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良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已經過去了將近半個晚上的長夜遲遲都沒有等來天亮。
司馬春對于呆在大樹的下明顯要比蹲在破廟里滿意,就看到蹲在大樹下面的他,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哈欠連連,以至于,很快就躺在了地上,呼呼的睡了過去。
遲遲都等不來天亮的吳良絲毫沒有入睡的意圖,雖然臉上的他絲毫都沒有看出來他對當今現狀的躊躇,但是是不是躊躇,別人不知道,他自己心里知道。
听到司馬春的呼嚕聲很快傳入了耳朵里,吳良瞥了一樣司馬春,然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可是,黑暗之中,除了司馬春的呼嚕聲,吳良又听到另外的一種聲音。
「爹,爹,你要堅持,你千萬不能死呀,你死了讓女子怎麼辦呀?」
這一道哭泣的聲音直穿吳良的神經,讓吳良迅速的將目光轉向了聲音發出來的方向。
吳良順著聲音望去,發現那聲音是從距離自己不遠處的一個草叢里發出的,他把目光轉向了那草叢時,那生意仍舊在夜空里不停的徘徊著。
吳良順著聲音走去,雖然這樣的事情他見過很多,但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此時的他听到這聲音就想前去看一看。
「爹,咱們家從來就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老天爺一定會幫你的,你一定會渡過難關的。」
伴隨著女子的叫喊聲,吳良來到了草從前。
但是,縱然吳良站在了草從前,但是那女子絲毫都沒有察覺到吳良的存在,他繼續哭喊著,哀求著。
在女子的哀求聲中,吳良看清楚了對方的現狀,就看到一位奄奄一息的老者,正在坐著最後的掙扎,而身旁的女子,雖然是跪在老者的身邊,雖然臉上的表情焦急,雖然哀求的聲音感天動地,但是,對于老者的身體似乎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吳良本想過去幫幫那女子的,縱然不認識,但是在吳良看來,能夠幫助的伸出援助之手也不是一件傷天害理的事情,可是,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老者的臉上時,縱然此時天色黝黑,吳良只能隱隱約約的看到一個大概,但是,縱然是這樣,吳良都能看得出來,這老者已經沒得救了。
即便是吳良現在就去將司馬春從睡夢中喚醒,吳良相信,即便是司馬春的醫術再怎麼高明,他也不可能激活老者。
當即,吳良的嘴巴里又長長的嘆出了一道長嘆聲來。
「爹,你千萬不能就這麼走了,你若是就這麼走了,你豈不是成全了那些壞人了嗎?你要堅強,一定要肩膀。」
在吳良的嘆息聲中,在老者的奄奄一息中,女子再次發出了他那哀嚎的叫聲,可是,依舊是對老者沒有絲毫的作用。
吳良停在耳朵里,疑惑在心中,但他並沒有將心中的疑惑表現出來,因為吳良覺得自己現在就已經夠狼狽的了,根本就沒有多管閑事的資本了。
然而,正當吳良剛要轉身,就听到女子的嘴巴里發出了一道長長的哀嚎聲。
「爹!」
此聲音如雷貫耳,直接阻斷了吳良試圖離開的步伐。
雖然一听到這聲音,吳良本能的就想到那老者已經撒手人亡了,但是吳良仍舊是轉過身來,看著已經悲痛欲絕的女子。
雖然不知道女子叫什麼,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但是吳良戲中忽然有一種想要前去安慰安慰那女子的沖動。
可是,吳良的前腳剛一冒出,還不等前腳落地,女子的聲音就再一次阻攔了他的步伐。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漆黑的夜下,女子哀嚎道為什麼,就如同受到了什麼太大的委屈的一樣,而也正是這個為什麼,直接阻攔了吳良試圖前去安慰女子的步伐。
「為什麼?」
吳良也想知道為什麼,為什麼女子跟他的爹爹這個時候會在這里,為什麼他們不在家里?為什麼……
女子就宛如听到了吳良的疑問一樣,在他對天吶喊幾聲為什麼過後,他繼續仰頭對著天空說道︰「難道明城就沒有一個說理的地方了嗎?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天下的烏鴉都會這麼的黑。」
說完,那女子忽然從地上站了起來。
緊接著那女子就要縱身離開,可是,當他剛一轉身,他就看到吳良正站在自己的身旁。
「我……」
吳良一看到女子看到了自己,他趕忙就想要對女子解釋,可是,他的解釋還沒有說出口,女子就瞬間從他的身旁饒了過去。
伴隨著女子從吳良的身旁饒了過去,吳良趕忙轉身把目光投向了女子的身上。
看到女子氣洶洶的離開,就連身後的背影都顯得格外的冰冷時,吳良急忙對其吆喝了一聲道︰「姑娘……」
吳良不去吆喝女子,或許女子還不會搭理吳良,吳良這一吆喝,女子當即停下前行的步伐,轉身看看著吳良。
