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殺人不過頭點地,你這畜生心性,遲早會死得莫名其妙。」
「她昏過去了」
街道上還在嘈嘈雜雜的,他其實當時並沒有陷入深度昏迷,但依稀的能听見那個年輕人的聲音。
有個女人來到他身邊,給他的體內輸入了一道精純的星力。他幾乎能感覺到體內的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愈合。
「你是誰?這是十方城,你居然敢管我的閑事。」
似乎是肖承才的聲音,听上去有些奇怪,氣急敗壞的感覺。
他依舊不能睜開眼楮,腦袋昏昏沉沉的,然後,听到更多的聲音。
「這兩個人膽子真大,連肖承才的事情都敢管,還動手打了他,快走快走,待會護城軍就來了。」
然後,听見那個年輕人似乎頓了頓,然後有些不耐煩的聲音傳了出來。
「你叫肖承才還是肖蠢材?剛才沒听清楚,要不你再給我介紹介紹。不過我對你不感興趣,你最好趁著現在趕緊逃,免得待會死了都沒地方說理去。」
他在心中听著這樣的話,第一次有一種舒坦的感覺從心里面生出來。似乎有一個人在替他出氣的樣子,很溫暖。然後,又听見了肖承才的聲音傳了過來。
「*」
緊接著又是轟的一聲,也不知道是不是肖承才飛了出去,場面亂哄哄的,一些看熱鬧的人紛紛朝遠方跑了,不一會就安靜了下來,他想努力的睜開眼,但體內的星力還有些浮動,他辦不到。
場面安靜了下來,他只能感覺到,似乎周圍安靜了。然後,就听見肖承才帶著一絲恐懼的聲音傳過來。
「你不敢殺我,我是十方城城主的兒子,你殺了我你逃不掉。」
隨後,又是年輕人的聲音,似乎在問著誰?
「逃,我為什麼要逃,你爹很厲害嗎?哎,在這個拼爹的時代,有個好爹真的能當畜生。還沒醒嗎?」
「嗯,體內星力混亂,應該是以前留下的暗傷。」
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他能感覺到女人的聲音很平靜,似乎沒覺得眼下的事情有多嚴重。但他心中卻明白,現在應該醒過來,然後想辦法逃城去。
然後,他開始控制著自己的星力,腦袋卻更加沉重了一些。他連一個手指頭都動不了。
「你,你等著,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
這是肖承才的聲音,他在心中想著,這樣帶著恐懼的感覺,似乎他剛剛經歷過。然後,他就听到那男子傳來帶著一絲玩笑的聲音。
「哦,你提醒我了,我應該毀掉你的氣海,那樣,就能讓你跑得慢一些。」
他被這個聲音弄得有些想笑,先前肖承才也說過這樣的話,不過卻是兩種感覺,這個時候,他勉強的動了動手指,然後有些高興,「手指能動了。」
他在心中這樣想著,緊接著便睜開了雙眼,又是一陣眩暈的感覺,然後是背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讓他幾乎馬上又要昏過去。
「醒了嗎?你家在哪里?」
他看清了這個年輕人,帶著溫和的笑意,眼楮很明亮,給人一種很親切的暖意。他張了張嘴,「十方城商家,朝前走繞過兩個巷子就到了。我們要趕快逃出去。」
他幾乎是強忍著眩暈說出了這句話,可那年輕人似乎一點都不著急。這時候,肖承才已經跑遠,並且傳來了歇斯底里的吼聲,「你給我等著,我一定要讓你們後悔。」
之後,年輕人似乎和扶著他的女人對視了一眼,都露出了笑容。
他听見年輕人說,「運氣不錯,小家伙,你休息一會吧。」
然後,又是一股柔和的星力涌入了他的體內,他再也沒有任何反抗的力氣,徹底昏迷了過去。
吳良站了起來對著金絲雀笑了笑,「他應該不是你當時救下的商丘雲吧?是不是一家?」
金絲雀點了點頭,「如果真是前面的商家,那應該錯不了,看來商家在我之後又遇到了什麼大事。這小家伙應該是商丘雲的兒子,看上去有點像。不過當時,商丘雲並沒有兒子。」
吳良笑了笑,「走吧,先把這家伙安頓一下,等他醒來就清楚了。」
金絲雀‘嗯’了一聲,隨後又對著吳良說道︰「你不怕十方城找你麻煩?」
「嘁,一群跳梁小丑而已,走吧。我們等著他們找麻煩,嘿嘿。」
他這樣有些無賴的樣子,在陽光中倒是看上去別有一番韻味。金絲雀也就笑著點了點頭,隨後便讓吳良背著商洛河,朝著商家走過去。
醒來的時候,是在自己的床上。周圍很安靜,房間空鬧鬧的,能夠換錢的東西都已經賣了,父親倒台之後,家里面便冷清了下來,丫鬟僕人都散去了,諾大的商家也只剩下他一個人。
