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越發顛簸,北冥辰貼心的在姜果果底下墊了厚厚的棉墊子,自己則和龍孤雲忍受著顛簸。
龍孤雲其實已然有些受不住,感覺自己的骨頭都快散架了。
可是看見比他年紀小的北冥辰都沒有吭聲,他便是強忍著也故作堅強。
只是臉上的神情有些難受,時不時扭動身體,顯然遭了罪。
姜果果瞧見了,忍不住想笑出聲。
這倆都是,渾身上下嘴巴嘴硬,愣是憋著,誰也不說難受,那就憋著吧。
好在這一段顛簸又塵土飛揚的路,在這天傍晚結束了。
伴著暮色,一行人在小樹林里稍作休息。
柴火照亮了一片林子,正當幾人打算圍坐下來吃晚飯的時候,突然出現了一群鬼鬼祟祟的人。
北冥辰身邊隱藏的暗衛提早發現了對方,三兩下便將那一行人抓拿而下,押到了北冥辰面前。
姜果果本不在意,可這一行人的佩刀,引起了她的注意。
每個人的佩刀劍柄上,都有一個獨特的圖案。
姜果果越看越眼熟。
突然,她想起來了。
先前還在老家的時候,她曾在家中的雜物房里,搜羅出了一把父親遺留下的匕首。
那把匕首很是精巧,其中劍柄之上就刻著同樣的圖案!
正當姜果果打算詢問一番,一旁的北冥辰氣息一變,冷著臉站起身。
周圍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僕從們預感到了什麼,紛紛低垂著頭,心驚膽戰地退到了很遠的地方。
而暗衛們也都嚴陣以待,手搭在了劍柄上,隨時準備拔劍。
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龍孤雲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這個時候,北冥辰說話了。
他語氣無比冰冷,甚至帶著一些憤怒,低喝道︰
「軍中逃兵者,如何處置?」
話落,七八個跪地者紛紛身體一抖,臉上一下子沒了血色。
北冥辰語氣又重了幾分。
「告訴本殿,逃兵該當何罪?」
或許是被逃兵之罪嚇得,又或者是因為北冥辰身上的氣場太過強大。
問了兩遍,這七八個人的身子越抖越厲害,到最後有兩個承受不住壓力,竟原地暈厥了過去。
見無人說話,北冥辰冷著臉問其中一位暗衛。
「你來說。」
那暗衛連忙一臉嚴肅道︰
「上陣將士臨陣月兌逃,當即處死,事後逃兵,罪上加罪,軍棍五十下除外,家族也會受到牽連,抄家,發配邊疆。」
話落,連姜果果都臉色一變。
她深知逃兵沒好下場,但沒想到龍陽國的律法,逃兵是要株連族人的。
且那軍棍她知道,她曾在一本游記里看見過,任何軍棍打起來,那可都是往死里打的。
二十下已經是酷刑。
這足足五十下,前三十下能要人命。
剩下的二十下,全全就是打給其他人看的,相當于鞭尸。
看這些逃兵一個個抖如糠篩,北冥辰的臉越發陰沉。
他咬了咬牙,揮手吩咐道︰
「帶下去,押送回軍營。」
等待他們的,將會是嚴厲的,無法挽回的結局。
那幾個人一听要將他們押回營里,瞬間慌了。
「世子殿下求求你了,你殺了我吧,我不能接受軍法處置啊!」
「饒命啊世子殿下,小的家中尚有三歲稚兒,六十老母,不能啊!」
一聲聲求饒在林間回蕩。
他們有的人害怕連累家人,想讓北冥辰將他們就地處決。
而有些依舊怕死的要命,一個勁兒的說著自己上有老,下有小的話,祈求著逃過一劫。
只是軍中紀律嚴明,北冥辰又是從小在軍中長大的,心里清楚,這要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軍心必然不穩。
那後果,是他無法承受的。
這關乎到一國存亡!
所以即便是背上冷血殘忍的罵名,他也不會有半分留情。
「拖下去,綁了!」
不容置喙的冷喝聲響起,得了命令的暗衛瞬間走上前,將幾人押了下去。
其中幾個小兵想要反抗,奈何暗衛們都是經過殘酷訓練的高手,根本不是這些雜魚能夠對付的。
很快,哭喊聲便隨著暗衛利落地一擊手刀,消失不見。
看著那些暈了過去,被五花大綁了的逃兵們,姜果果選擇了沉默。
即便知道怕死是天性,每個人都會怕死。
但她不會在這種時候,跳出來當聖母,與北冥辰唱反調。
她知道,自己若是開口求情,這幾人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只是,這樣的情況,她不會拎不清。
軍營之中,是不能夠隨便講情面的。
軍令如山,鐵律必須遵守。
否則一旦上了戰場,軍心不齊,將士們都毫無約束力的散漫著,必輸無疑。
到時候死傷的,或許將會是更多的將士,甚至是無辜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