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無憂挑眉︰「她是自己痛起來的,也是你自己找上我的,我好心好意救她,你怎麼還誣賴上我了?我還有事,沒空和你們在這兒浪費時間。」
她本來就是來看熱鬧的,傅柔沒見到刺史,本來心情已經很糟糕,還被她戳破狐尾草的事情,現在臉都綠了。
綠的真好看啊。
明無憂心情舒暢極了,熱鬧看完,當然要走。
雲子墨越發確定,狐尾草的事情明無憂就是故意的。
「站住!」
他一把抓住明無憂的手臂,沉聲說道︰「狐尾草的味道到底怎麼除?你原原本本地說出來!」
「怎麼?」
明無憂瞥了他握住自己手臂的那只手一眼,「我不說你想用強不成?你們雲家的人都這麼蠻不講理?」
雲子墨的手僵了一下,收回來,但卻跨步去攔住明無憂︰「我不是不講道理,只是想幫柔柔去掉狐尾草的味道。」
「你是大夫,不是嗎?你們百善堂號稱醫者仁心,救死扶傷,柔柔現在是病患,你是江州的醫仙,你不該幫她嗎?」
明無憂笑出聲來︰「百善堂救死扶傷,那麼你的柔柔是死了還是傷了?她好好地站在這兒,還能搞出各種小動作來,她活得旺著呢。」
「多的是人需要我救死扶傷!而你的柔柔,真沒那個必要。」
「姐姐……」傅柔雙眸含淚,哭泣道︰「所以哥哥說的是真的,你是特意給我用了狐尾草?你現在就這麼討厭我嗎?」
明無憂對傅柔這副捏著嗓子,全天下的人都對不起她的模樣感到一陣不適,有點犯惡心。
明無憂冷聲說道︰「別矯揉造作地喊我姐姐,我听了想吐。」
隔夜飯都能吐出來的那種惡心。
傅柔僵在那兒,臉色發青發白,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我就知道,姐姐還是怪我離開了明家和爺爺,可我的身世不是我自己能決定的,我也沒想到,我還會有哥哥……」
「嗯。」明無憂冷笑︰「你有哥哥了,以後找你哥哥吧,別來煩我!」
明無憂不想和她糾纏,話落便要走。
雲子墨見傅柔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心疼欲死,對明無憂的厭惡頓時又泛了起來,「你怎麼這樣說話?你們好歹在一個屋檐下生活了那麼多年!」
「我看你就是覺得她有了新的身世和家人,有了哥哥和親人,而你沒有,你便嫉妒她吧?」
「告訴你,我雲家在京中家大業大,族中人也不少,她除了我,還有三個哥哥,她以後回到家中,便是所有人捧在手心的嬌嬌女!」
明無憂一聲嗤笑︰「那你們還不趕緊滾回京城去!」
雲子墨被那囂張冷漠的氣焰惹的火氣上頭,口不擇言道︰「就你這種性格,注定不可能有人疼你寵你,活該是個孤家寡人!」
明無憂的腳步停了停。
她回過頭去,目光極其冷沉地看了雲子墨一眼,「那我祝你疼她愛她寵她一輩子,死都不會後悔!」
話落,她大步離開。
「……」雲子墨被她那過度冰冷的眼神掃的僵了一下,回過神後咬牙說道︰「我自然會疼寵妹妹一輩子,死都不可能後悔,你等著看吧!」
但話說完之後,他又覺得可笑。
自己的妹妹自己寵,要明無憂看什麼。
雲子墨轉向傅柔︰「好了柔柔,你不是不舒服嗎?我們也回家吧。明無憂說的話你不必放在心上,別理她。」
「……」傅柔牽強地笑了一下。
實際上,明無憂被雲子墨撂了狠話甩了傅柔還是很高興的,心里罵了一聲活該!
可是想到自己身上狐尾草的氣息,以及今日還沒見到劉刺史,那一點點的高興,頓時消失了個干干淨淨。
沒有女子能忍受自己身上泛著臭氣,傅柔更加不能。
信物的事情也是懸在心頭的一把刀。
怎麼辦?!
……
明無憂回去的路上,靠在馬車上假寐。
傅柔和雲子墨那一對兄妹,並未對她造成多大的影響。
反正,她本就對雲子墨不抱什麼希望。
她對戰王府雲家人也沒有太深的感情,只是覺得前世他們保家衛國,前世慘死太冤屈罷了。
今生想要認回身份,也是不願讓傅柔如願,不願自己的東西被別人拿走。
僅此而已。
她現在心里只惦記著如何讓傅柔倒霉,難看。
「彩月,我瞧著傅柔是不會放棄找劉刺史的,應該還會找‘表弟’。」明無憂打著團扇,懶懶地說道︰「你這次讓雷傲下手再狠點,多敲一點銀子。」
彩月點點頭︰「奴婢明白,她的銀子除了這些年小姐和老爺給的,要麼就是偷偷蠶食了明家的產業得來的,奴婢當然不會客氣了。」
「知道就好。」明無憂打了個小哈欠︰「我困了,到了船行再喊我呀。」
「奴婢明白。」
彩月小心地給明無憂蓋了個薄毯,然後接了扇子去幫她打。
……
傅柔回去別院之後,不出意外找了秋棠繼續聯絡刺史表親。
這一回,表弟獅子大張口,要三萬兩才肯把消息賣給她。
傅柔心都在滴血。
三萬兩可是淮州那邊的所有鋪子兩年的收入了。
她這些年雖然偷偷攢下不少,但是傅明廷就是個吸血鬼,也瓜分了她不少,所以她自己的現銀並不多,如今只剩下不到四萬兩了。
可是一想到信物,傅柔又咬了咬牙,應了。
這一次交銀子的時候,傅柔親自去了。
她穿著白色的廣袖流仙裙,帶著維帽和面紗,和表弟再三確認︰「你是說,刺史大人下個月初三會陪著妻女一起前往京郊菩提寺上香?」
「是啊。」表弟叉腰說道︰「表姐和表姐夫要一起去給孩子祈福——我表姐懷孕了,你打听一下就知道。」
傅柔最近一直盯著刺史府,當然知道刺史夫人懷孕的事情,當即便信了三分。
她又問︰「那……刺史大人上香是不是要封鎖寺廟,我怎麼進去?」
「不會封鎖寺廟的。」表弟大手一揮,說道︰「我表姐說了,封鎖寺廟是阻礙菩薩的香火,是大不敬,會攔了肚子里孩子的福氣,所以他們那一天是便衣過去的。」
「你只管那日去燒香,自然能見到人。」
「可是——」傅柔皺眉說︰「無人引薦,我怎麼和刺史大人說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