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磨從混沌戰場離開之後,便來到了魔獸森林深處。看著入眼處竟全部都是弱小如同螻蟻一般的魔獸,不由的深深皺起了眉頭。
「怎麼會這樣?我族竟然衰落至此?」
他修為強大,幾乎是神念掃過,便將整個森林深處上萬里的魔獸都觀察了一番。他本就是魔獸中的大能一般存在,雖然在太古世界被鎮壓了上萬年,修為跌落至窺道境界,可在這一界來說,幾乎是頂階的存在了。
他存身于上古世界,並不知道神武大陸的力量體系。所以,當他看見幾個修己身的人族後,便自認為人族衰落了。
但當他看見魔獸一族竟然比人族更加衰落後,心中便如同壓下了一塊大石頭一般,變得沉重起來。
對于他來說,眼下急需要找到一個地方去修養調息,自身的實力雖然跨過了修己身的階段,但比起到達修己身巔峰的那些人族來說,也並沒有多少優勢。
他殺的那幾個修己身之人,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但如果他們之中有三個人到達修己身的巔峰,那自己的境況便堪憂了。
他不知道人族到達大聖境的人數有多少,但初步估計,應該不下十人。而人族當中,也會有一些是具有上古血脈的,這些人的實力有沒有到達窺道境界他都一無所知。
本來打算找到魔獸一族的王族,然後進去給他們一些好處。看在血脈關系上,還可以培養一些弟子,算是在這個界中留下一點星火傳承,但眼前的一幕卻讓他陷入了深深的失望之中。
這個時候,一些低階的魔獸發現了他。幾乎是出于本能一般,三五成群的朝他圍了過來。
魯磨怒極反笑,他想看看這些魔獸想干什麼?
魔獸們並沒有和魯磨客氣,將近上百只魔獸分成了二十個小隊。列隊完畢之後,便對著魯磨一齊攻擊起來。
這樣的攻擊魯磨並不放在眼中,太過低級的能量集合,又是靠著魔獸本能血脈所激發的能量,對他來說幾乎是小孩子耍的有戲一般,只有魔獸到了將階之後,所星城的戰斗力才會對他形成威脅。
所以,他幾乎是立在上空一動不動,任由那些魔獸的攻擊落在自己的身上。
那是一道道的光,五顏六色的光柱如同實質一般,它們攪動了星力,便如同一道道的集裝炮一般。轟隆隆的落在了魯磨的身上,四周的巨樹被氣浪掀翻,一顆直徑達到兩米的巨樹更是從中間爆開,遮天蔽日一般的朝著魯磨砸了過來。
在魔獸們的眼中,魯磨是人類。這該死的人類竟然敢來到魔獸森林深處,他們會讓這人類受盡摧殘而死。
而在魯磨看來,這些原始的攻擊甚至都無法破開他周身自帶的護體神光。便是那些恐怖的氣浪,也只是吹動了他那一頭紅發而已。而那顆巨樹更是尚未砸下來,便被魯磨隨手一揮,化成齏粉。
「哼,一群未開化的懵懂魔獸,就這般實力也敢對我不敬。」
四周傳來魯磨的冷笑聲,那聲音如同是自然界的規則一般,讓魔獸們听在耳朵里如同黑夜中被驚雷劃破,他們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開始顫抖起來。
之後,便看見魯磨額頭上的那道火焰圖騰,散發著懾人的光芒,一股恐怖的氣浪從他身體之外開始朝著四周瘋狂宣泄出去。
近白頭魔獸被這氣浪掀飛,如同一個又一個沉重的沙包一般,下餃子一樣的落在地上,草屑和樹木亂飛。
可魔獸畢竟是懵懂狀態,他們出了天生的知覺外,還有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本能,就好像他們從出生的那一刻開始,便被賦予一種使命一般,那使命便是有朝一日,殺光人族,統一世界。
于是,越來越多的魔獸如同螞蟻一般的朝著魯磨圍了過來,魯磨皺起了眉頭。
隨後,似乎是有些憤怒的看著越來越多的魔獸群,對著圍過來的魔獸怒吼一聲。
「吼」
這一吼如同巨龍騰空之時的呼喊,帶著一種上古血脈的威壓,還有更多的東西,是這些魔獸根本無法理解的規則。
魔獸們停了下來,看著遠方立在空中的人類,雙眼露出了迷茫之色。
他們從那空中的人類感受到了一種熟悉,一種來自父祖血脈的召喚,和更多的如同面對王者一般的氣勢。
而另一邊,又出現了一聲巨吼,這聲吼卻是來自魔獸內部,一只體型高達數丈的魔猿發出的聲音。
幾乎所有的魔獸在听見這個聲音後,都朝著兩邊散開,如同正在接受檢閱的士兵一般,雙目中露出一種激動和崇拜。他們是魔獸,天生好戰的魔獸。
而這只魔猿,是他們這一千魔獸里面的首領,唯一的一名將階魔獸。
魯磨的臉色平靜了下來,看著朝他走來的魔猿,心中稍稍好受了些。如果他連父祖血脈的召喚都用出來,還是沒能找到一些優秀的魔獸,他可能會徹底死心,找一個安靜的地方,默默的等待著太古之門的開啟。
