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些人賣水,做無本的買賣,有些不道德,但歸根結底,都是為生活所迫,虞小憐對他們根本怨不起來。
和中年大漢寒酸了幾句後,虞小憐他們一行人就離開了村子。
孫五爺做的對,不能在這村里生火做飯,真有那餓急眼的,在合伙搶他們,雖然他們人多,但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一行人又走出了十里地遠,虞小憐才讓大伙兒停下做飯。
孫五爺大聲安排,「你們幾個就撿柴禾,你們幾個就支鍋……」
孫大吉無奈的道,「爹,我們都知道,這些活我們都做熟練了,你就別跟著操心了啊,你快找個地方倒下,眯一覺,一會兒好飯了,兒子叫你。」
孫四爺道,「我都餓了。」
孫五爺附和,「我也餓了,今天吃飯晚。」
虞小憐擼起袖子,看了眼她的概念手表,下午兩點十五,早飯是清晨五點吃的,確實晚了點。
吃完飯再走四個小時的路,才能到前面的小鎮子上,那就得烏漆嘛黑的了。
「大家動作快點啊,吃完飯好走。要是等黑天沒趕到下個鎮子上,咱們就得露宿野外了。」
這可不像現代的公路,有導航,有路燈,天一黑,分不清東南西北,根本沒法趕路。
一個岔路口走錯了,就不知道走哪里去了。
虞小憐自己趕路的時候,天快黑的時候,她就找個隱蔽的地方,把馬車拴好,然後進空間里睡覺。
實在沒有隱蔽的地方,她也不在車廂里睡。
馬車可以丟,人不能出事兒。
好在荒郊野外的夜晚,也沒有什麼人會經過。
虞小憐對蘇景辰道,「照這個速度,咱們吃完飯也得一個時辰以後了,申時出發的話,天黑之前是肯定到不了鎮子上的,看來今天晚上咱們要露宿野外了。」
蘇景辰在虞小憐擼袖子的時候,有注意到虞小憐戴著的白色表盤,雖然他不知道這個東西叫什麼,但他知道,這個是時間,虞小憐通過這個東西,能更準確的掌握時間。
雖只瞧了一眼,但那白色的小圓盤上面,有兩條長短不一的線,應該是那個東西表示的時間,蘇景辰強壓住自己內心的好奇,忍著沒在人前問虞小憐。
孫大林媳婦以上廁所為由,將自己的小閨女孫滿余拽走。
等走的遠遠的,才敢把早上的那個饅頭拿出來,「吃吧,快吃!」
「娘,你真好。」孫滿余接過饅頭,便不管不顧的大口吃了起來,吃的口太大了,噎住了,便忍不住咳嗽起來。
「水,娘,給我水!」
孫大林媳婦把自己隨身帶著的水囊解下來,遞給孫滿余。
孫滿余猛灌了幾口水,將噎著的饅頭順了下去,這才開口道,「娘,等到了洛城我非給虞小憐告狀不可……」
孫大林媳婦一拳頭捶在孫滿余背上,「你說你惹乎她干啥?咱們現在投靠她家,就得看人家臉色,你再不行惹乎她,你听見沒?
有啥不順心的,你都忍忍,這可不是咱家啊,咱們到了洛城,也得住她家,你把她得罪了,對你能有什麼好處?」
孫滿余不服,「虞小憐也不是春芳姑姑的親孩子,咱們可是春芳姑姑的實在親戚,我和春芳姑姑都姓孫,我們是血親……」
孫大林媳婦又氣的捶了孫滿余一下子,罵道,「你咋啥話都敢說?可不敢胡咧咧,叫你太爺爺听見,得掰了你的牙。
你這個孩子像是虎似的,你別看那虞小憐比你小好幾歲,她一個人能從洛城趕著馬車往北來,你說她能是什麼善茬?
你沒看那天我都沒敢和她嗆聲?你有個眼力勁兒,別一天二二滋滋的,要知道見啥人說啥話,知道不?
咱們眼下得罪誰,也不能得罪她,要是她拍拍走了,給咱們扔半道上,那咱們可真是兩眼一抹黑,哭都找不著調了。」
孫滿余撇嘴,不情不願的道,「我知道了,我不惹乎她了。
娘,呆會兒你給我盛粥的時候,盛稠一些。」
孫大林媳婦見閨女吃完饅頭,娘倆找了地方方便一下,然後才回去。
讓孫大林媳婦沒想到的是,這邊才苦口婆心的叮囑完她閨女,那邊她三兒子又跑去惹乎虞小憐了。
沒錯,孫滿波逮住虞小憐和蘇景辰說話的功夫,就動手去搶他兩個閨女的小包袱。
孫冬雪見她爹動手扯她的包袱皮,就大聲喊虞小憐,被孫滿波一巴掌給臉打的腫老高。
孫秋雪當場嚇哭。
孫滿波沒想到就扯個包袱而已,他兩個閨女就哭的跟死了爹似的,「哭什麼哭?你們兩個死丫頭片子……」
虞小憐一走一過,直接抄起孫大吉剛撿回來燒火的樹枝子,對著孫滿波的後背就使勁兒的抽了他一下。
「你干啥?你咋又打孩子呢?我上次咋說的,你忘了?我說再打孩子,就別跟著我。
你走吧,別跟著我們了。」
孫滿波沒想到虞小憐真的會趕他走,一時間漲紅著一張臉愣在那里。
這孩子生下來不就是管的嗎?咋連他管孩子都不讓?
孫滿波認為虞小憐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我管我自己的孩子有啥不對,我是她們兩個的爹,是她們兩個的老子,我就打,我以前在家我天天打,也不見誰攔著,咋就你願意管別人家的閑事兒?」
虞小憐呵呵冷笑,「是啊,我咋那麼願意管別人家的閑事兒?你們老孫家的事兒,我還就不管了。
咱們就此散伙吧,你愛哪去哪去,咱們誰也別礙著誰眼。」
孫滿波一噎,散伙可不行,離開虞小憐,他們吃什麼?喝什麼?
但就這麼被虞小憐一個小丫頭片子給拿捏了,孫滿波又很不服氣。
孫滿波大聲道,「老子管孩子,天經地義,你護得了她們一時,還能護得了她們一輩子?」
「以後我管不著,但眼下她們兩個在我眼皮子底下,我就得管。」
孫滿波還想在和虞小憐辯說幾句,卻被人一拄棍打在後腦勺上,疼的他哎呦一聲,用手捂住頭。
孫四爺氣的直哆嗦,「我們孫家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混不咎的孫子?
一天天沒個消停,一天不找事,心里刺撓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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