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夫人拿了信進到了廳堂上,笑嘻嘻來找劉順生。
劉順生正坐在椅子上「咕嚕咕嚕」在吸水煙。劉夫人笑著對他說︰老爺,您看看,這是不是家琪給靜宜寫的信?
劉順生熄滅引煙紙,接過信一看,只見上面寫著︰「宜親啟」三個字。
劉順生拿著信封,開始有點納悶,漸漸的皺起了眉頭。他心想︰不對呀,按照劉順生對自己兒子的了解。幾斤幾兩,清清楚楚,他是一個粗人,不會那麼浪漫;再說,這個筆跡也不是他的。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打開來看了再說。
只見上面寫著︰
宜︰你好
自從我們倆那天在假山後面見面以後,已經有一月之余。听說那天的相處,你已經有了為我們的孩子,那是我們之情的結晶。你要好好的保重身體,為我們的下一代盡心盡力。
吻你!你的心
這一看不得了,把劉順生氣得臉色發青,渾身發抖,牙齒也咬得咯咯響。怒道︰這個不要臉的東西,丟盛家的臉不說,還把我劉家的臉給全丟光了。真是前世作孽呀!我家的家風怎麼就搞成這樣子了,劉家的新媳婦就偷野,傳出去,叫我的老臉往哪兒擱呀?
看到老爺氣得這樣子。劉夫人也過來關切地問道︰什麼事呀,看把您老爺氣得這樣。
劉順生說︰我真沒有想到,盛家養了那麼個不要臉得東西,竟在外面偷男人,什麼懷孕不懷孕的,原來是個野種。
劉夫人一听也傻了眼。直挺挺的站在那里。說︰那苦了家琪,他平時不回來原來是這樣,我們也錯怪他了。
劉順生怒道︰去,去人把家琪給我找來,把事情搞清楚再作道理。
長工來福,急匆匆來到「劉家琪絲行」後面的劉家琪的住處。
劉家琪抱著冬青還在睡覺,沒有起床。
听到敲門聲。劉家琪問道︰誰,那麼早,有什麼事?
來福說︰大少爺,老爺有事,要您馬上回去一趟。
劉家琪答道︰哦,知道了。
劉家琪回到家里,見劉順生氣呼呼地坐在那里。上去就問道︰阿爹,你找我有事?
劉順生看了兒子一眼。說︰我說家琪啊,你整天不住在家里,在外面不知道在忙些什麼。你看看你看看,連自己的老婆都看不住,人家給你戴了綠帽子,你這還是個男人嗎?啊?
劉家琪傻乎乎的盯著劉順生。問道︰阿爹,您說的是什麼意思呀,我听得有的莫名其妙呀。
劉順生又問道︰我問你,那不要臉的東西,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誰的?那個叫什麼「秉」是誰?
劉家琪兩手一攤。說︰這我哪里知道啊。反正,結婚的兩三天我和她是在一起,我們也天天那個。以後我就沒有踫過她。您們說她懷孕了,我怎知道呀。開始我也想,就那麼幾次不會那麼巧吧,您們說她懷孕了,我也沒有想那麼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呀?
劉順生把信往桌子上一扔。說︰你自己去看。
劉家琪拿起信瞄了一眼,一副很氣憤的樣子。說了一句︰我去找她。于是,拿了信就走。
劉順生無奈特地關照了一句︰你先不要和她去吵。家丑不可外揚呀。
劉家琪氣呼呼來到盛靜宜房間,房門還關著。
劉家琪飛起一腳,把房門踢開,盛靜宜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腳嚇了一大跳。
見劉家琪進來,只撂下一句話︰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在家忍不住寂寞,在外面偷野,還和野男人私信往來,不要臉的東西。說完就走。
盛靜宜感到自己腦子里一片霧水。心想︰自己和誰有私信往來了?一會兒問肚子里孩子是誰的,一會兒又說什麼信的事。真是莫名其妙。感到無比的委屈。眼淚就下來了。
二公子劉家興出來,看到劉順生一個人坐在廳堂上生悶氣。上去就笑嘻嘻地問︰阿爹,大清早的,一個人坐在這里,生誰的氣呀。
劉順生無奈地說︰家風不正呀。這不要臉的東西,在外面偷野,把我劉家的臉給全丟盡了。
劉家興驚奇地問道︰阿爹您這是在說誰呢?誰在外面偷野?
劉順生氣呼呼地說︰除了盛家那個寶貨,還會有誰?
劉家興不覺得大吃一驚。說︰嫂子應該不會呀,不是說她懷孕了嗎?
劉順生氣呼呼又說︰懷孕懷孕,還不知道是哪個野種。
劉家興思索了一下。說︰阿爹,我看嫂子應該不會,她絕對不是那種人。
劉順生看了劉家興一眼又說︰還不會的。那個野男人還給她寫了情書。正好被你姆媽撿到。這筆跡肯定不是家琪的。這難道還有假?
劉家興也感到奇怪。又說︰這倒也奇怪了。嫂子過門才沒多久,她平時又不出門,在南潯她會認識誰呢?
劉順生沒好氣地說︰這我哪兒知道呀。
劉家興又說︰阿爹,您們也要冷靜冷靜,還是冷處理比較好。這事我感到有點蹊蹺,沒有那麼簡單,弄不好要鬧出人性命的。
盛靜宜靠在床上流淚,臉上的快樂,別人看得到,心里的痛又有誰能感覺到?她越想越委屈。劉家琪莫名其妙把門踢成這樣,還進來罵自己是個不要臉的東西。我究竟做錯了什麼?做錯了什麼雅?這不明不白的,真讓人死不瞑目。還問肚子里孩子是誰的的種。這種冤屈的事誰能夠承受得了。難不成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從娘家帶來的?于是,她咬咬牙,一邊哭,一邊用拳頭使勁敲打自己的肚子。
這時,正好丫鬟迎春進來。
迎春見狀,連忙上去拉盛靜宜。哭喊著說︰少女乃女乃,您不要這樣,不要這樣,這樣會對孩子有影響的。
盛靜宜哭喊著︰我要劉家給我一個公道,給孩子一個公道。
迎春哭著說︰少女乃女乃,您把自己身體糟蹋了,再給您公道有什麼用?您還是听迎春的,好好養身體才是。
經迎春一說,盛靜宜也住了手。但是,還是在號啕大哭,她真的是傷心透了。
迎春覺得這事非同小可,于是,她出來去稟報老夫人。
佛堂里,劉夫人邱妍妍正眯著眼楮數著佛珠。
這時,迎春進來,哭喪著說︰稟報老夫人,早晨大少爺和少女乃女乃吵架了。大少爺把房門都踢壞了;少女乃女乃在用力敲打自己的肚子,這樣會對肚子里的寶寶有危險的。
劉夫人一听,陰陽怪氣地說︰門壞了,那倒也好,野男人來了也省事了,省了開門關門的;肚子里人家的孩子麼,我們劉家也管不了那麼多。你去告訴她,我們劉家好心把她養著,是為了她能給劉家傳宗接代,而不是為了養野種。
迎春一听大吃一驚,一直與人為善的夫人,今天怎麼突然也說出這樣刻薄的話來。
迎春,雖然還是個姑娘,還沒有經歷過男女之事,但夫人的話,還是能夠听出問題的所在。心想︰自己與少女乃女乃是寸步不離,少女乃女乃怎麼會做出這種見不得人的事呢?作為一個下人,自己又不能和夫人理論,于是,翹著嘴,沮喪著從佛堂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