他想要讓這一界的魔獸一族變得強大起來,可這並不是他一個人能辦到。上古時期的大戰,包括魔獸和人族之間的互相攻伐,都不是一個人能夠改變的格局。
戰爭,給他帶來了血一般的教訓。而已經成為過去的歷史,教會了他該如何去統領魔獸一族。
那魔猿很快便來到了魯磨的跟前,雙眼中也是一片迷茫,他是這群魔獸里的統領,在百年前便已經生慧,也懂得了一些人族的語言,他開始嘗試著和魯磨溝通。
「你,你是誰?我從你身上感應到了來自父祖的血脈之力?如果你是人族,並且以陰謀手段奪下了我父祖的血脈力量,那今天無論如何你也別想離開。」
魯磨聞言,卻是有些意外的笑了笑,「哦?你難道不知道我的強大?憑你,加上你們這些懵懂的手下,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那魔猿雖然個子大,但並不是莽撞之輩,在听完之後,便沉默了一番,隨後對著魯磨說道︰
「沒錯,你說得很有道理,我的手下的確都是些懵懂魔獸。可他們大多都擁有父祖的血脈傳承,假以時日,一定會變得更加強大。而你,我雖然感應不出你的力量,但我知道,我魔獸聖城之中,一定有能夠大敗你的王族。所以,請你告訴我你的來歷。」
他這般說著,顯得有理有據的樣子。而且作為魔獸謙卑卻並不給人狂傲的感覺,魯磨心中對于這魔猿便生出一些好感,隨後對著魔猿哈哈一笑。
「你的感應沒錯,我叫魯磨。從上古時期便被可惡的人族封印在了這一世,我是蠻荒聖族血脈,你帶我去你們的魔獸聖城,我想要過去了解一些情況。」
那魔猿露出一臉思索之色,但雙眼中對于魯磨卻並不相信的樣子,他想了想,便對著魯磨點了點頭,「帶你去可以,但我需要你現出你的真身,不然,請原諒我簡嘉平不能帶你過去了。」
魯磨聞言皺著眉頭,有些不喜。他是和人,堂堂太古聖族血脈,蛟龍之後。他的尊貴便是在太魔界也是數一數二,眼下這些螻蟻竟然要求自己在他面前展露真身,實在可氣。
想到這里,他不由冷哼一聲,看了看魔猿,「你好大的膽子,難道你的父祖沒有教會你們對于聖祖血脈的尊敬嗎?」
簡嘉平沒有生氣,他雖然是魔獸,開慧不久,但多少知道一些禮儀問題。他明白他的說法會讓對方感到難堪,但他思維簡單,想不出更好的辦法,所以,也就執拗的說道︰「我簡嘉平生慧于百年之前,但體內的父祖傳承並沒有多少。萬年歲月,到了我們現在的這一代,血脈之力消失得很嚴重。所以,我連我的父祖是誰都不知道,你說的這些,我也不懂。」
魯磨心中一陣驚訝,看了看魔猿簡嘉平,心中有太多的疑問,這一界的太初之力太過薄弱,導致了魔獸體內的父祖血脈遲遲難以覺醒,而經過上萬年的演變,會到達現在的程度也極有可能。
想到這里,他心中有有些難過,魔獸一族雖然天生強大,可在未能開慧之前,幾乎都是處于被人族欺凌的存在,他嘆了口氣,對著魔猿簡嘉平說道︰
「你血脈之力很弱,我不怪你。我可以幫你開啟父祖血脈的傳承,你過來吧。」
那魔猿沒想到魯磨會這樣強大,而且,魯磨說的如果是真的,那他肯定是魔獸一族無疑了,他想了想,也就慢慢的走了過去。
之後,魯磨咬破了自己的手指,一滴鮮血滴在了魔猿簡嘉平的額頭上,隨後,便又听見他念出了復雜的咒語。
咒語如同大自然的規則一般,在四周回蕩。
而那滴鮮血,更是剛剛接觸到魔猿的額頭便發出一道金色刺眼的光芒,將方圓數十米都籠罩在一片金色中。
那魔猿簡嘉平更是覺得被一股奇異而又巨大的力量籠罩,似乎周身的血脈都開始急速流動起來。
「啊~」
開啟父祖血脈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在整個魔族,也只有聖族血脈或者父祖血脈才能以精血替後輩開啟傳承。所以,簡嘉平會覺得痛苦難當,體內的血脈會到達一種恐怖的高溫。
他的四周更是在那股高溫下開始燃燒起來,一些低階的魔獸幾乎是出于本能般的四處散開。
之後,便看見簡嘉平的全身開始出現一個復雜的魔紋,那魔紋從額頭一路向下,直到將他的全身完全覆蓋。
而那股幾乎快要燃燒的力量,更是一瞬間便順著魔紋流動起來,暗紅色的魔紋散發著陣陣紅光。
如此過了將近半個時辰,魯磨才平靜的收回了手指,之後又嘆了口氣。
簡嘉平體內的父祖血脈的確太過稀少了,哪怕是他擁有窺道境的實力,開啟魔紋也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他此刻只覺得體內涌來一股疲倦,但好在他本身實力強大,倒也強制的將其忍了下來。
而那魔猿簡嘉平,在安靜了半個時辰之後,終于睜開了雙眼,如同星辰一般的眼中,好像第一次看到了這個世界一般,帶著一絲迷茫,還有更多的是對魯磨的尊敬和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