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天歷852年夏,天氣晴朗……info
陽光透過窗戶射進來,西天王有些懶散的伸了個懶腰,用手遮了遮刺眼的陽光,然後精神抖擻的穿衣起身。
打開房門的時候,整個小院靜悄悄的,偶爾會有鳥叫聲傳過來,讓西天王的心情愉悅不少。
這段時間他的確是成長了,昨天又帶著一千護衛隊從野外長途奔襲,回到西天聖城。他心中已經了一全套的訓練計劃,為此他專門找過軍中的一些熟悉軍略的老兵,從老兵那里掏了些干貨出來。
今天的氣氛有些奇怪,主城靜悄悄的,他帶著三個部下,漫步的來到大街上,看著形色匆匆的百姓,嘴角泛起點點微笑。
然後,他遠遠的看見城門口跑來一個身受重傷的士兵,之後便大聲的對著聖城的子民喊了出來,然後昏迷了過去。
「前線大敗,城主敗亡。魔獸已經攻入內城,上百座城市毀于一旦。」
這樣的消息頃刻間便引起了整個街道上的混亂,但更多的人是覺得不知所措和難以置信。不一會便將那個昏迷的士兵圍了起來。
西天王和他那三個部下也是如此,隨後,西天王便停了下來,皺著眉頭。隨後便對著身後的郭鳴峰招了招手,冷聲說道︰
「此人該殺,以奇怪言論霍亂民心,你和容意去把人帶過來。另外馬上派人去前方打探父親的消息,這人居心叵測,也怕是父親在前線出了狀況。」
隨後,郭鳴峰和容意便平靜的點了點頭,之後迅速的朝著城門口走去。
一路上,越來越多的嘈雜聲傳了出來,西天王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些,他對著另外一名部下說道︰「你迅速去將城中的護衛隊召集過來,讓他們在城主府集合。」
安排完事情,他才放松下來。對于那傳信的士兵露出滿臉的殺機,心中對于父親敗亡的消息更是不屑于顧,父親西天大聖以大聖境的實力率領著一萬大軍親自前往,會敗給魔獸一族嗎?
「不能讓這個消息擾亂民心了。」
他喃喃著,隨後便看著郭鳴峰和容意將那士兵押了過來,同時還有更多的百姓朝著西天王圍了過來。
「少城主,此人所言可是真的?」
一個老者恭敬的走出人群,對著西天王拱了拱手,面露嚴峻之色的問道。
西天王皺著眉頭,隨後露出一臉冷色,用手指了指這個傳信的士兵,對著老者說道︰
「此人定是其它城市派來的細作,欲圖趁西天聖城兵力空虛的時機,引起城中混亂。老丈你無需擔憂,父親實力通天,再加上身後有一萬的護城軍為靠,怎麼會敗給那些低階魔獸。」
他這番說辭也正是大家心中所想,此刻所有人都露出一臉恍然的點了點頭,隨後便有人說出要將這傳信的士兵凌遲處死的話來。
西天王對著眾人擺了擺手,「諸位無需太過擔心,且安心在家等候。待我將這家伙親自審問之後,一定將其處死在城門之上,以儆效尤。」
說完,便讓郭鳴峰和容意拉著那傳信的士兵,朝著城主府走去。眾人見狀,心中安定下來,便也迅速的散開。
只是,這樣的消息終究如同一顆毒瘤一般,其內早已經病變的癌細胞很快便散了出來。此時,眾人依舊相信著西天大聖和那一萬的護城軍。畢竟,那樣的軍隊是他們見過的最強大的軍隊了。
城主府中,一千護衛隊整整齊齊的列在其中,他們雙眼還有些迷茫。按照以往的慣例,現在還沒到起床訓練的時間,不知道西天王將他們叫過來是為了什麼事情。
這時候,看見西天王身後的郭鳴峰和容意兩人拉著一個昏迷的士兵過來,紛紛露出一臉好奇之色。
「少城主,這人是誰,看其裝扮,似乎是我護城軍中的一員,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
西天王面色陰沉的揮了揮手,于是廣場上安靜了下來,他緩慢的坐在了上方的一個位置上,看了看那個昏迷的士兵,對著郭鳴峰說道︰「拿一桶冷水澆醒他,哼,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冒充我護城軍混亂民心。我倒要看看是哪個城池的人對我西天聖城抱有敵意。」
郭鳴峰聞言點了點頭,不一會便提了一桶冰涼的水澆在那士兵的身上。
士兵原本就受了傷,此刻被這冷水一刺激,整個人先是打了個冷戰,緊接著睜開了朦朧的雙眼,視線還有些模糊不清,但不一會之後,還是看見坐在上方的西天王,不由的流下了眼淚。
「太好了,見到少城主了。少城主快跑,前線大敗,城主被魔獸一族的化形大能擊殺,希雲統領的一萬護城軍全數被滅。眼下,從邊緣城市一路向北,已經有上百座城市被魔獸一族踐踏,死傷無數啊。」
那士兵說道這里,竟然痛苦的抽泣起來,此言一出,整個護衛隊便嘩然起來。
