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落盡,只留下淡黃的記憶,浸潤著江南的溫柔。當一切都還在迷惘中,春雨似翩躚的舞者攜來如絲的纏綿。望斷江南,好似萌生的夢境,萬里青色朦朧在如絲的纏綿中,恰似烏托邦的青純,又似桃源的平靜。風吹不盡,只有淡淡的迷亂搖曳起荷塘的綠蓋觸動著遠處飄渺的村落,迎來不曾有過的仙境般的夢幻。嘀嗒的春雨落盡天雲的醞釀敲擊著蒼茫的大地,似捶打著泛起的薄沙般輕柔。江南帶來杏花雨的惆悵,帶來春雨的希望。
劉家興和姚小瑩靠在床上。
劉家興說︰哎,我真擔心,哥這次去上海不知道事情處理的怎樣?
姚小瑩說︰哎呀,您啊,真有點杞人憂天。他也是幾十歲人了,就是價格差不多交割一下也不會?而反正總管也去了,資金他是動不了的。還有,就是把‘劉家琪絲行’的牌子換一下。就那麼一點點事情。你還擔心什麼呀。
劉家興說︰他這個人做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哪一件事情做得像樣,能夠做好?
姚小瑩微笑著說︰他就是為女人的事能做好?听說他這次去上海,又帶了一個肖姑娘去。
劉家興憂心忡忡的說︰為女人的事也不見得能夠做好。肖雅肯定也在上海,兩個女人見了面肯定又是大吵一場。上次在廠里已經吵過了。這種事他能處理得好嗎?
姚小瑩說︰肖雅在上海,他還帶個姑娘去干嗎?
劉家興說︰誰知道他呀。他是自找麻煩唄。
姚小瑩又說︰哎,接下來明明和小勤他們要上學了,你看他們到哪里上學好?
劉家興說︰我看還是潯溪書院好,那里的教育比較正規。小孩從小應該受到系統的良好教育。這幾天啊,我實在有點忙,廠里的設備要經行調式。你呢,抽時間先到學校去聯系一下。
因為,肖雅又住到了趙大福那里,因此,趙大福下午特地到菜場買了一點菜,就早點回家。
一進門,肖雅微笑著說︰您怎麼那麼早就回來啦?
趙大福微笑著說︰早點回來,要給你做飯。嘿嘿。
肖雅微笑著說︰我已經給你添麻煩了,隨便搞點吃吃就行了。您也不必操那麼多心。
趙大福笑著說︰地方小,又是用的煤球爐,你不會用,還是我回來做。吃了晚飯再出去跑幾趟,反正時間是自己的,自由。
吃罷晚飯,肖雅對趙大福說︰鍋瓢您放著,我來收拾,您說還要跑幾趟,那早去早回。
趙大福笑著說︰那也行。
趙大福出來個把多小時,還算不錯,跑了三趟。
趙大福心想,他的住處最大的麻煩就是沒有衛生間,平時都要到隔壁弄堂的公共廁所。一個女士,尤其是晚上,很不方便,也不安全。于是,他想了一想,還是去買了一只痰盂。
趙大福高高興興回到家。
肖雅笑著說︰你那麼早回來啦。
趙大福笑著說︰托你的福,個把小時跑了三趟。嘿嘿。
肖雅又說︰您手里拿的是什麼東西?
趙大福笑著說︰這個地方你也知道了,最大的麻煩上廁所要跑到外面,很不方便。所以我買了一只痰盂。嘿嘿。
肖雅看著趙大福臉不覺得紅了起來。
趙大福用一根鐵絲,在門角落拉了一塊簾布。笑著說︰就這樣將就著,總比跑到外面去好。他又在床沿拉了一塊簾布。笑著說︰還是老樣子,你睡在床上,我睡在床底下。
肖雅不語。
過了一會兒肖雅說︰水瓶里有熱水,跑了一天,泡一下腳,輕松一下。
趙大福笑著說︰我還沒有享受過這種待遇呢。嘿嘿。
晚上,肖雅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她說︰趙大哥,這一塊簾布一拉一點不透氣,還不如不拉。接著笑著說︰放心好了,我不會偷看您的。
趙大福哈哈大笑。說︰我啊,嘿嘿,也無所謂,你也偷看不到。你是女士,身體讓男人看見,那多不好意思呀,畢竟男女有別。壞了我的名聲無所謂,而你是有夫之婦,壞了你的名聲,那日後你怎麼做人?
肖雅一听其實趙大哥是在為自己著想。接著說︰名聲?名聲值幾個錢?一男一女同住在一個屋檐下,就那麼一點點地方,您哪怕再干干淨淨,人們都不會這樣認為。您是‘黃鼠狼躲在雞籠上,吃,也說您吃,不吃,也說你吃。’您能說得清楚嗎?管人家那麼多干嗎?這樣是不是活得太累?
趙大福笑著說︰坐得穩立得正,和尚尼姑一板凳。身正不怕影子斜。
肖雅二話沒說,把簾布一拉,不覺得大吃一驚。原來床底下也放了一點東西,他整個人進不了床底下,頭露在外面,一條腿在床底下,一條腿歪曲在外面,不要說翻身連躺直都困難。
肖雅感動的說︰趙大哥,真是讓您受罪了。要不這樣你上床上來睡,你晚上休息不好,白天怎干活?
趙大福笑著說︰那你怎麼辦,睡哪里?
過了片刻,肖雅紅著臉說︰要不,要不就一塊兒擠一擠,總比地下屈著舒服一點。
趙大福一听連忙說︰那不行那不行。你是有夫之婦,傳出去,你以後還怎麼做人?
肖雅說︰管人家那麼多干嗎。我已經說過了,您是‘黃鼠狼躲在雞籠上,吃,也說您吃,不吃,也說你吃。’你去向誰解釋得清楚?那這樣,實在不行我就離開這里。說著,人也坐起來了。
趙大福連忙說︰半夜三更的,你人生地不熟,往哪里去?這不行這不行。出了問題我擔當不起,也無法向你家人交待。
肖雅嘿嘿冷笑了一下,說︰無法向我家交待?你不是也看到了嗎,他不是當著我的面把那野女人帶來,這個時候,說不定她正抱著那野女人睡覺呢。我不去,他們才巴不得呢。有錢人最不缺的是女人,多一個少一個,他們都無所謂。反正,今天沒有了,明天就有了。被人家買菜還容易。要不你上來睡,要不我這就走。