淡,過得不也挺美的麼?」
此時發自內心深切思念著義兄的魏頡絕對不知道,在中原某處的地下苦牢里,他那飽受非人折磨,過著水深火熱日子的萬綸萬大哥,也正在以相同甚至更深一層的情感深深想念著自己的結義好賢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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