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長河現在的腿已經能行動自如,除了走路不如正常人姿勢好看,走路的速度一點也不慢。
他攥著小短鞭,坐在馬車前面駕車,面上一派愉悅。
他很久就想試試趕馬車了,驅動馬車出發的時候,他心里是有些激動的。
這可是馬車啊,連村長馬大山家都沒有馬車,可以說他們村里沒有一戶人家,能買得起馬車。
除了姜獵戶家和馬大山家有牛車,村里大部分人估計連馬都沒看見過。
虞長河駕著馬車,心里升起一股自豪感。
天色灰蒙,帶著一絲初春的涼氣,街上冷清,沒有幾個行人。
等他們架著車出了城門,霧氣還濃的像墨一般,不肯散去。
虞小憐和孫氏坐在鋪著喧軟毯子的車棚里,有說有笑。
孫氏用手扶著肚子,面帶笑意,「咱們回去的正是時候,後天就是你姥姥的生日,咱們多呆幾天,等你姥過完生日,咱們再回去。」
虞小憐點頭,擔憂道,「也不知道舅舅和舅母的關系緩和一點了沒有。」
要是他們一去,孫豐收又和徐氏吵架,鬧和離,那孫氏不得氣過去啊,孫氏現在的身體可不能生大氣,情緒波動太大,對胎兒發育影響很不好的。
提起徐氏,孫氏也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她這個弟媳婦,你要說她壞吧,她還沒干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
實打實的就是個財迷。
還是個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的主。
現用現交,勢利眼,說的就是徐氏這種人。
任誰家攤上這麼個兒媳婦,都得頭疼死。
偏偏人家婚前隱藏的很好,名聲也不錯,見啥人說啥話,給人的感覺就是這姑娘伶俐的很。
再加上她娘不會壓制兒媳婦,讓徐氏越發不知道收斂。
她弟弟又是個老實木訥的性子,最听她娘的話。
不過,這老實人一旦起了要休妻的念頭,那肯定是被逼的急了。
也不知道這段時間徐氏收斂了一些沒有,孫氏暗想,如果徐氏還是從前那副老樣子,這次她肯定支持孫豐收和她散伙。
以前她不喜歡徐氏,也就忍了,現在她有錢,大不了花錢再給弟弟娶一個回來,讓徐氏後悔都來不及。
孫豐收此時肯定已經去服役了,也不知道去的是哪塊路段,多長時間能回來。
如果徐氏將她的老娘照顧的好好的,這還好說,但凡她看見她老娘過得不好,此次她絕不會讓以前一樣忍氣吞聲。
虞長河將馬車趕的很穩,路上遇到坑坑窪窪不平的地方,他總是繞著趕,所以孫氏倒一點也沒顛到。
中午的時候,虞長河將大紅牽到河邊飲水,虞小憐和孫氏也下車活動一下。
往年這個時候,青草已經長的很高很綠了,今年因為旱的原因,只有河邊的草又綠又高,其他地方的草都是又黃又蔫,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
這還得多虧去年冬天雪大,要不然估計這帶死不活的草都沒有。
飲馬這條河,正是通向河灣子的那一條,虞長河指著水位道,「每年這河水都在堤壩中間的位置,現在下降了好多。」
看來閨女說要大旱的消息,沒準是真的。
給馬飲好水,他們又重新出發,虞小憐拿出幾個砂糖橘,一邊扒了皮往虞長河嘴里喂,一邊問虞長河餓不餓。
昨天晚上虞小憐煮了不少黏玉米和地瓜,此時正放在空間里,由于空間里面是恆溫不變的,所以現在玉米和地瓜還都熱乎著呢。
虞長河搖頭,表示不餓。
這一路上閨女一會兒喂他嘴里一個橘子,一會兒又喂一個荔枝,他怎麼可能會餓。
現在每天吃的飯菜都有油水,抗餓的很,比起以往一天兩頓稀飯的時候,不知道好了多少。
下午的時候,孫氏靠著車廂睡著了,由于車廂里有不少給孫老太準備的東西,孫氏沒法躺平,虞小憐怕馬車顛簸了時候,磕到孫氏的頭,所以一直用手托著孫氏的頭。
直到快到河灣鎮的時候,孫氏才在馬車一個晃動的時候,悠悠轉醒。
虞小憐胳膊都酸了,見孫氏醒了,立刻問她要不要喝水。
孫氏口干舌燥,一口氣喝了半瓶的礦泉水後,才問道,「到哪了?」
虞小憐趴在車窗處往外瞅了一眼,「快到河灣鎮了。」
好在春天日長,他們沒等天黑就到了上河灣村。
虞長河將馬車趕進村,引得村里人引頸相望,議論紛紛。
虞長河熟門熟路的將馬車趕到孫家門口,才發現車後還跟了許多看熱鬧的人,有大人,也有小孩。
「孫家這是來貴客了……」
「什麼貴客啊,那趕車的分明是孫豐收他那個瘸腿的姐夫嘛,這孫春芳八成是知道孫豐收挨了徐家兄弟的打,帶著她男人,來給她弟弟撐腰來了……」
有人小聲嘀咕,「來了也白來,一個瘸腿的姐夫能撐什麼腰?還不是挨打的貨。」
孫氏這邊才下馬車,就耳尖的听見了孫豐收挨打的事,立刻挺著肚子走過去。
面色沉郁的問「五叔,我家豐收挨打了?是誰打的?因為什麼挨打的?」
被孫氏叫做五叔的是一個年近花甲的老頭,是孫豐收家的鄰居,也是孫氏的堂叔,更是孫家的族長。
孫五叔一頭花白頭發,清瘦的面上兩塊顴骨很是突出,深深地眼坑里,一雙大眼楮來回打量孫氏。
他第一眼就看見了孫氏的大肚子,然後又打量了孫氏身上穿的衣服。
見孫氏問,立即繪聲繪色的將他知道的說了。
原來這段時間,孫豐收和徐氏總是三天一大吵,兩天一小吵,孫五叔沒少為他們兩口子調解,但都沒管用。
前幾天孫豐收和徐氏不知因為什麼,又吵了起來,孫豐收氣急了,就動手打了徐氏,還揚言要休妻。
徐氏被打了,就哭著跑回了娘家,叫來她娘家的兩個哥哥,把孫豐收給按著打了一頓。
孫五叔嘆氣,「豐收被打的可不輕啊,被徐家打的傷還沒好呢,就被官差拉去服役了,這徭役做的活累啊,也不知道這人受不受的住。」
孫氏一听好懸沒暈過去,頓時怒氣沖沖的沖院子里喊道,「徐氏,徐氏……你給我出來!」
小虎子騰騰的從屋里跑出來,眯著眼楮,打量了一下,才確定來人是他的姑姑,頓時撲過去抱住孫氏,哭喊著道,「大姑,我女乃有病了,三天前,我女乃就開始發熱,現在已經熱的開始說胡話了,大姑,你快救救我女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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