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琪無精打采地敲了門。
紫薇听到敲門聲,喜出望外,連忙去開門。一看是劉家琪,雙手就鉤住劉家琪的脖子。撅著嘴,嬌滴滴地道︰您已經兩天沒有來了,是不是把我給忘了?
劉家琪奴奴嘴示意門都沒有關。
紫薇笑著,連忙把門關上。從背後抱住劉家琪,靠在他身上道︰您可知道,人家有多想您哦。
劉家琪慢慢推開身後紫薇的手,道︰這幾天心里很煩。
紫薇拉著劉家琪在沙發上坐下來,問道︰什麼事讓您那麼心麻煩?不妨說來听听。
劉家琪道︰你有所不知,我是家里的長子,家父已經年邁,家業理所當然應該由我來接班掌控,可我有個同父異母地弟弟,突然從法國留學回來了,我的父親和後媽有心把家業由他來接管,你說氣不氣人。
紫薇有點同情地說︰這倒也是。難不成您平時的表現讓他們放心不下?
劉家琪委屈地道︰哪里哪里。我從小老老實實,小心做人。父親反正手心手背都是肉,兒子都是他生的。要說這一切啊,全是我那後媽的主意,她當然希望自己的兒子好。
紫薇道︰這倒也是。哪個娘不為自己的兒子著想。哎,我倒有個辦法,既然您父親手心手背都是肉,不如您向您父親提出,干脆現在就把家產一分為二,反正弟兄之間遲早都要分立門戶的。
劉家琪一听,笑道︰哎,你說的也是。不過,我阿爹說過,要等到我們弟兄倆都成家以後才是。
紫薇笑道︰您不是已經成家了嗎?哎,您多次說過要對我明媒正娶,那您何時安排呀?
劉家琪笑道︰快了快了,等我過了這陣子,把這些問題處理完,然後用八人花轎把你抬回家。
紫薇嬌滴滴地瞄了劉家琪一眼,就撲到在他的身上
醫院的病房里,姚祥根、邱慧英焦急地守護在姚小瑩的病床前。
這時,姚小瑩動了一子,微微睜開了眼楮。
邱慧英連忙湊上前去,微笑著道︰阿囡你醒啦,你把姆媽嚇壞了。
姚小瑩微微地問道︰這,這是什麼地方?
邱慧英道︰你受了傷,是一位年輕人把你送來的,這里是醫院,你已經昏迷半天了。你好好休息,好好休息,想吃什麼就跟姆媽說。
這時,劉家興正好提著禮品進來,他把禮品往床頭櫃上一放,笑著問道︰她醒啦。
姚祥根、邱慧英微笑著點頭道︰哎。
劉家興走到姚小瑩病床前,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邱慧英湊到病床前,道︰阿囡,呶,就是這位先生把你送來的,還給付了醫療費。
姚小瑩睜開眼楮,只見眼前站著英俊的年輕男子。只見他俊美絕倫,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稜有角的臉俊美異常。外表看起來好象放蕩不拘,但眼里不經意流露出的精光讓人不敢小看。一雙劍眉下卻是一對細長的桃花眼,充滿了多情,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適中的紅唇這時卻漾著另人目眩的笑容,頭戴著一頂黑色禮帽,外套一件派克大衣,一切顯得溫柔文雅,得體大方。
姚小瑩微笑著,輕聲地道︰謝謝您。說著就要坐起來。
劉家興連忙道︰別動別動,你綁著石膏,還是躺著。要說謝,得謝謝你,不是你給擋了一下,這一扁擔正好正在我頭上,說不定我已經沒有命了。乃是你救了我的命,終身難忘。
劉家興又轉身對姚祥根、邱慧英夫婦道︰我叫劉家興是鎮上劉家的二公子,剛從法國回來。所以您們兩老也許不認識我。您們放心,她的醫療費用,我會全部承擔。你們的包裹全在我家,過幾天給你們送過去。
一听是劉家二公子,姚祥根、邱慧英連忙笑著道︰那謝謝二公子。
姚祥根笑道︰包裹是我從上海批來的物品,都是不值錢的東西,沒事沒事。
劉家興告辭,姚祥根、邱慧英把他送出病房。
走到病房門口,劉家興又回頭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姚小瑩,與目送劉家興的姚小瑩四目相對
劉家琪在紫薇那里發泄完了出來,盡管人感到輕松了許多,但還是心結不解。他耳邊想起了紫薇的話︰現在就把家產一分為二,反正弟兄之間遲早都要分立門戶的。他感到這話很有道理,如果阿爹同意現在把家產分成二份,還不夠他吃喝玩樂八輩子?于是,他來到公用電話亭撥通了蔣家的電話。
蔣家接電話的正是蔣夫人許雪琴。
許雪琴與現在的丈夫蔣炳原是一個村,從小一塊長大、一塊玩、一塊割羊草,小姑娘手腳靈活,許雪琴總是草筐先割滿,總是幫蔣炳割滿倆人才一起回家。有時他們還在隱蔽的地方假扮夫妻。
隨著年齡漸漸長大,都已經到了婚嫁年齡,可兩家都很貧寒。而許雪琴在父母作主下,把她嫁給了當地有影響力的劉家少爺劉順生。
盡管許雪琴已經是為人之婦,為人之母,心里還一直惦記著還是光棍的蔣炳。
一次南潯鎮廟會,許雪琴與蔣炳不約而遇,于是倆人一股熱火燃起,悄悄溜進桑樹地里干了那事。
沒有不透風的牆,劉順生知道以後一把抓起許雪琴,「啪」的一句巴掌,怒轟著道︰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還有臉回來,給我滾!