西天王聞言,更是氣憤的暴喝一聲,「大膽,眼下見到我還敢胡言亂語,我看你是想死想瘋了。」
那士兵見狀,心中知道西天王不信,不由的哭得更大聲了。
「少城主明鑒啊,小人死不足惜。可我是參加了整個護城軍大戰的一員,希雲統領用萬人大陣與那上古魔獸一戰,最後氣絕身亡。我因為昏迷過去,得天之顧,才僥幸從戰場上逃了回來。眼下,那上古魔獸怕是距離主城已經不遠了。少城主如果不信,可以看我帶來的記錄符,少城主一看便知。」
西天王聞言,整個人沒由來的心中一跳,仔細的看了看這個士兵,心中疑惑頓生,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懼怕讓他開始心慌起來。
他再也無法如同表面上那般平靜,那種難以置信以及來自靈魂深處的害怕和懷疑的心情,如同一把劍道一般,狠狠的刺激了一下心髒,他臉色蒼白的走了過來。
一把拉起那士兵的上衣,滿臉猙獰的將士兵提了起來,「你休要胡言亂語,我父親堂堂大聖境巔峰修士,豈會敗給那上古魔獸。你既然尋死,我這邊送你一程。」
說完,手中的星力開始瘋狂的涌現出來,竟然要對著那士兵的天靈蓋一掌拍下去。
而這時候,他身後的容意卻將他的手攔了下來,對著西天王平靜的說道︰「少城主且慢,我們不妨看一看這家伙帶來的記錄符,是真是假一看便知,倒時候再殺他不遲。」
「是啊是啊,少城主息怒,眼下事關西天聖城安危,不可草率行事啊。」
听著大家傳來的反對聲,西天城這才冷靜了下來,隨後又重重的將那士兵仍在地上,之後,便看見容意從他的懷中拿出了一枚符文,朝著西天王看去。
西天王平靜的最容意點了點頭,然後,容意才將星力注入到記錄符之中。
荒涼的戰場一片死寂,四周堆滿了護城軍的尸體。如同一個末日的畫面一般,從遠到近,從模糊到清晰。之後,更多的熟人面龐從畫面中傳了過來。
拿著記錄符文的家伙顯然在顫抖,畫面不時的抖動,但頃刻間又會清晰起來。遠方,已經蘇醒並且僥幸逃過一劫的數十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爬了起來。
更遠的地方,還有人在哭泣。于是,畫面便跟了過去。
映入眼簾的是西天大聖和希雲的尸體,那已經蘇醒的幾十人也圍了過來。
「嗚嗚,城主被殺,統領被殺。我們該如何是好?」
「我們逃吧,沒有其它選擇了,魔獸一族如此凶殘,那上古化形魔獸,竟然能將大聖境界如同殺雞一般便殺了,我們怎麼是他們的對手?」
「對,對,我們快逃。上萬的兄弟們都死了,我們留在這里能起什麼作用?」
「蠢貨,統領也死了,城主死了。魔獸一族已經攻入了我西天聖城月復地,我們這時候能逃去哪里?」
「可我們能怎麼辦?我的家沒有了,兄弟死在戰場上。我們僥幸的逃過一劫,眼下難道留在這里等死?」
「我們一定要報仇。」
「報仇,拿什麼去報仇,就靠咱們剩下的這幾十人,上萬的兄弟啊。就咱們幾十人還活著,我們怎麼去報仇?」
「那我們回主城,主城還有少城主,他一定能想到辦法,而且,城主待我們恩重如山,我們豈能一走了之?」
「不錯,我們要將這里的消息傳回主城去,讓少城主知道。我們已經竭盡全力,可最終敗亡不是我們的過錯。」
「我們將消息帶給少城主,然後便各自逃命吧。少城主平日里嘻嘻哈哈,可這次打擊太大,怕是饒不了咱們。」
「你們都逃吧,我家在西天聖城,魔獸一族殺了我的家人。我獨自回到主城去,將消息帶給少城主,是殺是剮,都看少城主的安排就好了。」
「雷子,你,你竟然如此想?」
「不用多說了,我人族之地幅員遼闊,此刻怕是西天聖城的其它城市也遭到了魔獸一族大軍的屠戮,你們不趕快走,難道等著魔獸一族援軍的到來不成?效樓大聖此次也參戰了,而且和我們城主關系不錯,你們如果逃到效樓聖城,必定能受到重用。留得有用之軀,以後方能報仇。」
記錄符文暗淡了下來,而躺在地上的士兵雷子,此刻已經泣不成聲。整個廣場都靜悄悄的,落針可聞。
「不可能,不可能。你這肆一定是假造記錄符,我要殺了你。」
安靜的氣氛並沒有持續多久,之後,雷子便看見已經紅著雙眼的西天王猛然間跳了起來,手中拿著一柄白色仙劍,以凌厲的氣勢朝他砍了下來。
雷子只覺得此次從戰場逃出來,然後又踉踉蹌蹌的回來報信,眼下少城主其實已經相信,但卻難以接受。不過他實在太累了,此刻竟然興不起任何反抗的念頭來,想著死了也好,死了便不用那樣疲憊了。
如此,他便認命一般的閉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