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著,索性就爬了起來。
想到自家二哥和張翠兒都需要觀察一夜況,姜果果便又出了房門。
她剛想敲響大哥與二哥所在的房間,然後自己進去看一下情況,就發現窗前亮起燭火,應該是大哥按照她的囑托,正打算起夜查看二哥情況。
姜果果剛打算敲門進去,里頭便傳來了兩兄弟的對話。
這種黃紙糊的窗戶隔音效果屬實不好。
再加上大哥二哥所在的房間,正好偏處角落,他們並不設防。
很快,二哥略帶憂心的聲音便傳了出來。
「哥你說,咱妹兒能接受老爹不?我發現小妹可不是一般的女娃子,她總給我一種睿智的感覺,總之比我聰明多了,這麼些年爹也不著家,一門心思撲在軍營里,小妹不會怪咱爹吧?」
姜天俊听了姜天杰的話,也是眉頭緊鎖的樣子。
「咱家小妹的確是非同一般的,不能拿她當孩子糊弄過去,還是讓咱爹給小妹道個歉的好。」
「還得給娘親好好道個歉,給阿女乃重重磕個頭!」姜天杰如是道。
姜天俊聞言同樣點了個頭。
「對!要不是咱兄弟前陣子被調派到了這里,還不知咱爹原來就是西境的大將軍呢!」
「是啊,在外面這麼威風得意,卻只顧軍營里那些事兒,要是咱們沒來,這爹估計都快把咱給忘了,有這麼當爹的麼?」
兄弟倆盡情吐槽著自家老爹,覺得這是個不靠譜的爹。
而在門外的姜果果卻是一臉的震驚,推門的手已經舉在半空,久久沒動過了。
她當然會震驚。
雖然從先前的蛛絲馬跡中,姜果果已然猜測到,她那便宜爹也必定在軍營里。
卻是不知道,這爹非但在軍營,甚至還是個大將軍!
那從軍級上說,她爹與虎叔是平起平坐的?
這也太離譜了!
姜果果又繼續按兵不動的偷听著牆角,很快知道了另一件事情。
原來她那臭爹爹早就隱姓埋名了,換了個叫「姜巒峰」的名字,暫時隱藏了自己叫姜文生的身份。
不管出于什麼目的,這名字一換,又這麼些年小心謹慎著不回家中,自然沒人知道他的真是身份。
也難怪連北冥辰都沒有查到。
聲名赫赫的鎮西將軍,居然就是姜果果她爹!
這一刻,姜果果心里是怨的。
這些年她與娘親和阿女乃在老家過得有多辛苦,她那便宜爹怕是根本就不關心!
家里最困難的那一年,便是連兩個哥哥也被征兵入軍的那一年。
所以大哥跟二哥估計也不知道,他們走後,家里這麼困難。
連大哥和二哥都不知,那她那便宜爹肯定就更不知道了。
哎,造孽啊,這一切似乎都是必然會發生的事。
那會兒村頭有個那樣不知恥的村長一家,即便那時父親知道家里困難,捎來銀兩,怕是也不會落到她們一家人手中。
到頭來,這幾年的苦是逃不掉的。
只希望等她見到親爹時,他能給一個完美的解釋。
否則她是絕對認同不了這個爹的,即便阿女乃和娘親都還在遙遠的夕陽村等著他,她也不會原諒。
拖著一絲疲憊的身體,姜果果重新回到了自己房間。
這時,北冥辰還沒回來,本就心有郁悶的姜果果就更難受了。
花欣見此,想要安慰幾句。
他想了想道︰
「主子,您父親是鎮西將軍,屬下倒是有些了解。」
姜果果瞬間眼前一亮。
對啊,花欣也就是近一年來到她身邊的,在那之前,可是一直待在北冥辰身邊的,這些事兒必定知道一些。
「快快講來。」
姜果果已經有些迫不及待起來。
她倒要听听,這鎮西將軍究竟什麼情況!
花欣見主子提起了精神,便是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主子,鎮西將軍的確是近五年崛起的,他一路從最末等的柴火兵做起,五年不到的時間便成為了鎮守西境的大將軍,一時間引起很大的風波。」
姜果果聞言心下駭然。
五年時間,別說是做到大隊長了,便是做到個小隊長,怕是也極其困難吧?
她老爹是怎麼做到的?
隨著花欣的介紹,姜果果終于了解到,原來她那便宜爹這五年,吃了這麼多苦,並且直到現在,暗中還有很多不滿地眼楮正在盯著他,隨時準備將他拽下馬來。
據說鎮西將軍很有治軍頭腦,對于兵法這些更是有著連一些老將都佩服的魄力。
本身又是個有著一身武力的實戰派,立過幾次大功後,便被暗中巡查戰勢情況的皇帝看中,並委以重任了。
按理來說,這不符合律法。
但听聞當時西邊境的戰況十分不容樂觀,國門隨時可能被沙國攻破。
而當時在朝文武百官中,竟無一人站出來領兵。
那些表面舉大旗,喊口號,想要執掌軍令的幾個王爺和大族,大多只是看重這兵權,實則根本沒什麼軍事大才。
所以皇帝便力排眾議,直接把她那便宜爹拎了出來,收攏軍權的同時,委派一個沒有身份背景的後起人才來指揮作戰。
到了那個時候,她那便宜爹便已深知自己扛下了重擔,輕易不可能退了。
听到這,姜果果心里對便宜爹的怨氣便是少了幾分。
既然是以那樣的方式身在其位,那麼一切就由不得自己了。
她爹這些年應該也是如履薄冰,過得甚是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