其實,那時劉順生也已經和正是豆蔻年華的邱家小姐妍妍來往密切,來得正好,劉順生干脆順水推舟,一封休書把許雪琴給休了。
許雪琴也干脆嫁給了蔣炳,夫妻倆開始在鎮上開了一家雜貨店,慢慢也進入了絲綢行業,生意也越做越大。後來也購房置地,成了當地屈指可數的大戶。
許雪琴慢慢擱下電話,唉—的一聲,嘆了一口長氣。她知道,兒子找她正定沒有好事,要不是要錢就是其他事,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沒有辦法。然後,對丫鬟道︰阿香,我到小裁縫那里去一下,看看我那旗袍做好了沒有。
阿香,問道︰夫人那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許雪琴連忙道︰不用不用,我去去就來,去去就來
南潯的通津橋下,劉家琪就地坐在石板上。
許雪琴慢慢移步過來,見兒子劉家琪氣呼呼地坐在那里的,上前就問︰又有什麼事,非要把我叫出來?
劉家琪見問,站起來,一只手撐著腰反問道︰您們把我生出來了,究竟對我管不管?
許雪琴被問得莫名其妙。道︰不管你,你是否是喝西北風長大的?那麼大歲數了,不好好做點事,不學好,整天在外面瞎混。
劉家琪兩手一攤,道︰我不是不想做事,是他不讓我干呀,您叫我怎麼辦?
許雪琴用手指著劉家琪道︰你自己看看,你這衣服穿的,還好意思出來?
劉家琪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的衣服、褲子紐扣都是錯位紐著,不覺破涕而笑。
許雪琴繃著臉道︰還虧你笑得出。自家的事都管不好,還想去管家業?本來我也要來找你,據我所知,你在外面還養了一個姑娘,那無錫這門親事怎辦?人家已幾次前來催婚。人家是有權有勢,總不能把人家的婚約退掉不成?
劉家琪道︰噢,只允許你們上一輩的,女人一個二個不嫌少,三個四個不嫌多,我劉家琪多個吧女人又怎的?
許雪琴一听,咬牙切齒的指著劉家琪道︰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自己還養不活,還要養幾個女人,虧你說得出口。
劉家琪道︰好了好了,您少嗦。今天倒真的有要緊事找您商量。前天啊,家興回來了,看意思,老頭子有心讓家興參與接管家業,依我之見,弟兄分立門戶乃是遲早之事,不如現在就把家產一分為二。
許雪琴驚奇地道︰你想現在就分家?
劉家琪又道︰假如家興掌控了家業,他把大批家業立在自己的名下,那往後叫我怎麼辦?您去和老頭子說說。
許雪琴道︰你說的也是。可我現在畢竟不是劉家人,老頭子那脾氣不見得能說上話。
劉家琪哀求著道︰您也要為您兒子著想,說總比不說好。
許雪琴無奈地說︰那我只能試試看。
劉家琪笑著,然後兩只手伸到口袋里向外一翻。
許雪琴知道其意。說了一句︰討債鬼。從口袋掏出10枚銀元,交到劉家琪手中。又道︰省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