女子轉過身來,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吳良看到了他那張冰冷的臉蛋,以及冰冷的目光。
「你爹爹都已經去世了你就這樣走了,你這樣豈不是沒有太不尊重你的爹爹了?」
「那又怎麼樣?」
剛才的女子雖然嘴巴里發出的是飽受滄桑的聲音,但是現在,待他面對吳良的話語時,他給予吳良的卻是冷若寒冰的回應聲。
「為人子女,如果不能盡忠的話,那豈不是成了豬狗不如了?」
吳良也不知道為什麼,此時的他在面對那女子時,他情不自禁的繼續感化一下那女子,雖然那女子的態度很是生硬,但是他仍舊是想要阻攔女子,因為畢竟身為子女,老爹死了就這麼扔在這里,怎麼說也說不過去。
「那要怎麼樣?」
女子見吳良毫無休止的說個沒完沒了,終于對吳良張開了嘴巴。
「暈!」
吳良的臉上瞬間感到了一陣無奈,心想這女子怎麼會問出如此之讓人感到蛋疼的問題呢。
「哎!」
伴隨著吳良的心中的這一無奈,吳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以此表示自己的無奈。
不過,讓吳良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嘆息聲剛一落下,緊接著那個女子就放下了他那冰冷的目光以及表情,弱弱的看了一眼已經死去的老者。
「我也不想去做一個不仁不義的人,但是,我身為一個弱女子,我也沒有辦法。」
吳良一听到這話,心中猛然一怔,尤其是當他看到那個女子臉上的表情,吳良的心里也猛然變的舒暢了許多,正如那女子說的一樣,他也不想做一個不仁不義的人,但是殘酷的現實就這麼擺在那女子的面前,縱然他不想,他也沒有辦法呀。
吳良看了看那女子,見那女子臉上的表情遲遲都沒有好裝,當即,吳良對那女子說道︰「我來幫你吧。」
說完,吳良就轉身去了那老者的面前。
吳良先找了一塊松散的土地,挖了一個坑。
女子雖然就站在吳良的身旁看著吳良干活兒,但是他的目光已經不再冰冷,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感激。
雖然吳良沒有直面女子的目光,但是他能感覺到,于是吳良一邊忙碌著一邊問道女子︰「你爹是怎麼死的?」
「哎!」
女子在回答吳良的問題之前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說道︰「被那些當兵的給活活的打死的!」
「為什麼?」
听到女子說道這樣的話,吳良的腦袋頓時一怔,他隨即停下手中的活兒,看了一眼女子。
待當他看到此時的女子,臉上的表情已經又感激展變成了憎恨時,吳良趕忙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不過,吳良的目光剛一收回,就听到女子冷冷的說道︰「因為他們的王將軍想讓我做他的小老婆,我寧死不屈,他們就拿我爹來威脅我,我爹也是寧願死也不願意讓我做王將軍的小老婆,所以就被他們生生的打死了。」
「又是這個王將軍?」
聞言,吳良情不自禁的自言自語了起來。
「你也知道這個王將軍?」
听到吳良的自言自語後,那女子急忙對吳良追問了一句。
而當吳良面對那女子的追問時,吳良想都沒有想就對那女子點點頭,因為在吳良看來,敵人的敵人你就是自己的朋友。
只不過讓吳良沒有想到的是,他的話語剛一落下,那女子緊接著就沒有下文了。
這讓吳良的心里情不自禁的涌現出一道疑惑來,而在這一疑惑的伴隨下,吳良面前的活兒也干完了。
女子看到吳良挖的坑已經足夠可以放得下他的爹爹,于是對吳良答謝道︰「謝謝你,以後我會想辦法報答你的!」
說完,女子就要親手將他的爹爹放進坑里,表示入土為安,可是,那女子終究是女子,雖然挖坑這樣的事情不用他來做,但是,單純的想要自己將爹爹弄到坑里去,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甚至可以說,簡直就是比登天還難。
吳良看到這一幕,趕忙上前幫忙道︰「這樣的事情還是我來做吧!」
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當女子听到吳良對自己說道這一句話時,心里頓時一軟,就宛如觸電了一樣,到那時即便是這樣,他仍舊沒有對吳良有什麼好印象。
在吳良幫著女子將老者放入了坑里以後,就看到那女子跪在老者的墳前,用力的磕了三個響頭,起身揚長而去。
見狀,吳良急忙對其吆喝道︰「女子留步。」
听到吳良的話後,女子雖然留步了,也回頭看了一眼吳良,但是待當女子听到了吳良繼續說道︰「還不知道姑娘叫聲麼!」時,女子隨即轉過身去,搭理都沒有搭理吳良一聲,就繼續揚長而去。
面對這樣的一個女子,吳良的心中頓時感到了一陣困惑,他心想這女子到底是怎麼了,自己辛辛苦苦的幫著他,把他的爹爹給安葬好了,不說一聲謝謝也就罷了,怎麼連搭理都懶得的搭理自己呢?
吳良又將目光轉向了老者的分頭上面,看到了老者的分頭,吳良就像是看到了老者本人一樣,以至于吳良毫不猶豫的對老者發泄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