他的思維還有些混亂,並沒有從以往的悲觀之中走出來,這時候,一個女人打開了門,看著他,露出一臉驚喜之色,「你醒了?太好了。」
商洛河想起來,但似乎身上被包扎過,肋骨被踢斷了一根,所以很疼。
金絲雀對著他柔和的笑了笑,「不用起來了,你傷了肋骨,雖然我用星力給你接上了,但三天之內都難以下床。」
「還沒多謝前輩的救命之恩,不知道怎麼稱呼前輩?另外,另外的那個前輩呢?」
他想了想,當時救他的應該是那個年輕人,不過,眼前的這個人給他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他有些想不起來。
「我叫金絲雀,不是我救的你。不過,二十多年前,我救過你父親。」
金絲雀來到床邊坐了下來,對著商洛河笑了笑。
隨後,商洛河猛然間想起,在他還沒出生的時候,父親似乎說過他被一個叫「靈雀大聖」的前輩救過,還囑咐他要認真修行,將來才有機會報恩。
「你是靈雀大聖?怎麼會?」
他有些想不通,雙方之間原本就是雲泥之別。父親被救過一次,但對于報恩也知道多數只能藏在心里面,直到有一天,他看見了十方城發下的肖像,上面在通緝金絲雀和吳良,他一眼就看出來畫像中的女人就是他們家的大恩人,當時心中也沒做多大的想法。
但現在又不一樣,因為他們來到了十方城,而且,正在被通緝。
這時候,吳良也走了進來,看著商洛河有些虛弱的樣子,笑了笑,「怎麼樣,死里逃生的感覺很棒吧。」
這種幾乎是以朋友之間平淡的語氣,以一個施恩者的方式說出來,卻讓商洛河體會到了已經很久沒有的溫暖。
他的鼻子有些酸,當時的情況,本以為絕望了,峰回路轉之下被救,到現在為止,他的心中也是不平靜的。
他咧嘴笑了笑,想起在昏迷期間吳良說的那些話,心中覺得吳良應該是一個很爽朗的性子。
「前輩再造之恩,商洛河沒齒難忘。」
吳良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前輩後輩的听得有些讓人厭煩,你可以叫我吳良,哦,吳叔之類的。我比你打多了,你和我兒子差不多大,性格很不錯。看到你,我會想起我兒子來,你們應該能成為好朋友。」
當了父親之後,心中總會時不時的拿兒子和別人家的兒子做對比,尤其是看見晚輩有出息的時候,總會覺得有些欣慰。吳良會在潛意識當中覺得,自己的兒子吳狼也許需要這樣一個朋友。
他將全部的過程看在眼里,商洛河那雙眼神有不甘有埋怨,最後卻是冷靜下來,哪怕實力懸殊之下,也沒有低頭的樣子,讓吳良很欣慰。
「那應該是我的榮幸了,吳叔,你能收我當弟子嗎?」
商洛河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中其實十分忐忑。他的實力太弱,距離魂動境界還有一段路要走,他不知道吳良現在的境界,但能夠隨意的將肖承才打發掉,應該是神話境的樣子吧,他在心中想著。
吳良並沒有馬上回答他,而是仔細的看了看商洛河,問道︰「為什麼?為了報仇嗎?」
商洛河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仇必須要報,但我想變得強大起來。這段時間看到了很多事情,而且,我從外面的一些販夫走卒空中知道,亂世快來了。在亂世里,懦弱和自卑都是不需要的,只有變強了,也許才能活下去。」
他的這番話卻讓吳良眼前一亮,心中對商洛河的印象又好了幾分,隨後便哈哈一笑。
「你知道我們正在被通緝,你還敢拜我為師?」
商洛河笑了笑,有些不以為意,「有靈雀大聖在,小小的十方城,就是跳出來一頭巨龍,都得乖乖的趴下。這麼說,師父是答應我了?」
吳良為商洛河的聰慧感到吃驚,「這是一顆好苗子,如果在戰場上有這樣敏銳的觀察力和推斷力,以後一定會成為一顆戰將之星。」
他在心中這樣想著,隨後點了點頭,聲音顯得親切不少,對著商洛河笑著說道,「原本也是要帶你走的,緣分這東西不好說。第一次能踫見你的父親,這次又踫見你。再丟下你在這邊吃苦,心里面總會覺得有些過不去。你既然要拜我為師,我自然會答應你。不過,我們馬上就要離開這里了,你需要修養三天,我們便在這里待上三天。」
「然後,你可以和我說說商家發生的事情,三天之後,我們就不能逗留在這里了。這些仇恨,我們盡量在三天之內解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