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咱家果兒還不回來呀?這天色看著怕是要下雪,還真是擔心這孩子。」
「娘,要不我讓花欣跟花悅進後山找找?果果雖然機靈勁兒比咱們都足,吃不了虧,可後山什麼情況咱也不知道,我也有些擔心。」
朱家院子里,林氏跟姜老太干不得重體力活,便只能在院子里拾掇一些陳年舊谷子,看能不能收拾出來,以後在院里養雞喂。
她們見姜果果還不出來,心里頭自然是著急,于是雙雙放下手里頭的活計,相攜著出了院子。
就在這時,蓋房子那頭突然傳出一聲驚呼。
只見一勞工手里頭正拿著磚塊,在一旁砌牆,偶一回頭的功夫,發現不遠處似乎有一只龐然大物正在奔襲而來。
他定楮一瞧,嚇得嗓子眼嘎的一聲,磚塊落了地,直接砸到了自己腳背上。
于是乎,疼痛加上眼前所見的恐懼,匯聚成了這驚天一吼,震耳欲聾的聲響,驚動了村里所有的人。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兒了?」
主持蓋房子大局的陸寶山以為是勞工不當心受了多重的傷,叫得那叫一個淒慘,連忙跑了出來。
一瞧,那勞工像是丟了魂兒似的,任由腳背在流血卻是不管,整個人魔怔了一般,指著前方哆嗦不止,嘴里還嗚嗚咽咽念叨著什麼。
「小黑子,你怎的了?」
這時,其他人也都陸續趕路過來,與這位裝死中邪了的勞工屬實的另幾個勞工連忙上前,將他攙扶了起來。
可這位名叫小黑子的勞工卻是像渾身沒了骨頭似的,任憑其他人將他扶起,卻依舊像個無脊椎動物一樣,立不直,宛如軟腳蝦。
大家盯著小黑子,發現他雙眼暴突,嘴巴一開一合一直在說什麼,卻是沒人听得見他到底說了什麼。
朱家老嬸兒見狀哎喲一聲,著急道︰
「這是給嚇著了,得激他一激,不然回不得神,要鬧瘋病的。」
不過朱家老嬸兒轉念一想,又覺得這事兒蹊蹺。
「咱村里從來沒啥不干淨的東西啊,咋就把這大老爺們在青天白日的,嚇得這般哆嗦?」
听了朱家老嬸兒的話,姜果果的大舅伯陸宏勝突然走到了小黑子身旁,貼近小黑子的耳朵大喊了一聲。
「嘿!回神兒了回神兒了!」
這聲音洪亮如鐘,穿透力極強,震得小黑子耳膜生疼,腦仁兒也是立刻嗡嗡作響,但好歹這一嗓門下來,還真將他的魂兒叫了回來。
小黑子回了神兒,便是猛地喘了幾大口粗氣,腦門上的汗刷刷的往下流,卻是一時半會兒還沒個頭緒,說不出什麼立正的話。
同行的勞工在他背上不停地拍打,嘴里問道︰
「小黑子,你這是咋的了?平日里就屬你膽子最大,怎麼今兒一塊砸在腳背上的磚就把你嚇成這樣?」
「就是,小黑子,你這膽子也忒小了,我看以後你還怎麼回村里吹噓。」
許是同伴的嘲諷,讓小黑子感覺到面上無光了,這會兒倒是找回了組織語言的能力,沖著大伙兒便是驚呼道︰
「猛,猛獸!你們村兒來猛獸了!」
眾人正要打趣這小黑子礙于面子,竟連這種胡話都扯了出來。
卻是不想,又一個勞工來把目光看向了前往後山的那條道,嚇得一蹲跌坐在了地上。
「俺滴個老娘耶,真真真,真有猛獸!」
他一手指著前方,兩腿蹬地猛地向後撤,那模樣真真兒的。
眾人這才意識到不對,連忙紛紛扭頭朝遠處看去,果然發現幾百米開外處,後山入口那個方向,真有一只雄健的老虎正在往這兒緩步走來。
「快,戰蕭戰熊快去拿武器來!」
朱山面露驚恐,慌忙呼喊,卻是發現家里頭最能打的兩個,去城里頭幫忙搬運磚瓦跟水泥去了。
剩下在這里的朱家人,都不是打獵好手,要對付一頭凶猛的老虎,那就更是扯淡了。
一時間,眾人面如死灰,嚇得渾身冒汗,卻是誰都沒得辦法。
陸寶山一家雖然青壯年有好些,卻是沒怎麼習過武,有些三腳貓功夫傍身的子真和子玉雖然已經第一時間拿起了手邊兒能夠得著的家伙事兒,卻是也知道,這無異于杯水車薪,能把那老虎怎樣?
突然,朱山,定了定神,雖然心中也害怕極了,但依舊開腔想讓大家伙兒鎮定下來。
「大家莫慌,老漢早年間也遇見過黑熊,這些猛獸其實並不會主動攻擊咱們人,況且我們這麼多人,那老虎未必敢真的動手,誰都不要驚叫,更不要四處亂竄,就這麼站著,看它要如何。」
王萬里也道︰
「朱家老大哥所言不錯,我們越是慌亂,隨意動彈,越可能激怒那頭老虎,此時只能靜觀其變了。」
眾人聞言,一邊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一邊冒著冷汗,靜靜等待威脅逼近。
就在這時,白虎邁著四只山竹一般的爪子,噠噠噠地來到了眾人面前,一蹲,坐了下來。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早已準備好接受厄運降臨的眾人也是傻眼了。
「你們有沒有覺得,這白虎看著有些奇怪?」
「是有些奇怪,它怎麼跟狗似的,莫不是狗跟虎的串兒?」
「串兒你個頭,這是貨真價實的白虎,可比一般黃黑條兒的老虎精貴,皮毛最是受那些貴人喜歡,看來它並不是來攻擊咱們的。」
「那它往這兒一蹲,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