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還在繼續。
站立在船舷邊緣的女士仰著頭顱看向夜空中的月亮。
海風將她微微皺起的眉頭吹散，但吹不散她心中的迷惘。
她只是傲到了骨子里，並不是蠢到了骨子里。
這次的游說工作顯然問題非常的不對勁。
一開始，在各種情報還沒有傳達到位的時候，她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問題。
但在會後這些天接收了稻妻傳來的情報後，她就愈發覺得事情的不對勁。
如今的最新情報是歐陽已經得知了薛蓮的死訊。
結合之前傳過來的，說歐陽疑似有了直面對抗雷神而不落下風的實力。
這繼續按照原計劃進行游說顯然是不合適了的。
可是在她故意在荊夫港停留了一天一夜也沒有得到計劃改變的情報後，女士就迷惘了。
愚人眾不怕強敵！
可在沒有對等實力的時候，薛蓮的方式真的有用？
萬一歐陽暴起發難，沒人能制止的了他！
這是這次計劃的最大漏洞！
如今她反而覺得直接將薛蓮交出去從而改變歐陽對愚人眾的看法的可能性會更高！
當然，這也只是想想。
在經過僕人的教之後，即使能騙過歐陽一時，萬一後面發現情況不對，翻車的後果也是一樣的一地雞毛。
事情似乎就這樣進入了死局。
羅莎琳的眉頭再次皺起。
她想不出什麼更好的方法。
原本她是想聯合散兵，先將薛蓮控制起來——總之先把這個怎麼看都不靠譜的計劃暫停再說。
可散兵剛剛的態度，顯然並不願意合作。
甚至都拒絕交流。
丑角到底在想什麼？
羅莎琳好看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船只在深夜中越行越遠
同樣的深夜，璃月港也進入了安靜的時刻，而高空中的群玉閣上依然燈火通明。
凝光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正閉幕凝神的听取著百曉的匯報。
「大人，蒙德的代理團長送信來感謝我們的在運河上的幫助，現在運河大部分已經開始啟用，我們之間的貿易運輸成本降低了三成。」
「然後須彌的使者想要約您明天進行一些專利上的轉讓事宜。對方說是您之前就跟對方說好的。」
「還有消息上說，那位至冬的公子將會在三天後回到璃月港，而且這次對方提前將來意說明了，是為了在楓丹的那些專利和人員的沖突上想要和您進行一次友好談判。」
說道這里，百曉語氣頓了頓，有些奇怪的補充道︰「凝光大人，那位達達利亞這次的來意很奇怪，不僅提前將來意說明，而且也直接將至冬的底線交代了過來，這是對方羅列的清單和條款。」
說著，百曉將一份不算厚的文件遞到了凝光的桌上。
听到百曉如此說，凝光睜開了雙眼開始看文件，連日高強度的工作讓沒有休息過的她眼中也有了血絲。
百曉看到後心中十分擔憂，可勸說的話語早在很早之前就說過了，但熟知璃月現狀的她們知道作為七星的凝光不可能停下來。
她們作為秘書，只能在一些細節上讓凝光不用如此一直高強度的進行工作，讓她的大腦可以得到一些緩解。
就比如現在。
如果按照原本的流程，在凝光看文件的時候，是可以同時匯報其它工作的——凝光完全做得到一心二用，甚至一心多用。
但現在為了不讓凝光太過勞累，三位秘書默契的沒有再進行類似的工作方式，為的就是讓凝光一直高強度用腦的情況得到緩解。
辦公室里就這樣安靜了下來，凝光翻閱的速度不快不慢，不久就將這份文件看完了。
總體來說，夜蘭在楓丹干的不錯。
至冬花費了海量的資金與時間在楓丹研究了很多專利技術，這次夜蘭能完整的一鍋端了送回璃月，也真的是天大的驚喜。
這原本也是她看準了一個機會讓夜蘭試試的。
能不能成當時心里也沒有底。
但現在不僅事情超額完成，並且這次事件完全就是一次合法的商業事件。
夜蘭干的非常漂亮。
讓至冬的人吃了虧也無法在明面上說三道四。
所以這次至冬是來商量合作事宜的。
清單上全是一些專利的運用場景和一小部分的實驗數據。
全部的說明至冬自然是不會給的，這將是這次談判的籌碼——也是至冬唯一能拿捏的籌碼了。
看著文件，凝光頭也沒抬的出聲問道︰「夜蘭送來的人到哪里了？」
「回大人，夜蘭將隊伍分成了三批，現在前兩波人和所有的專利文件已經在璃月港安頓好了，但是第三批的人員比較復雜，夜蘭報告上說還要不短的時間才行。」
這樣的答桉凝光自然不太滿意，這可是在和至冬搶時間，搶人，不快一點的話一定會夜長夢多。
她抬手揉了揉眉心，用略顯干澀的喉嚨疑問道︰「我記得之前說沒有問題的啊，現在是出了什麼事情嗎？」
「具體的夜蘭在報告上也沒有說清楚，只是說有一些有家庭的研究員處理起來比較復雜，但具體如何復雜夜蘭沒說。」
也就是說至冬還是暗地里動了些手腳？
專利的運用自然不是只要專利文件就好的，雖然的確可以這麼做，但是研究員也是同樣重要的。
甚至某種程度上來說，研究員的價值更大。
拿起桌邊的水杯喝了一口，冰涼的茶水讓凝光眉頭不自然的皺起，但已經顧不上這些的她還是將茶水一飲而盡。
潤了潤嗓子，凝光的聲線有所恢復，她吩咐道︰「再聯系一下，但也沒催的太緊，目前的成果已經是意外之喜了，讓她優先保全好自己。」
「好的。」百曉點頭。
正當她想先壓下手中的工作，讓凝光休息，明天再繼續的時候。
凝光靠坐在臥榻上又閉上了雙眼，並說道︰「還有事吧？繼續說。」
「沒了」百曉將抱在懷中的文件藏在身後，只是語氣上的心虛實在是沒有掩飾好，被凝光敏銳的捕捉到了。
凝光連眼楮都沒睜開，直接戳穿道︰「我的情況我自己清楚，現在還不到休息的時候，有什麼事情趕快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